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姮已经病入膏肓,只能把信交给家人。
她的家人邮寄信件时,被越河的家人发现,偷偷拿走了信。
阿姮等不?到回?信,最后一次瞒着家人强撑着来到越河家,看到了他和别?人的照片,越河的家人骗了她,于是她伤心?地离开。
不?久后离世。
越河回?来后,再也?见不?到阿姮了,他从她的家人那里知道了阿姮给他写过信。
那些他看也?没看过的信成了他的执念。他不?肯放过自己,他越来越疯,不?停地给在美国的“自己”去信。
信被退回?,中间遗失几封,其?中一封到了我的手上。
他躺在树屋里,和一群木偶作伴。
我下来的时候,又忍不?住哭,我实在忍不?住。
向日葵田被修整得无比肥沃,所以那些话不?是阿姮说给越河的,而是越河说给阿姮——
Minh Hng,请求你回?来看看我,我真的很希望你能回?来。
我又种下了向日葵种子,从白天?种到了黑夜。
我躺在泥泞的土壤里看天?空,泥土在一点点把我埋葬,天?空空荡荡,没有星星。
天?空抛弃了星星,但?我没有放弃爱你。
……
我知道。
无论是和医生与谭英,还?是越河与阿姮,他们的故事都在说一个?道理。
珍惜身边的人吧,不?要让他受伤,不?要让他等待,恐惧在时间无情?的轮回?里只是很小很小的障碍,不?要等到时间过去才?后悔没有抓住,时光亘古不?能逆流。
每个?道理都在告诉我,去爱吧,时不?我待!
——
叶满爬下树,跑向向日葵花田,他越跑越快,气喘吁吁。
他在花田边看到了正在喝啤酒的韩竞,心?脏不?受控制加速跳动?,男人安静坐着,松弛散漫。
他偏头看叶满,说:“完工了?”
“嗯。”叶满走到他身边,坐下。
叶满深吸一口气:“我们……”
韩竞:“我们继续?”
叶满茫然:“什么??”
韩竞:“卡片。”
卡片在木屋里,但?是韩竞并不?需要。
韩竞:“第二张是,顺应。”
叶满闭上嘴。
夜风吹过熟睡的花田,花开在在异国的土地上,韩竞开口道:“我之前不?是故意?瞒你。”
叶满没说话。
“我自己的生意?就是干那些的,吃喝玩乐,衣食住行,”韩竞说:“我开了些民宿,还?有酒吧、户外用品店。”
叶满:“……”
韩竞:“那段时间不?想到处走了,想停下,跟曾经车队的兄弟们摆了告别?酒,一顿饭后各奔东西,各自去各自的归宿,就剩下我一个?人。”
叶满终于开口:“那时你多大?”
韩竞:“二十五六吧,忘了。”
“那我……”他算了算,说:“十六。”
刚刚上高中。
他以为自己考上高中是新的开始,但?他又进入了一个?地狱。
叶满蜷缩在角落里哭泣时,韩竞跟兄弟们喝了告别?酒。
他们一起打拼这么?多年,钱也?赚不?上太多了,都是在拿命熬钱,社会在发展,和他们刚出来那会儿大变样,开大车不?赚什么?了。
在那之前,韩竞就已经在几个?城市开了店,他对做生意?很在行,也?早给自己留了后路。
各个?兄弟也?都不?想跑了,打算回?家做点生意?,只有侯俊说,他还?要继续赚钱。
他的钱怎么?也?赚不?够,要还?上父母在时欠的债,要养年幼的弟弟长大,还?要给他路上捡的小姑娘铃铛攒钱。
他是个?温和踏实的人,天?生不?爱冒险,也?不?愿意?欠人情?。
韩竞叫他一起做生意?,他拒绝了。
……
多年后,他在异国的月亮下,和一个?很美好的人,时隔多年第一次重?新谈起侯俊,胸口像是有利刃穿插而过。
每个?字都带了血。
叶满蜷起双腿,撑着下巴看他,觉得今天?的韩竞很不?一样。
今天?一整天?自己都很忙,没和韩竞说上几句话,不?知道他怎么?了。
他的眼窝很深,那双眼平时内敛锋芒不?外漏,但?今天?他对眼尾垂着、唇角垂着,没什么?精神。
韩竞很少这样,叶满印象里,他一直很强、充满力气。
他伸出全部触角试探韩竞的每一个?细节,触碰他的眼睛、凸起的指节、坐着时背弓下去的弧度。
然后,敏感的触角反馈回?来的信号促使他往韩竞旁边靠近,贴着他的腿坐下,无意?识给他支撑。
韩竞侧首看他,认真说:“有时候想起你对所有人都这样体贴、细致观察,我就会不?舒服。”
叶满呆呆地看他:“啊?”
韩竞知道这是叶满的生存模式,也?只是说一说自己没名没分、上不?得台面的在意?。他把自己的长腿依靠在叶满腿上,低头说:“我们分开后,我开始忙着自己的生意?,兄弟们陆续结婚了,都过得不?错,只有侯俊不?停地跑,原来的车队变成他一个?人,南来北往,无论春夏,都剩下他一个?人。”
叶满很惧怕孤独,只是这样听着,就觉得很难受。
他安安静静听着。
“这里还?是夏天?。”韩竞抬起头,看着夜风里的茁壮花田,说:“但?可可西里早就下雪了,五道梁还?是那样,一进去,氧气薄得要人命。”
叶满轻轻说:“小侯哥哥,是在那里出的车祸。”
韩竞:“嗯,他是十二月中出的事,我爸是今天?走的。”
叶满的喉咙猛地一紧,他知道韩竞今天?为什么?异常了。
韩竞没说自己的父亲,按照卡片上的,说起了侯俊:“侯俊一个?人在路上跑后,我们联系就少了,以前天?天?在一起,后来就只有逢年过节通个?电话,都在自己的人生轨迹里往前走。”
这是友情?到了一定程度,才?会有的默契,不?会疏远也?不?会猜忌。
见过的人越多、听过的故事越多,他对情?感的认知就变得越广阔,不?那么?狭隘、执拗、偏激。
韩竞曾说过,这场旅程只管往前走,看看老天?会给他什么?。
他好像已经明白了。
月亮高高挂着,风吹起来,百草树木都在晃,月亮在天?上也?被吹得摇荡。
“我再收到他的消息,他已经死了,车翻了,车头完全撞碎,人也?不?成样子了,我都没认出他。”韩竞嗓音很低,没什么?起伏,可叶满却觉得压抑得喘不?过气。
第130章
“当时的事故现?场很?清晰, 两?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