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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雁写字速度快,赶在哥哥上夜班之前就抄完了。

罗鸿塞进包里,说:“明儿下班给你带吃的。”

他说完就出门,路过车行的时候看灯是亮着的,停下来掀开帘子一看:“还读呢?”

周维方把书反扣在桌面上:“有个客人说晚点来取车,现在手头没活,我寻思干等着不叫事。”

看看人家这争分夺秒的精神,罗鸿心想真应该叫他妈来看看,本来要说的话改成:“那你看着,我上班去了。”

周维方以为他就是路过打个招呼,也没当回事,等人走把书又拿起来。

看了几页,他多少有点耐不住,毕竟从小就不是读书的性子,索性先停一会,起身溜达溜达暖暖身。

晃悠着晃悠着,目光不自觉落在今天罗雁戴过的围巾上。

他一路是捏着回店里的,总觉得拿在手里都烫手,碰一下都怕生起一些不该有的念头,然而不碰,好像也觉得上面有股香气。

周维方今年二十四,是个身体再正常不过的男人,他挠着头发打套拳,深吸两口气。

客人进来一看这架势,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这加班了一会。”

周维方:“没事没事,我们这二十四小时开着。”

客人蹲下来看看自己的车:“要说还是您这服务强,上回便民服务点的老刘头,给我一顿呲牙。”

周维方:“人家修得多也不涨工资,肯定不乐意。我这儿乐意,您有事随时招呼。”

其实就是个小修小换,赚到他手里拢共一毛钱,但谁家生意不是这么一单一单攒起来的。

多多益善,少少不拘。

周维方热情地送人家走,刚要把门拉上又来一单——这车坏得厉害,客人磨了半天从他这买辆新的走,算上拆旧车的利润能有个二十块。

这个利润得细分,一部分是卖车的,里头有罗鸿的分红,一部分是修车的,归他个人。

怎么算怎么分,做账本是有大讲究的,周维方不能光靠心里有数,每笔都要落实在纸上,罗鸿不看帐,他每个礼拜都逼着人家看一次。

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嘛,哪怕以后做一家人都得算清楚。

一家人。

周维方光想着这三个字傻乐,关好店门爬上阁楼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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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雁这一晚睡得不错,就是醒来后觉得右手疼,高举着它跟哥哥要医药费。

罗鸿吃着早饭:“不是,你哪天写的作业不比这点规章制度多,现在赖我。”

罗雁比划着:“我都好几天没写作业了。”

罗鸿嗤笑:“嗯,光写信了。”

现在全家都知道最近她最近跟一个男生走得近,罗新民昨晚听说一直憋着没问,现在忍不住:“雁雁,男人得好好挑,不着急的。”

罗雁瞥哥哥一眼:“我不急,我要比罗鸿先结婚,他就得打光棍了。”

这丫头,罗鸿没好气:“我还专门给你买的牛肉馅。”

每个比猪肉的还贵五分钱呢。

罗雁晃着手腕给他看,意思是本来你就该给我买的。

罗鸿拍一下妹妹的爪子:“找揍。”

刘银凤:“自己不争气还说别人。”

她也不喜欢成天跟儿子念叨这事,撇撇嘴:“今天晚饭你自己做,少给我放点油。”

三口子都要去吃喜酒,也就剩罗鸿看家。

他道:“一滴油不放,我上外头蹭一顿。”

儿子朋友多,反正饿不着。

刘银凤也不管,只交代一句:“别喝酒。”

罗鸿:“我在您眼里就这形象?我晚上上夜班的。再说,最近领导抓得严,恨不得按秒掐表。”

连罗新民都听说他们自行车厂的事情,说:“换了新厂长,人家肯定要做点事的,这一阵过去就好。”

罗鸿也就是抱怨两句,两个馅饼下肚更困得睁不开眼,擦擦手站起来:“我去睡会。”

罗新民抬手腕看表:“我也快迟到了。”

刘银凤正好也要出门,说:“一块走。”

眨眼间就剩罗雁自己。

她把桌上掉的馅饼渣扫了,突然觉得没事干,眼珠子转悠半圈,从哥哥挂在门后的外套口袋里摸出盒烟,揣在自己兜里出门——想去借两本书看。

麻雀店里正没人,歪坐在躺椅上翘着脚,看到她进来赶紧站好:“雁子来啦。”

罗雁问句好才说:“我想借两本书看。”

其实街上也有别的店,但她喜欢的那类小说在这儿最多,回回来还都有新的。

麻雀让出地方:“说什么借不借的,想要哪本随便拿。”

又问:“你哥今儿上班了?”

罗雁:“他刚下夜班,在家睡觉。”

“那晚上王胖子家喜酒,他去吗?”

“我去。”

“你自己一个人,能行吗?”

能行吗?连他都要问这句,罗雁心想自己平时在别人眼里的形象大概是不怎么样,说:“不是一个人,建军哥他们一家也去。”

差点忘了,麻雀:“建军跟王胖子是拜把子的兄弟,那正好,晚上我还能跟你们拼一桌。”

比起跟不熟的人,当然是认识的人更好。

罗雁找到自己想要的书,挥一挥:“那我晚上还。”

麻雀:“不着急,慢慢看。”

罗雁一手抱着书,一手放在口袋里做准备。

麻雀看出来:“你别给钱,收了我成什么人,还有什么脸见你哥。”

罗雁把哥哥的烟放在他柜台上:“那你肯定不能让他知道,我从他口袋里偷的。”

她表情狡黠,还竖起手指在面前嘘一声。

麻雀笑:“行,我偷偷抽着。”

又道:“这可是牡丹,你多拿两本,要不亏了。”

罗雁:“我就看这些,过两天得预习下学期功课了。”

看吧,大家就不是一条道上的人。

麻雀:“行,反正我这店开着,随时都能来。”

罗雁嗯一声说再见,大概是急着回家看书,蹦跶蹦跶着走。

麻雀把那包烟在手里抛两下,心想自己估计是放烂了也舍不得抽,放进口袋里又掏出来——怕回头散烟的时候发错,到底还是先存在抽屉里。

罗雁不知道一包烟对他的意义,一路蹭蹭蹭小跑到家,坐在炉子旁边看书。

这一看,哪还顾得上是几点几分。

刘银凤办完事到家,看女儿窝在沙发上看书,把灯打开说:“屋里暗得很。”

骤然亮起,罗雁还有点不适应,眯着眼睛:“我感觉还行。”

又不差这俩电费,刘银凤:“中午想吃什么?”

罗雁:“热菜就行,晚上要吃喜酒呢。”

也行,不爱吃她就少吃点,晚上还有顿好的,刘银凤:“那我就蒸点饭。”

罗雁从书上挪起头点点,听到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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