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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屋里,小木屋里有一个?大箱子,有一张窄窄的床,床没办法住两个?人,萍拿来被子,铺在了地上。

屋里有很多驱虫药,并没有蚊虫蛇蚁侵扰,叶满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本子,画木屋的简图。

头顶悬挂的电灯把这个?两人睡就已经满了的小木屋照得明明亮亮。

韩竞从行李箱里拿出药,涂抹在叶满被蚊子咬得发红的脸上。

药清清凉凉,很舒服。

韩竞凑得近了一点,仔细看他脸上的痕迹。

之前冬城和叶满分开后,他的脸上多了一道疤。

现在眼睛下面那道长长的疤也?浅了,可细看还?是很清楚,或许这会跟随他一生。

叶满握着笔细细画着,低声说:“没有见到越河之前,我很讨厌他,他就像电视里演的,最脸谱化的渣滓。”

韩竞慢慢给他涂抹药膏,安静听着。

叶满低低地说:“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一个?人因为另一个?人发疯。”

韩竞:“你还?讨厌他吗?”

叶满摇摇头,韩竞涂抹的白色药膏因为这一下抹出长长一条,从叶满的侧脸划到眼尾。

他在外面住宿,没有脱掉衣服,他躺在韩竞的T恤临时充当的枕巾上,说:“讨厌我自己,讨厌一切都还?没搞明白,就在心?里对别?人下评论的自己。好像我经常这样做……所以没办法清静地看待别?人和自己,要么?对别?人先入为主,要么?对自己感到厌烦。”

韩竞自己擦完脸,用干毛巾擦擦叶满的头发,叶满刚刚用井水洗脸,头发上还?沾着冰凉凉的水珠。

韩竞说:“同理,不?要在意?那些道听途说了你而产生恶意?的人。”

叶满出神地看他。

良久,慢慢蜷缩起疲惫至极的身体。

“哥,”叶满说:“你真好。”

韩竞关了灯,委婉拒绝他的好人卡,并说:“晚安。”

十月上旬,他们来到了信里的向日葵花田,并在这里留宿。

那些信是叶满花了二百块从一位山东大叔手里买过的,起因是叶满牵的小羊嚼了人家的收藏。

那些信轻飘飘的,最初拿在叶满的手里,就像废纸的重?量。

当他展开后,进入了信里,看见了月亮,嗅到了花香,见到了执笔人,也?做了别?人眼里的客。

不?知不?觉间,他与这个?世界的链接,越来越深了。

清晨的雾粘在皮肤,很潮,叶满爬起来,轻手轻脚出门,借着井水洗脸刷牙。

早上雾很大,叶满继续架起三?脚架,拍摄那棵大榕树。

他顺着梯子爬上树,刚刚上来越河就来了。

昨天?两个?人把底部框架弄出来了,今天?在上面铺好木头做地面,然后就可以进行上面的框架。

萍带着早餐过来的,叶满匆匆吃完,就继续研究那个?树屋。

姥爷是木匠,叶满小时候也?做过木工活计,但?是这都已经很久没做过,就像他的刺绣一样。

昨天?在本子上划了很多遍,今天?做的时候还?是有些紧张。

雾散去,又是一个?晴天?,叶满和那个?做男人在树上敲敲打打。

韩竞喝着咖啡,坐在木屋前用叶满的电脑办公,但?并不?专注,时不?时去看看叶满。

叶满越做越顺利,他慢慢回?忆起小时候搭房子的技能。

借用榕树为支撑,距离平整的地板两米高左右的地方,用锤子把木头一点点凿进树干里。

萍在树下帮手,用绳子把木头绑好,再由两人拉上去,搭建棚顶支架。

太阳渐渐炎热,几个?人一起在木屋前吃了午饭。

“你在学习越南语吗?”萍问道。

叶满扭头看,他的书?包没收拾,敞开着,汉越词典落在了外面。

“随便学学。”叶满腼腆地说:“用来放松的。”

越河站了起来,又往树屋走。

叶满匆匆吃了口饭,继续去建造木屋。

“附近能买到防水材料吗?”叶满问越河:“我想把它铺在屋顶。”

趴在梯子上的萍说:“我去找。”

他们从早上建到下午,房子本身不?大,框架搭好,做得就很快。

屋顶订好木板,进行打磨,再铺上防水材料,最后用上越河早就准备好的瓦。

做的时候很耗时,但?假如把三?脚架上记录下的画面加速十倍看,木屋起来的过程就非常鲜明。

越河拿着锯子,一点一点打磨多余的木料、凸起的棱角。

他太爱惜这个?树屋,想要把它的一切做得很好。

叶满爬下树,仔细做窗户和木门。

这个?需要很细致才?行,否则会漏风

这时夜已经深了,叶满满身狼狈地蹲在地上,投入地做着自己的事,他认真起来时嘴唇紧闭着,一句话也?不?说。

韩竞没过去打扰他,就坐在木屋前看着他。

他这样看了他一整天?,但?是叶满没有察觉。

把窗户和门安装上,已经深夜了。

叶满坐在空荡荡、却很安全的树屋里,心?里成就感很强,他很少有这种时候,十分满足。

越河躺在里面,一动?不?动?。

推开窗,是睡着的向日葵花田,月明风清,轻轻摇荡。

“I know……”

叶满蜷起腿,怔怔看着月夜的景色时,中年男人忽然开口。

叶满转头看他,听到了意?想不?到的话。

越河说,我知道她已经离开我很久了,她不?会再来这个?树屋,假如时间可以反向流动?多好,我可以再次见到离去的人们,我想在这里给她表演木偶戏,在这里向她求婚。

叶满的英语成绩一般,但?好在越河的口语与他读书?时听过听力阅读的相差不?大,他理顺了那句话,然后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难过。

“谢谢你把那封信送回?来,看到那封信时,我就知道了,没有人接收我的信,我以后不?会再写了。”他说:“谢谢你帮我搭建的木屋,她一定也?很喜欢。”

叶满张张口,说:“举手之劳。”

他用中文说的,也?不?知道越河听不?听得懂。

“我好像做了一场很久的梦,醒来后已经变老了。”越河说:“如果再年轻一次,我会跑到她面前,说一万次我爱她,永远守在她的身边。”

他把木屋里的箱子搬上了树屋,打开后,是一整箱子的木偶,与叶满在剧院看到的一模一样。

他一个?一个?拿出来,摆在树屋里,叶满离开时,帮他关上了门。

——

我想,越河和阿姮的故事我就只能了解到这里了。

1998年,阿姮患病,曾几次给自己年少时的玩伴、远在美国的恋人写信,但?是那时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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