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6


车一样,晕车居然这么厉害,这么会折腾我。”

他嘴上这么说,却还是伸手扶住阿影摇摇欲坠的身子,对车外扬声道:

“丹云,再去取清水和干净衣裳来。再让随行医师备些止吐的药。”

侍女很快捧着铜盆、清水和一套崭新的墨色常服进来。

贺邢先是拧了帕子递给阿影:“擦把脸。”

见阿影手指发抖接不住帕子,就像是知道闯了大祸的狗一样,贺邢索性亲自替阿影擦拭嘴角。

阿影不自然地想要避开,却被贺邢按住了肩膀。

“主人……主人,请放属下去骑马吧,免得脏了车厢。”

“别动。”

贺邢的语气依旧不善,手上的动作却格外仔细。

“放你出去又吹寒风,到时候你病了,不还是得回来?吐得更厉害罢了。”

“属下……”阿影说不过贺邢,想要请罪,却被贺邢打断。

“闭嘴。”

贺邢没好气地道,

“省点力气,别再吐我一身就是。”

他虽然语气不善,后来却始终没有离开车厢,反而坐在阿影身边,让他靠着自己休息。

待阿影稍稍平复,贺邢才扬声问道:“药可备好了?”

丹云在车外恭敬回应:“回阁主,张医师正在煎药,说是还需一刻。”

贺邢皱眉,正要说什么,却感觉怀中的阿影又轻轻颤抖起来。

他低头看去,只见阿影死死咬着下唇,显然又在强忍呕吐的冲动。

“忍得住吗?”贺邢难得放柔了声音问道。

阿影轻轻摇头,眼角因为难受而泛着红晕。

贺邢叹了口气,从矮几下取出一盒山楂,拣了一颗递到阿影唇边:“含着的,或许能好些。”

阿影迟疑地张口含住山楂,酸甜的滋味在口中化开,果然压下了些许恶心感。

他抬眸,一双乌黑的眼睛惊讶地抬眼看向贺邢,没想到对方会随身带着这种东西。

贺邢似乎看穿他的心思,淡淡道:

“上次见你怕苦,又喜欢酸,特意备着的。”

说着又拣了一颗山楂递过去。

终于这时,张雪端着一碗汤药来到车窗外:“阁主,药煎好了。”

贺邢接过药碗,试了试温度,才递到阿影面前:“趁热喝了。”

汤药散发着苦涩的气味,阿影一闻之下又有些反胃。

但他不敢违抗,接过药碗喝下。

喝完药,贺邢又递过清水让阿影漱口,方方面面都照顾得无微不至。

天知道,贺邢现在已经完全吸取教训了,他可不想在这种时候心痛的死去活来。

先不说丢不丢脸的事情,若有敌袭,他不可应战,那也太糟糕了。

阿影受宠若惊之余,更多的是不安和疑惑。

他不明白贺邢为何突然对他这般体贴,这比严厉更让他惶恐。

待一切收拾妥当,车队重新启程。

贺邢让阿影躺在软榻上休息,自己则坐在一旁看书。

然而阿影才躺下不久,又突然坐起身来,面色惨白。

“又怎么了?”

贺邢放下书卷,皱眉问道。

阿影还来不及回答,就又吐了起来。这次吐的都是刚才喝下的药汁,显然药效还未发挥就被吐出来了。

贺邢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扬声喝道:“停车!让张雪过来!”

马车再次停下。

张雪匆匆来到车窗外:“阁主有何吩咐?”

“你这药到底怎么回事?”贺邢语气不悦,“才喝下去就吐出来了。”

张雪连忙解释:

“阁主息怒。只怕阿影大人这是舟车劳顿引起的严重反胃,汤药确实难以立刻见效。”

“属下这里还有些止吐的丸药,或许可以一试。”

说着递上一个小瓷瓶。贺邢接过,倒出两粒朱红色的丸药,又递水给阿影服下。

然而不过一刻钟,丸药也被吐了出来。

阿影已经吐得浑身无力,几乎虚脱地靠在贺邢肩上,连跪地请罪的力气都没有了。

贺邢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他沉吟片刻,忽然对车外吩咐:“改变行程,就近找个客栈歇下。”

“可是阁主,”随行的侍卫长在车窗外迟疑道,“旭家的婚宴……”

“来得及,也不差这么一时半会儿。”

※ 如?您?访?问?的?网?阯?f?a?布?y?e?不?是?????ù?w?ě?n?????????????????????则?为?屾?寨?佔?点

贺邢不容置疑地道,“现在,立刻去找最近的客栈!”

“是!”侍卫长不敢再多言,立即传令下去。

阿影额头都是冷汗,拉住贺邢的衣袖:“主人,不必为了属下……”

“闭嘴。”

贺邢打断他,

“你这副样子赶不了路,停个一晚休整吧,正好也已经赶了这一天的路了。”

“不过,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好生躺着,别再折腾了。”

于是车队在风雪中艰难前行,好不容易在暮色四合时找到一家偏僻的客栈。

贺邢先行下车查看环境,车厢内只余阿影独自躺着,因反复呕吐而有些脱水,唇瓣干裂,意识昏沉。

车帘轻动,张雪悄步走进来。

她看着蜷在狐裘里的阿影,面露不忍,压低声音道:

“阿影大人,那日您告知我之后,我回去翻遍医书,终于在一本不起眼的《异症小记》中查到记载……原来大人是阴阳同体之身。”

她顿了顿,声音更轻,

“这类体质怀孕本就艰难,能平安生产的更是少之又少,百中无一,简直是在鬼门关前走一遭,能不能活下来都要看命数。”

网?址?发?布?Y?e?ì?f?ù?ω?é?n????????⑤???????M

闻言,阿影在狐裘里轻动了一下,没有接话。

张雪继续劝道:

“并非我居心叵测,实在是现在胎儿月份尚小,若是用药流掉,对大人身子损伤最小。等月份大了,就是想瞒也瞒不住了,届时……”

她没再说下去,但话中的担忧显而易见。

到了那个时候,生不下来,又流不掉,基本上就只能难产死了,裹尸布一裹,不知会被丢到哪里。

阿影整个人都窝在雪色狐裘里,只露出一双失神的眼睛。他沉默了许久,才轻声道:

“张姑娘,谢谢你,我再想想吧。”

下一秒,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抬起眼,阿影恳求地看向张雪:

“主人那边,劳烦你替我遮掩一二,万万不可叫阁主知道。”

张雪长叹一口气:“那是自然。我只会和阁主说,阿影大人是舟车劳顿,加上寒气入侵,才会如此不适。”

阿影点点头:“多谢你了。”

待张雪退出车厢后,阿影艰难地支起身子,趴在窗边软榻上,静静望着窗外纷飞的大雪。

虽然身上裹着厚厚的狐裘,车厢里也烧着暖炉,他却觉得浑身发冷,那寒意仿佛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窗外雪花如絮,纷纷扬扬地落下,将天地染成一片苍茫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l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