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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着所有人的面,终究袒露这些日子压得最深的情愫,“早些日子,因为前面那些事,自知掌管不力,已跟家族宗庙定了出族,从此不再是周家的继承人,也非周家人,人若是自由了,这辈子前程生死都由自己决定。”

“言姑娘。”

“我....”

如果她需要度过眼前难关,需要一个拦住了尘觊觎又无限扯入两宗王府争斗的名头。

有人,有很多人愿意接住这份荣幸。

只要她愿意。

他还没说完,言似卿还看到谢家的马车匆匆来。

这些人不知道她女儿可能在对方手里。

是好意,也一个个赶着跳鳄鱼池。

了尘不是他们能对付的。

她头疼,袖下手指曲起,打断了周厉,看向了尘,“没有拒绝殿下的意思。”

“我既答应成婚,就是认可了这门婚事。”

“没有考虑过别人。”

“既然殿下着急,只要陛下同意,我没什么不愿意的。”

“您随意。”

她转身欲进府邸,简无良等人无奈,而了尘也笑了,抬手示意礼部的人把东西抬进宴王府,走全这一层礼节。

走完,他跟言似卿就有了礼法上的文书牵扯.....

她逃不掉了。

但就在此时。

咻.....箭矢破云。

从天而降,嗡一下射在了尘马匹前。

惊得了尘的马匹躁动,礼部官员也吓得发出尖叫。

街道震动。

风尘飞舞,大地都在震荡。

言似卿心悸,回头了。

街道两边。

黑云滚滚。

红旗黑马,骑兵上将,踏山河碎日月。

带着自血腥战场迅疾急归的煞气。

马匹腹部都在滴血。

那是因为兵甲之上有血。

一路杀回来。

寻常兵卫是不能大批量入皇城的,数量有限,除非是特殊的兵种,有特殊的令牌,或者本身就是上了品级的将领。

对,两边封锁的兵将人数卡好,百多人,但都是沙场之上最顶级的精锐,最次也是千夫长。

也都是斩华雄饮人血的铿锵儿郎。

他们追随着自己的主将辛苦而归,急凶而来。

抵达。

一箭出,终止一切。

弓下垂,握弓单手拉缰,御马奔驰。

直接来,对冲那些差点堵路的聘礼。

他们没有让的意思,礼部的官员吓得哆嗦,都没看过了尘脸色,只吓得公鸭嗓大喊

“搬开!!”

“快搬开!!”

小祖宗回来了!

他是会一枪捅死人的!!

他干过这事啊!!

那些贵重的聘礼全部被搬开.....飞快让出大路。

直到蒋晦到了了尘前面。

了尘抓了抓缰绳,微笑:“赤麟,你不在边疆作战,违背你皇爷爷的旨意,就为了你的婶婶回.....”

长枪一扫,后面的若钊在马上提着的箱笼被穿入绳子,由着长枪带着箱子送到了尘面前。

枪尖抵着他咽喉。

血腥气扑面而来,还带着腐烂的气味——来自箱子。

“这箱子里,是点苍部首领的脑袋。”

“听说你是本世子新的叔叔,在外辛苦多年,那很好,本世子觉得你有资格身为蒋家血脉,代本世子献上敌军匪首上贡陛下。”

“可愿意?”

他高,比了尘高得多,恰好他的马又更威武神骏,所以就算是在马上,也像是在居高临下看人。

了尘算计诸多,已经拿下三个王爷了,眯起眼,依旧好涵养,“多谢赤麟孝顺了,可惜,本王当前还得先给你未来婶婶下....”

蒋晦:“我没让你选。”

说完,已有将领逼上前。

什么劳什子新王爷!

祈王鼎盛时,他们宴王一脉的都懒得跟对方招呼,还怕了这种没有任何根基忽然冒出来的货?

王爷?

陛下的血脉还少吗?

说杀就杀的也不止一个。

反正两边已经撕破脸了,他们隶属宴王门下也是铁板上的事,还装什么!

干他!

了尘今日在宴王府前这一出,诸将领看着就来气!

这跟挑衅有什么区别?

于是将领逼迫,生生把了尘给强行带走了。

过身边时,蒋晦斜瞥他,眼底的狠辣无情,比詹天理那种疯人也不弱了。

但就算是后者,杀过的人还比不过蒋晦十五岁时手头染的血。

他是了尘时,蒋晦这种颠人还是客气的,毕竟有教养,也乐于在言似卿面前装得乖顺风雅。

但人后,尤其是现在。

他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条死狗。

不过,他看别人的眼神也没好到哪里去。

下马,一身冷寂。

此时才踱步朝自家王府大门走来。

在阶下。

她在阶上。

似恍惚,似回到初见。

那时是在她家门口,这次反过来了。

但好像又没反。

她还是那样....用复杂又陌生但疏离的眼神看他。

又不太愿意看他。

一步,上阶。

血气,凶狠,仿佛能吃人。

蒋晦看她的眼神近无光。

没人敢搭话。

但他手里提着另一个笼子。

“之前允诺,说我会带着胜利归来。”

“知道你是在意家国之事的,所以在边疆更努力了一些。”

“想着,拿下乌呼鹤云的脑袋来哄你开心,回收雪人沟壮大我天朝山河,让你来日到处做生意时,有更广阔的路可以走。”

“现在看来,倒是不合时宜了。”

“打扰你了吗?我的未来婶婶。”

他咧嘴一笑,言似卿脸上血色尽褪,她嘴唇动动,欲言又止时,蒋晦却冷冷道:“就算是最坏的结果,选谁都可以。”

“从来不能是我,对吗?”

她明明能联系他。

全天下,只有她能联系他。

她明知道。

她不肯。

如果是能让她不得不改口答应了尘,那一定跟她女儿有关。

饶是如此,她也不肯!

宁可选择这样的结局,。

他太了解她,知道她做的最坏打算一定是嫁给了尘,甚至可以是任何人。

简无良,周厉,甚至谢容都可以。

她只是会愧疚利用对方,连累对方,但若是必要,她还是可以这么选。

唯独他不可以。

从来不在她的选择之内。

为什么啊?

凭什么不能是他?

——————

蒋晦眼底有战场杀戮的疲惫,急切赶路的倦怠,血丝密布,却在此刻像是解不开的情丝愁绪。

带着血,带着怨。

求而不得,她却轻易给了别人。

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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