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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
醒来时分,双眼被一块黑布蒙住,她看不见周边的一切事物,也不知道此刻是白天还是黑夜。
她大着胆子喊了声卫遥,结果没人应答。
她又喊了声,终于听到窣动的脚步,一抹热烛的光照在脸上。
那个人用陌生的声音问她,“你在喊谁?”
温画缇已经麻木了,“卫遥呢?”
“卫遥是何人?”那人琢磨,“你情郎?你夫君?你在等他来救你么?”
完全陌生的嗓音,她从未听过。
她正思虑此人是谁,他便率先开口了:“我们可是山贼,专干抢钱劫财、劫掳良家妇女的活儿。小娘子,落在我们手上,也算你倒霉。”
温画缇再度沉默。
那人见她不说话,忽然回头,朝门后望去一眼。
得到主子示意,他又开口:“不过我观你穿戴不俗,又有些姿色,也是大户人家的娘子吧?本来要留着你献给我们大王,但你夫君若肯来送绑票,我们也不是不能放过你。我们要的不多,五万两就够了,你意下如何?”
五万两?!
温画缇骤然震惊:“这还不多?你怎么不去抢呢!”
“五万两,对你们京城的大户人家来说,也能腾得出手吧?”
那人突然抓住她的下巴,“小娘子,爷可没有耐心。你夫君若能救得了,就赶快动笔写封家书回去。如若不能,那我们就只能拿你献给大王......”
夫君?她夫君已经死了,哪来的夫君?况且他凭什么觉得,她已经是出嫁过的人?
温画缇麻木着脸:“我没有夫君,我夫君早死了,我家也没有钱,你们爱咋样咋样。”
那人似乎被她的话卡住了,又往门边望了望。得见手势,他冷冷的发笑:“小娘子,你可真是不识抬举。既如此,你便来伺候我们大王吧!”
眼前的火烛挪开了,这人也随之出门。
温画缇冷笑着。
木门阖上的刹那,屋里又响起一阵脚步。挺拔的脚步声逐渐朝她逼近,最后,床榻下陷,他坐了上来。
那大王耷拉着眼皮,凝睇片刻,忽然拾起她的下巴,而后深深,俯下了头。
第30章 威胁
唇若即若离, 轻轻地扫上脸颊。在他要吻上的刹那,温画缇当即别过头,咬牙切齿:“卫遥!我知道是你!”
那大王愣了一瞬, 随即出声笑。悠然解开她眼前的黑布:“你怎么知道是我?”
倏尔重见光明,瞳孔中是他极近的脸。他坐在床边,在看她, 眸光映着火烛的灼热。
温画缇不想看他, 别开眼:“我又不是傻子,已经闻到你衣袍特有的气味了。”
“看来你还记得我身上是什么味,挺好的, 我以为你根本不会记住。”
他的声音很轻淡, 眸光也微微扫着她。
卫遥的大掌游离在她腰身,又向上抚至脸颊。最后, 轻轻握住了她的脖子。
温画缇浑身的血液都僵住,陡然看向他:“你,你想做什么?”
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卫遥凑近她,低声问:“皎皎, 那夜隐月楼, 我去帮你捡牡丹......怎么回来楼就被烧了,你也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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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画缇盯着脖子上那只手。她用力去掰, 却捍不动分毫。
他的脸上虽无过多神情,甚至含着淡淡的笑, 她却嗅出了一抹危险的意味。
她陡然想起,这样的神情也曾经出现过, 他对她虽志在必得, 却也有恨意在...的确有,了结她的可能。
“怎么不说话?你说, 是谁掳走了你?”
他这是明知故问。
她此刻的脸还是程珞易容过后,在他眼中,依旧是那位哑女。
他竟能趁着夜色把她劫了来,不是早认出,又是什么?
温画缇紧张盯着他:“你不是早就知道?当时已经认出我?”
“这张脸太丑了,与你实在不搭。”
卫遥嫌弃地看她,手摸向她的下颌,将假人皮沿缝扯下。
一张妩媚锋芒的脸皮被随手丢开,飘落在他的皂靴边,露出她原有的清漾脸蛋。
卫遥终于看顺眼了。拍拍她的脸颊,满意地笑:“这才是你该长的样子,以后不准再易容了,听见没?”
方才的杀意瞬间消失,温画缇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她两只眼珠骨碌,突然挣脱他的手,径直坐起身。
温画缇连床都没爬下,就被他扯住手臂,整个人抱入怀中。卫遥贴着她的脸颊,依恋地笑笑:“皎皎,这么多天,我好想你。”
她捏紧拳,憋着气。
“你当时就认出我,为什么当时不来抓?”
非要等到她以为,一切都要逃开了,再把她抓回囚牢中?这不是愚弄她,当她好玩么?虽然她也承认,她的确不算聪明人,但这些都不是卫遥愚弄她的借口!
卫遥笑了笑,理所当然喟叹:“你不就觉得我府中无趣,想离开,换个地方住住么?既然你想住在程家,我为何要抓你回去?我当时都想好了,你若真想扮哑女,我倒也可以来程府见你。可是你都要从程府逃了,我又怎么能忍受?”
说罢,卫遥注视她的脸,眸光温柔:“皎皎,你应该不是真心想离开我吧?”
温画缇沉默。
她想起方才浮现的杀意...此刻还是不要先拒绝比较好。
她想从他的怀里出来,尝试了一遍,没成功。最后她抓紧卫遥的袖口,“那现在呢?你把我抓在这儿,又要做什么?”
“你不是不喜欢住在卫家?不就觉得腻了吗?那我现在给你换个地方,咱们就住这儿。”
卫遥捧住她的脸,飞快亲了亲,“这竹屋修在山林间,院子里种花种菜,养了鸡鸭,还有你喜欢的猫猫狗狗。喜欢住这儿吗?”
温画缇的心渐渐沉入水底。
不是不喜欢,是她根本不想跟他一块住。
等了一会儿,她没有出声。卫遥又笑问:“那你想住哪呢?跟我说,咱们再换一个地方。”
“就这儿吧!”
眼见她是走不掉了。温画缇懒得折腾,爬回床榻里侧睡觉,将被褥高高地拉过头顶。
她现在想,仍有些气。“要不是尤如蔚跟你通风报信,你现在压根追不上我!有本事你就再让我跑一次,咱们公正的比!”
“这还能公正的比?”
卫遥简直要被她的话弄笑了。他俯身过去,将她从被褥里揪了出来。
卫遥压着她,捧住她的脸蛋仔细盯看:“皎皎,你还真是天真呢。我告诉你,就算尤如蔚没来,我大抵也猜到你会在哪儿。你以为那天晚上,你计划要在隐月楼逃生,就没露出一点马脚么?”
“什么马脚?”
她警惕的眼眸不停闪动。
“在我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