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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们吓得忙围住,连程珞也不由紧张两分, 急忙掺着人坐到椅上。将语气稍稍放低, “我帮缇娘,乃是履行子稷临终所托,我与她清清白白, 什么都没有。”
“呵。”尤氏瞥了眼温画缇, “清清白白?范桢没死时,我夫君就对你多有照拂, 你要我怎么相信清白?”
尤如蔚一向讨厌她,最主要的缘故还是因为卫遥。反正无论她如何说,尤如蔚都不会相信。温画缇也懒得搭理,“你爱信不信。”
“你!”
尤氏作势要腾起, 立马被程珞拦住。
眼见两人即将吵得不可开交, 程珞没有办法,只好招来丫鬟:“你们先送娘子回去, 好生养胎,没事别让她出去乱转。”
程珞这是要关着她, 不让她出府,也就杜绝她去卫家通风报信的可能。
尤如蔚指着人劈头盖脸就骂, 没骂两句, 被丫鬟架着走了。
尤氏已离开,吵闹也终于消失, 室内很安静,只剩窗外的鸟鸣。程珞与她拱手道,“蔚娘就是这性子,方才冒犯,还望见谅。”
尤如蔚是什么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了。
不过此刻,温画缇还没有心思纠结此事。
她突然看向程珞,“你夫人为何会怀疑你对我别有用心?玉则兄,有一件事,我在心头困惑很久......”
“昨晚我在你书房后屋借住时,无意间看到一些画像...”
温画缇忙尴尬的笑,“我不是有意去翻你的东西,是它们掉了,我正好捡起来。我想问你,那画上的女子,究竟是谁呢?”
程珞的眸色忽地失去光亮。似乎盯着她,恍惚了好一会儿,死灰的眼眸又渐渐复燃生机。
“缇娘,这事我以后再与你说。”
他飞快的转移话头,“以蔚娘的性情,她不会善罢甘休的。即便我拦着,她也会千方百计把口信送到卫家。京城是不能留了,你快收拾,我立马送你出京。”
“可是现在,城门的看守还很森严。能出得去吗?”
“出不去也得出去了!”程珞凝着脸,“这次你一定要走,我只能帮你赌一把了。”
现在还是清早,若此刻就出城,肯定能赶在尤如蔚报信之前离开的。
程珞说完,就开始帮她收拾包袱,有些行路的干粮,是他一早就备下的。
他又往包袱塞进几件干净衣裳、和一把盘缠。温画缇望着这些,骤然感动,“多谢你,你为何要对我这么好?”
程珞收拾着东西,停下手,朝她笑了笑:“或许是冥冥中的缘分吧。”
马车就停在后院的角门,程珞为她易了容,送她上马。
临别前,温画缇朝他招手。他点头,最后轻声道:“出城后你要往哪儿走,告诉我的护卫就好。缇娘,一路安顺,希望我们以后还能再遇。”
马车跑开了,温画缇躲在车厢里,脑海闪过一个又一个斑驳的疑点。
很明显昨晚那些画像,是程珞故意要她看见的。程珞若不想她看见这些画,在她入住前便会收拾好。
可当她如他所愿的提出疑问时,程珞为何又不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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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样做,是不是就为了让她坚信,他一定不会害她?
温画缇忍不住低叹。
他实在是多此一举了,其实她相信他。程珞若想害她,多得是时机。
她还记得当年她要嫁给范桢,许多人不看好,都觉得她家世低,是她高攀了。只有程珞告诉她,你配得上任何一个人,子稷能娶你,是子稷的福。日后他若待你不好,你就休了他,我会帮你一块的。
马车行驶得飞快,转眼到了城门。今日城门的看守并不比以往松懈,温画缇拿的还是假符牒。
这回程珞为了送她出京,干脆铤而走险,直接让她乘坐程家的马车。
好的方面,程家的马车,这些守卫并不敢多查。
而坏处,一旦她被查出,那么程珞会因俘虏女眷的罪名,跟着遭殃。
程珞这回帮她,不怕搭上自己,已经极为厚道了。
温画缇在心里默默感念他的恩情。此行山高水远,虽不知以后还能不能碰见。倘若日后有缘,她一定要好好报答程珞的恩情。
程珞的险招是成功的。
南城门的守卫,一听是程大人,连忙朝马车的护卫点头哈腰。
护卫递出程珞的符牒,“看清了,这可是官人的玉牒。我们官人现在赶路,是出宫替圣上办事,你们要查赶快查,可别耽搁了!小心圣上拿你们是问!”
守卫一听,忙笑道:“您说笑了,皇城谁不知程大人是替圣上做事的!程大人的车马,借小的一百个胆儿,那也是不敢查的呀!”
“快,你们几个,快给程大人放行,别耽搁了程大人的事!”
温画缇坐在马车内,盯着一条缝,看马车越过守卫,逐渐走出城门。
真真是有惊无险。
走出城门,有个护卫骑马到窗边,低声问她,“娘子,您如今要去哪里呀?”
一日前,温画缇刚收到长岁的信。
继救出兄长和小妹后,长岁已经带着爹爹和他们会面,他们正在陈留郡地界。不管是洛阳,还是陈留郡,都在汴京的南方。
温画缇想了想,并没有告诉护卫要去哪儿,只说:“先往南走,走个几天,看看是否能碰见与我会面之人。”
于是马车向南而行。
程珞安排十几个护卫送她走。
他们离开城门的时候,将近晌午,烈日高悬。
因为害怕追兵,这一路并没有歇息,偶尔也就停下灌口水。直到天快入夜,他们已经离开京城四十里了。
京郊的四十里外,是广袤的树林,一片荒无人烟。
温画缇真不知程珞给了他们多少好处,这些护卫竟比她还要着急赶路。其中一个护卫信誓旦旦与她说,“娘子放心,我们一定送您平安南下!”
她感激地手足无措,“嗯...尽力就好,你们可别累倒了!”
马车继续前行,转眼要出汴京地界,护卫们都安了心。
从白天赶路到深夜,将近子时,夜风萧瑟掠过林子,他们也都感觉疲惫。
于是这帮人找到高坡安营,打算歇息一晚。温画缇则睡在马车里,裹好了自己的被褥。
马车劳顿,闭上眼,她开始进入昏昏沉沉的梦。
半夜时分,她突然听到短兵交接的动静,从梦中惊醒。
温画缇急忙拉开帷幔,竟看见前面来了一波兵马,正与护卫打得不可交接。
温画缇愣住,大事不好的预感。突然有人无声无息跳进车窗,用布掩住她的口鼻。
浸了蒙汗药的布,很快让她失去知觉。在彻底昏迷的刹那,她嗅到了松香混着皂角的气味,很熟悉。
*
温画缇在一间竹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