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9
盖,递到他手边。
反而是裴寂稍稍愣住了,回神后接过,瓶口距离嘴唇还有两公分时问:“你已经订好酒店了?”
林枕溪早就安排好了,但没想到他会中途加入,“我昨晚订了间。”
她边说边掏出手机,“我看看那酒店还有没有多余房间,我再订一间,可能环境不是很好,可以吗?”
裴寂口吻随意,“能休息就行。”
林枕溪切入平台,信息显示大床房还有几间,行政套房也有空余,她没怎么迟疑点进后者,正要付款,裴寂补充了句:“你住什么我就住什么。”
林枕溪手指微顿,很轻地应了声好。
怀溪是个小县城,受地形限制,基础设施建设不完善,经济水平远落后于荆海,近几年靠着旅游业发展,才稍稍有了起色。
林枕溪订的那家酒店已经算是怀溪数一数二的了,到那时,还是大失所望。
里头的环境比她预料的还要糟糕不少,墙体很单薄,隔应效果极差,连隔壁冲水的声音都能听见。
林枕溪坐到床边,忽然抬手敲了敲和裴寂房间相连的那面墙。
两秒后,传来裴寂的声音:“怎么了?”
林枕溪难为情地说:“我刚才在试验你能不能听见这种程度的动静。”
隐约响起一声笑,“你要不再试试拉下椅子,看我能不能听见?”
林枕溪没动,“地毯这么厚,不会发出什么声音的。”
等她回过神,他们就这样隔着一面形同虚设的墙聊了起来。
“用手拍椅子的动静估计能听见。”
裴寂又笑了笑,跳过这个话题,“你要几点去接人?”
“我计划两点出门,差不多三点能见到于皎皎。”
“那我睡会,”轮到他敲了下墙壁,“到时候你也这么敲,我要是没听见,你就给我打电话,或者摁门铃。”
林枕溪很快应了声好,心里却有些勉强——她总是无法轻易地提出麻烦别人的事。
在车上醒醒睡睡几次,林枕溪这会睡意浅淡,干脆靠在床头冥想自己的计划里还有哪些地方需要查漏补缺。
时间无声流逝,回过神时已经是一点五十。
夜间风凉,她多披了件针织外套,随后蹲坐在床头,等屏幕跳转到两点整时,抬手,但还是没敲下。
她的思绪在“要不再让他睡十分钟”和“要不她还是一个人去吧”间来回跳转,最终还是决定立刻叫醒他,只是没来得及付诸实践,对面先有了动静。
裴寂敲了两下墙,“醒了吗?”
“醒了。”
“那我刷个牙洗把脸,我们就出发。”
林枕溪应声好,换上鞋,去他房间门口等。
于皎皎家所在的暮归村很偏,车辆开不进去,林枕溪按照提前规划好的路线,让裴寂把车停在距离村庄直线距离三公里外的山脚下,下车后,他们徒步沿着捷径翻山越岭。
林枕溪感觉有什么东西隔着一大段距离黏在自己后脑,她扭头,抬高下巴。
不是月亮,而是路灯投影而下的圆形光晕。
不知道为什么,时刻不停地跟着他们在走,宛若舞台上的追灯,将他们衬得像出独幕剧里的男女主角,分外登对。
山路并不崎岖,快到平地时,途径一小段蜿蜒的溪径,潺潺的水声,在宁静的夜晚奏出一曲清雅的乐章。
被流水和雨露打磨到锃亮的踏脚石,踩上去有种湿滑的不安全感,裴寂放慢脚步,确认林枕溪跟上后,才抬脚踩上下一块。
在最后第二块石头上站定后,迟迟感受不到她逼近的气息,他维持着平衡缓慢转身,看见她换成蹲立的姿势,正对着溪流拍照。
溪水清澈见底,月色下泛起粼粼波光,一部分跃进她眼底,琥珀色泽看得更明显了。
裴寂鬼使神差地也拿出手机,点开照相机功能。
林枕溪有所感应地抬起头,整张脸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撞进他镜头里,错愕的反应定格在这一刻。
裴寂毫无被抓包的赧然,坦坦荡荡地扯唇笑,“很漂亮。”
也不知道是在说风景,还是人。
-----------------------
作者有话说:这章红包(24h后统一发)感谢阅读[撒花]
第27章 共犯 “夸你很可爱的意思。”……
他们对视了足足十秒, 或许更长一些,没人去计算,自然也就没人清楚。
林枕溪给自己洗脑, 将这声“很漂亮”当作他对怀溪夜景的褒奖, 故作平静地哦一声,别开眼, 握着手机的那只手撑了下膝盖,缓慢站起身。
裴寂也收了手机, 照着刚才的步伐, 安稳上岸,紧接着转过身,朝着一米外的林枕溪,伸出了手。
很绅士的举动, 彰显出良好的教养, 换个人站在他身后, 他多半也会这么做。
林枕溪这么说服自己,罪恶感消弭, 心安理得地给自己开放特权,允许自己放纵——五秒——他的手掌牢牢攥住她右手的时间。
这算是他们第三次发生裸露在外的皮肤接触。
第一次她只碰到他指尖, 第二次是被他攥住手腕,至于这次, 他们的手掌有大范围的紧密相贴。
和她微微潮湿冰冷的手截然不同, 他的掌心又干又热,像被火烫过的枯木。
林枕溪做出跨越动作的下一秒, 将重心往另一侧倾斜,从而避免了扑进他怀里的危险性。
等她站定,裴寂就松开了手。
前方的路宽敞些, 两个人并肩走着,脚底的枯枝败叶被他们踩得咔咔响。
不远处有个荧光色的塑料球,裴寂轻轻踢开,没头没脑地问了句:“林医生,我这算不算当了你的共犯?”
林枕溪没听明白,疑惑的目光递过去。
“大半夜的,在人爸妈眼皮子底下配合你拐人。”说着,裴寂自己都笑出了声。
林枕溪纠正他的说法,“这不是诱拐,于皎皎两个月前刚满十八周岁,已经可以独立做出判断、对自己的行为负责,相反她的养父母不顾她意愿,将她软禁在家,才是错得离谱。”
她一板一眼的模样,像极不知变通的老学究,但她看着要更讨喜,双眸带着一种未经俗世侵染的澄澈。
这份世间难得一见的澄澈在他抛出下一个问题后烟消云散。
“为什么要做到这份上?”
满足患者心愿这事并不在她的职责范围内,更何况是这种实现起来难度相当大的心愿。
林枕溪没怎么犹豫地回:“于皎皎在电话里亲口说她想见她亲生母亲最后一面。”
她望着前方的眼神有些失焦,“每个孩子或多或少都会对母亲怀有期待,不能被打消的期待,时间一长,就会变成执念,要是没有快刀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