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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颗摆,白的挨着黑的,黑的挨着花的,俩圆的中间夹个方的……

开口时,用的却是湖北方言,是学了几个月普通话,已经能听懂些字句的何落听不懂的方言。

“雌父,何落今儿说的这些话,这些好,但凡以后我有一样没做到,您就来收我。”

“我的情况复杂,我在这里跟您承诺一句,听着有点虚,但这是我能想到最好的证明。”

“要是回家路上出事,我跟他一起死,绝不苟活。”

“要是只我一个回家了,他跟不去,那他在虫族找我,我在家里等他,绝不再娶。”

说着说着,心窝子疼。

池安无奈的苦笑,他在家里,都没对着父母的坟头说过话,今儿在这里说的都是些什么。

“雄主。”何落从兜里掏出一坨皱巴巴的纸巾,捞过池安的手,帮他擦拭上面的脏污,“我雌父听不懂。”

没事,池安心想,他原本也听不见,这个世界没有鬼,死了就是死了,再也没有了。

你说给雌父听,是想求心安,让记忆中那些血腥残酷画面里奄奄一息的雌父得到安息。

我说给雌父听,是在自我警醒,其实人不是都有良心,人也有抛妻弃子的牲口,人也有日久情淡薄,对伴侣拳脚相加的畜生。

“回去吗?”池安问,又看了眼那腐朽断裂的,只剩矮矮一截的木头。

雌父,和母亲。

一个成了木头,一个成了土包,都矮矮的,不能说话,静静躺在天地间晒太阳,享受着风霜雨雪,等待着鸟雀归巢。

“雄主。”何落帮他擦干净手,又把冰凉的手暖进口袋,“你雌父呢?没听你提过。”

“我雌父啊。”池安半拥着他,沿着小河往回走,“我雌父和你雌父一样,在我梦里住着。不过她喜欢安静,不常露面,要我求一求,才肯赏脸来看看我。”

何落偏头来看他,把他手攥的更紧。

又走了好远,才开口,“那你的雌父一定很放心你,你生长的很好,可能她更愿意住在你雄父的梦里,人对伴侣应该都很亲近。”

池安很想谢谢这生疏的安慰,不过他笑笑,眼睛发酸,却还是说了,“我雄父也在我梦里住着呢,双人间,宽敞。”

第477章 珍宝

在听见池安的雌父和雄父都已经死了时,何落低下头,抽了抽鼻子。

池安几乎以为他是要哭了,一时有些无措,面对着雌父的树干都没有落泪的家伙,怎么会……

他正想出声询问。

被何落很轻的捏了捏掌心。

“雄主。”

“嗯?”池安回握住他的手指,跟着在他掌心挠了挠。

“我没有雌父能分给你。”

说的什么东西。

池安实在是在很多时候,都无法理解何落说的话,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们沟通,因为如果影响了,何落会用更简短的语言重复解释。

于是池安拉着他的手,没说话。

何落便知道,雄主这是没听懂。

俩肩膀挨着肩膀,沉默的走了几分钟,几乎能看见村子的房子时,他才又开口。

“我是说。”村子通往后山的入口处,密密麻麻挤了好多雌虫,何落停下脚步,探身过去在池安身上嗅,又脱下外套裹在了池安身上,“我们都没有雌父,我没办法,这方面。但是,但我……”

池安把带有何落气味的外套裹紧,又分散些信息素环绕在身边,随时准备迎接战斗,不过面儿上还是笑笑,“你嘴以前也没这么笨啊,是不是没虫安慰过你,你不能照搬着学,就不会安慰了?”

何落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你可以说,没有雌父了,我们相互照应,让……”有两位年长的雌虫走了过来,池安情绪高度紧张,不自觉的把何落往身后护,哄了一半的话也没能说完整。

“嗯。”何落把话接了过去,“我们相互照应,让雌父们放心。”

说完,他抬手,精神力四散开来,冲快步走来的两位雌虫发出警示。

九成九的雌虫都是面瘫脸,说话简短又高冷,不说明来意,真像是要打架。

接收到警告,两位雌虫立刻停止了前进,用池安听不懂的话冲何落说了些什么。

何落点了点头,精神力却没有收回,牢牢护卫着池安。

“怎么了?”池安很不喜欢这种明明别人就在自己面前交谈,却听不懂的感觉,特别当前的环境处处都是危机,他的精神绷的很紧,不想错过任何一个信息。

“要请吃饭。”何落凑上来低声翻译,“说我是当年遗失的伙伴里,唯一活着回来的后辈。”

这倒确实该凑一块儿吃个饭。

池安不确定村里的雌虫会不会欢迎他一个雄虫出现在饭桌上,回屋换掉脏了的鞋袜后,就想找借口让何落单独赴宴。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开嗓,江植就过来敲门,“池安殿下,村里饮食粗陋,不知道殿下有没有忌口?”

江植如今在村里,也算是半个主家。

主家亲自来请了,再不露面实在说不过去。

池安只得不情不愿的,出席了何落的认亲宴。

宴席是天黑了才开始,在村子正中央平时用来分割猎物的小广场上,围着宰杀用的石台摆了一圈儿木头桌子,桌子大小高度不一,盛菜用碗盘也不相同,约莫是家家户户凑起来的。

一张桌子坐四个虫,今儿何落是主角,自然和村里管事的坐在主桌。

大管事和二管事,居然就是今天来请吃饭的那两位年长的雌虫。

江植也在这一桌。

这就凑够四个了,一桌满了。

池安当时就想找个借口回屋里躺着。

这席面安排的,明显就是不欢迎他嘛!

可他一迈步,何落就前后紧跟着黏着他。

最后是江植又拼了个桌子过来,生生给池安在主桌凑了个位置。

流水席,打眼一扫,全是肉。

都是打猎来的凶兽,肉质紧实难嚼碎不说,调味几乎没有,扑鼻而来就是一股子腥骚气。

池安那口人牙,连本土雄虫的牙都不如,更比不过雌虫们的钢牙了。

他一口肉在嘴里团巴团巴咀嚼了两分钟,腮帮子都酸了,嘴里肉丝儿居然还团成了球,一个干巴巴的卡牙的难以下咽的球。

他还听不懂话,一句也听不懂就算了,那些雌虫的视线还总往他身上瞟。

敌意倒是比刚进村时弱了许多,却还是让池安觉得坐立难安。

“雄主。”何落上桌后总计也没说几句话,多数时间都在听对面两位管事说,这会儿约莫一个话题结束了,往池安碗里放了块儿肉,“这个好咬。”

一股浓浓的,大席上,长辈照顾小孩儿的既视感。

池安嘴角抽动,没料想何落居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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