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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举着火把, 光源一多,便将码头照亮了些,她也能看清这些人了,其中没看出有什么异常存在。
不过也说不好,她的眼神也不是一直都好用的。
李勇摇头:“倒是没人受伤,就是把黄六给吓了一跳。”
周一记得黄六这个名字,也是个力工,就住在她租住的院子附近。
正想着,李勇朝着一个方向喊:“黄六黄六,你快来,道长来了!”
于是一个瘦瘦的年轻男子便小跑了过来,不仅是他,周遭的好些力工都聚了过来,他们中不少人都在周一的院中上过课。
黄六最先跑过来,脸上是不安和惊惶,看到了周一,说:“道长,是他,是他啊!”
周一心中微动,扫过了远处摆在码头边的竹筐,面色不变,问:“他是谁?”
黄六咽咽唾沫,左右看看,看到周围都是人,便镇定了些,说:“就是这些日子晚上给你送鱼的那个小子啊!他是水鬼!”
有人惊诧,看向黄六:“什么,你竟然认识那个水鬼?!”
黄六:“你们难道不认识吗?这些日子那小子夜夜都来码头卖鱼,你们没有看到过吗?”
有人惊呼:“什么!竟然是他!”
还有人说:“原来是他!我就说嘛,谁家好人会晚上来卖鱼?也不怕鱼卖不出死了!”
“我还见到他往城里去,说是给人送鱼,现在看来,什么送鱼,说不得就是到城里给他自己寻替死鬼去了!”
这话一出,恰好一阵江风吹来,将火把吹弱,四周光线陡然一暗,码头上不少人都是浑身一颤,有人抖着声音问:“这些日子……有人……不妥当吗?”
另一个声音弱弱地说:“我隔壁家中的老妇前几日死了。”
又有人说:“附近庙中的乞丐也有死的,我看到官府派人把那死了的乞丐抬去城外。”
还有人说:“我娘的腰痛了好几日了。”
“还有我家中的大黄狗前几日也死了。”
眼见着附近所有生物的生老病死都要被推到‘水鬼’头上,周一清了清喉咙,挥了挥袖子,让这一阵江风绕开了码头,于是火光亮起,她看向黄六,问:“你怎么知道他是水鬼的?”
黄六说:“道长你不是说晚上买鱼好吗?恰好他今日又来卖鱼,我看那些鱼很是鲜活,他卖得也比白日里便宜不少,便打算买一条回去,都称好了,那鱼滑不溜手,就要从他手中掉到地上……”
他咽咽唾沫,继续说:“这鱼可是要养到明日再吃的,若是摔了这么一下,养不到明日就不好了,我就伸手帮忙去抓,鱼是抓住了,可我也抓住了他的手。”
说着,他似乎回忆起了不久前的情景,脸上露出恐惧之色,“我还以为那是鱼身上的什么地方,又冷又硬,低头看去,竟然是他的手!”
“那手凉得跟死人手一样!”
“不仅如此,他还抬头看我了,脸色跟我爹死后的脸色一模一样,他根本不是活人!”
“我吓得喊了出来,他就跑入江里了。”
旁边有人道:“我也看到了,当时我听到声音跑过来,就看到那少年跑向江边,身子跟棺材板一样直愣愣的,活人就不是这个样子!”
“我也是!我跑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他一头就栽进了水里,你们不说是人,我差点以为是块木头,落入水里连个头都没露,就这么不见了。”
“杀千刀的水鬼,自己死了就罢了,竟还要来害人!”
突然有人说:“怪不得怪不得!”
众人看向他,他说:“怪不得前几日江神会出现在我们这个小码头,定然就是捉水鬼来了!”
周一叹了口气,看向黄六,说:“这么说来,他的船还没有离开码头?”
黄六点头:“没有没有,我们看着呢!” W?a?n?g?阯?发?B?u?页?????u?ω?ě?n?②????2?5????????
李勇道:“道长,那是水鬼的船,我们打算把船凿了,沉入江里!”
有人出声赞同:“该当如此,这般才妥当!”
周一忙道:“先不急,他的船在哪里?可否让我去看看?”
又说:“我是道士,对神鬼之事略知一二。”
人群静默下来,李勇道:“可不是,差点忘了,道长可是道长,该让道长去看看的!”
黄六:“是是,弟兄们让开路,道长去看看!”
几个力工立刻往两边散开,黄六在前面带路,路过竹筐之时,黄六说:“道长你看,这就是那水鬼捕捞的鱼!”
他骂道:“这水鬼奸诈得紧,他本就在水中,捕鱼何等容易,竟还将鱼弄上来换我们的钱!”
有人道:“黄六,我听人说若是拿了水鬼的东西,便被水鬼给缠上了,你今夜买了他的鱼,他莫不是已经盯上你了。”
黄六吓得脸色惨白,看向周一:“道、道长!”
周一说:“无妨,你不过跟他交易了一次,我这些日子却日日都买了他的鱼,要是找替死鬼,也该先来找我才是。”
见她如此镇定,黄六也不自觉地镇定了下来,点头,说:“我相信道长。”
周一提着灯笼往地上照了照,看到了竹筐旁的两摊水迹,水迹有拖痕,朝向江边,她牵着元旦往前几步,看到了水脚印,一个一个向着江边蔓延。
有人也看到了,道:“水鬼的脚印,这肯定就是水鬼的脚印!”
霎时间,周围的人都往旁边退了退,生怕自己沾上了这水脚印,让自己被水鬼盯上。
周一顺着这脚印,走到了江边,看到了不远处的小船,问黄六:“那就是他的船?”
黄六点头:“是,这就是水鬼的船!”
周一又走到了船边,江水哗哗,冲刷着江岸,小小的乌篷船停在码头边,随着江水起伏晃动,岸上的微弱烛光照在船头,另一半隐没在漆黑的夜色中,跟黑沉沉的江水连在一起,好像有什么东西会从黑暗中冲出。
周一身后,一群汉子脚下都踟蹰起来,不敢再往前了,周一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将元旦托给李勇,让他帮忙照看会儿小孩儿。
也不是怕前头有危险,主要是船身晃荡,小孩儿站不大稳,落入江水中就不好了。
一手提着灯笼,她将船拉到岸边,登上了船。
船很小,跟她之前在小香河坐的船差不多,而且旧旧的,渔网随意地放在船头,都不用动手提起来,便能看出来,渔网很破了。
她提着灯笼照照船里,里面的空间不大,放着有蓑衣,还有渔叉,一个小炉子,一个小砂锅,用来在船上生火煮食的,只是看上去都蒙了一层灰,应该是有一阵没人用了。
周一转身出来,就有人迫不及待问:“道长,可有什么发现?”
周一摇头,这时候,人群中有人说:“这船……我好像认得。”
一群人便把他推了出来,说:“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