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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关系不长远,所以不想留下痕迹,让两家人发现,惹出麻烦。
尤其隔壁邓奶奶,说不定会罚跪她的。小时候她带他偷跑去墓地,被发现后回来便被罚跪了,说她不顾两人安危,遇上人贩子怎么办?
他觉得邓奶奶坏,怎么可以让萧萧跪,可是他使出吃奶的劲儿拽萧萧起来,萧萧也不动。
赖阿姨就悄悄告诉他:柔柔去找你奶奶哭,让她来救你萧萧姐姐。
果然有用,奶奶不知和邓奶奶劝了什么,邓奶奶大手一挥,让萧萧玩去了。
他追去要看看萧萧膝盖疼不疼,萧萧从膝盖里抽出两块大棉垫,啪啪一拍,厚实得很,他登时和她笑闹起来。
小时候的一天真快,一下就困了,想着想着,他好像觉得自己轻飘飘的,想打哈欠。
可是听觉又分外清晰,那些捺低的话语,像拿白笔在他漆黑的脑海里写字画画一样。
“得饶人处且饶人,树敌对你有什么好处!这次是被石君挡下了,下次呢?奶奶不想看到你受伤。”
是在说航站楼外的事?
他白天要彩排,穿了件圆领卫衣去的,化妆师一直在他颈部扑粉,付金河凑过来,悄默声让他多少注意点。
他望看向镜子,才发现自己颈尾有枚吻痕,想找萧萧确认。
可是她的电话打不通,朝邓奶奶旁敲侧击才知她出差,应该在回程的飞机上,他便赶去接机,要问个清楚,那晚不是梦?
只是,下了车,远远隔着道马路,他看见有人在迅速靠近她,哪怕他极力喊她,可太空旷、机场太吵了。
“张榜这件事是我处理不妥,没做防范。”这是萧萧的声音。
张榜是谁?那个泼东西的男人?
他当时气急了,尽管被谢石君用后背挡了,他也势要打他一通泄愤,什么玩意,敢往萧萧身上泼东西。谢石君后背的西服都黑焦了,难以想象要是直接沾到萧萧的皮肤……
“唉,柔柔他爷爷也气病了,往后,你跟他彻彻底底断干净;柔柔那边,我会嘱咐老章,让她管好自家人。”
“你们俩,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一句话都不要说,谁也别靠近谁,真是前世今生的冤孽!”
心外icu的心电监测仪莫名剧烈波动,像是某种感应。
在走廊尽头训话的邓老太太望见另一侧保镖守门的重症监护室忽然进去三五医生,连忙过去,问门外的老闺蜜怎么回事,原来是心率不知怎的忽然加快了。
老爷子刚吃过降压药,也是急得不行,来回踱。
章梅清还得分神宽劝他:“没事的,医生都说手术很顺利。”
拿手帕掖了掖泪,望着玻璃内模糊的病躯,“会好的。”
“心脏被刺破了一厘米!”老爷子视线触到驻步不远处的洪叶萧,拐杖直敲地。
“爷爷,伤人的是张榜,况且,柔柔总归是冲动了。”谢石君给老爷子抚背顺气,也是熬红一双眼,可到底理智尚存。
“总之他们两个,不许再有往来!”谢老爷子掷话。
“不要……”
“不要……”
病房,面色羸白的谢义柔睡得不安稳,嘴里念念有词,眼睑抖簌着睁了开。
“醒了!醒了!”床畔彻夜相守的二老总算卸口气。
只是,那双虚弱的眼在一圈亲朋家人之间缓缓游移一圈,眼角不禁泪莹莹起来,开口便要找:
“萧萧呢……”
第36章
楼道里, 随着脚步踩响,头顶支起感应灯。
修峻的衬衣背影缓步靠近,坐在旁边阶沿位置。
洪叶萧指间夹烟, 咬进嘴里吸了口, 烟圈吐出来时,旁边有人坐了下来。
“借个火。”窸窸窣窣, 没摸到在外套兜里的打火机,边上有了这句话。
她习惯性擦燃簇火, 如应酬那般圈手护着。
可火苗闪了一下,映在眼底, 她又将盖阖上,只把火机递给他。
旁边略微动静后, 点了烟还回来。她收了丢回口袋,听他深吸口烟, 缓缓说:“柔柔情况稳定下来了。”
指方才医生专家鱼贯而入icu, 解决他心率加快的突发状况。
“过了今晚, 就能拔氧气管, 恢复自主呼吸了。”谢石君说。
洪叶萧点头, 没说话。
谢石君今晚难得的话多, “老爷子刚才不是有意冲你,急糊涂了。”
那把匕首,穿透胸骨下端,尖端刺破了心脏右室前壁,足有一厘米, 送来时整件衣裳被染透了, 心脏破口不停喷血。
当下的心脏超声结果汇报给老爷子,心包里面的血凝块和积液甚至压迫到了心脏, 他听得整个人如山塌倒,幸而被扶住,及时输液吃降压药,又一刻也不肯躺,要去谢义柔手术室前守着。
那场手术做了三个多小时,现还在icu观察情况,偏逢心率不稳定,老爷子口气便格外冲。
“没事,”她像是坐久了,有些起不来,丝质衬衣、手上全是干涸的血迹,撑了下腿才直起身。
“我先回了,免得再叫老爷子气出个好歹。”说罢,掐了没剩多少的烟。
“嗯,我让司机送你。”谢石君同样站了起来。
洪叶萧是随急救车过来医院的,临走到门口,想起来问:“你脖子那还好吧?”
如今谢石君后颈贴了圈药贴,语气平常:“不碍事。”
洪叶萧便点点头走了。
数日后。
琴芳穿过医院套房制带的客厅,敲了敲病房门,拎着一摞保温餐盒。
谢石君伸手接过,“我来吧。”
摆开多是些三文鱼、虾肉、菠菜这些按医嘱做的补充蛋白和维生素的术后营养餐。
谢义柔已经能恢复自主进食了,如今靠在床头,病色寡白,荏弱得仿佛连病服也硕大得要滑下来,显得一双眼愈发大了。
谢石君舀一勺米饭,饭上夹些肉菜上去。
只是勺伸到谢义柔嘴边,他依然执拗地偏开脑袋,从早起便不吃东西。
“你们一定说她了。”谢义柔说。
否则她怎么不来,哪怕是两家邻居的身份,她也会来的,可如今,洪家的长辈,包括旅行在外的,都来过病房,就只没见过她的身影。
“谁说她了。”老爷子背过身踱去窗台,第一个辩驳,“她忙起来哪还记得来看你。”
“胡说什么。”老太太低斥老伴一句,去接过谢石君手里的碗和勺,让大孙子去休息,自己坐床畔亲自喂。
只是谢义柔泪珠簌簌掉,就是不愿对勺子张嘴,揉了揉眼说:
“她不来我就不吃。”
一旁来探望的亲戚长辈长吁短叹,劝道:“柔柔,再怎样,也该吃点东西,身体是自己的。”
“况且,你爷爷前些天都急病了,你怎么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