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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带着死亡的寒意。

当他挥剑的那一刻,属于死亡的阴影便笼罩在与他交战的那个人的头上。

自古以来,修士都在不断追逐大道谋求长生,他们所畏怯的,所恐惧的就是死亡。

而走杀戮之道的修士,他们遵循以杀止杀,那一身冷冽的杀气更是所有与他们为敌者的噩梦。

偏偏严鸣却是个例外。

他不信什么命数,他只信自己。

论生死之间的恐惧,他天天随船出海,干的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活计。

他信自己,也信自己的剑,所以他从不畏惧死亡。

连那些海兽都杀不死他,更何况是这小子?

严鸣咧嘴笑了笑,他吐出一口唾沫,看着秦悬渊的眼中有欣赏也有一丝不敢置信的惊讶。

对方的表现实在是太超出他的预料了。

要知道他虽然是压制了修为,但他对剑的领悟和熟悉却不会随着修为的降低而降低。

这小子却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还和他打得有来有回……

这样好的练剑苗子,绕是素来嫌弃带崽子麻烦的严鸣也忍不住有些心动。

他当即就问道:“你可有师门传承?”

秦悬渊手上的剑招不停:“并无。”

严鸣见状脸色却顿时一喜:“那我做你这小子的师父如何?”

“不如何,我的剑道不需要师父。”秦悬渊想都不想就直接拒绝了。

他从前没有师父,今后也不需要师父。

严鸣头一次收徒还遭到了拒绝,不知为何,他却并不生气。

相反,在秦悬渊提醒已经到了第九个回合的时候,严鸣将手里的双剑又重新合二为一。

“小子,这一招你可要看好了。”

说罢,严鸣闭上了双眼。

秦悬渊发现对方的气息似乎变了,他敏锐地嗅见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某种程度上来说,秦悬渊的天赋确实不错。

但严鸣作为镇海洲冠绝第一的剑客,他自然也是有自己的过人之处。

环绕在他周身的气息开始暴涨,此前一直被压抑的剑意也逐渐释放出来。

那是一股磅礴的、霸道的、无比蛮横强悍的剑意。

乌云遮蔽了天幕,海面掀起了狂浪。

与之前是海兽为了殊死拼搏所制造出的风浪不同,如今海面上的异象却是由严鸣引发的。

带着海浪怒涨,千钧雷霆的压迫感,严鸣于风暴中睁开了眼。

他怒目而视,一剑斩落。

“逐浪!”

“狂涛!”

席卷的狂浪裹挟着霸道无比的剑意朝秦悬渊袭来。

他横剑想要挡下,却被巨大的冲击力给撞的不得不连连往后退了几步。

剑修的发冠跌落了下来,衣袖翻飞。

秦悬渊听到了他的骨头在海浪的压势下近乎断裂的声音。

然而他始终不躲不避。

剑修硬生生将这一招抗了下来。

“怎么样?小子,服不服气?”严鸣居高在上地问着他。

秦悬渊的唇角溢出了血,但他眼睛却很亮。

“再来。”

剑修说道。

……

薄倦意赶在日落黄昏之前,终于是堪堪把砚台里面的墨水都用完了,他的手也画得有些酸软了。

“画完了?”

葛老一直都有注意着这边的动静,少年画完他更是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但老头子却还是要装作一副并不在意的样子。

薄倦意乖乖点了点头:“画完了。”

说着,他把描绘出来的阵法图都拿到葛老的面前。

“您看看我画的对不对。”

对于葛老这种口是心非的老头子,薄倦意顺毛起来是相当的顺手。

当年他在芷蘅峰上课的时候,那些夫子也都一个个脾气古怪的很。

或许这是有才华的人身上都会有的一些通病。

薄倦意以前是怎么哄那些夫子的,他现在就怎么哄葛老,由于是先前的态度不正被罚,他在接受惩罚的时候也格外认真了起来。

每一笔的描摹薄倦意都是认认真真比对过才落笔的。

纸张上的墨迹工整,图案清晰。

葛老起初还想挑出点刺来,结果却是他越看越觉得满意。

“画的还行,一般般吧,至少比前面的那几个蠢货要聪明点。”他的嘴上仍然还在挑剔着,“你这天赋水平,当个学徒倒也绰绰有余,我就勉为其难收你做个学徒吧。”

葛老一脸傲然地说道。

只可惜,面对葛老的邀请,少年却是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抱歉,我当不了您的学徒。”

第135章 你那小情郎

葛老想要收徒的心思并不是随随便便就决定的。

阵法的钻研和学习都极为枯燥,其中有大量的阵图需要用笔来记录,能够愿意沉得下心来用一天的时间去描画一张阵图的人很少,花心思画的那么好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前几个被严鸣带到这里来的人不是做事毛手毛脚,就是脑子着实愚笨,连最基本的阵法结构都看不懂。

这样的徒弟放在身边,葛老只觉得闹心,他干脆把人全都打发了出去。

而有句话说得好,凡事就怕对比。

有了前面那几个哪哪都让葛老看不过眼的例子,再看薄倦意,原本十分的满意在葛老的心中也变成了十二分。

于是,极为难得的,葛老就起了想要收对方留在身边做徒弟的念头。

他也很有信心,少年听到他的这句话一定会欣喜若狂,毕竟以他的名气,收个元婴期的小弟子简直是绰绰有余。

然而事情却似乎并没有按照葛老所想的那样走下去。

他是主动邀请了,可少年却拒绝了。

葛老顿时瞪大了眼睛:“你可知有多少人想要拜入我的门下?!还是说你心气高看不上我一个老头子?!”

薄倦意有些哭笑不得,他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他会拒绝葛老也只有一个原因:“您误会了,许是我一开始没有向您解释清楚,我并非是来学习阵法的,我已经有属于自己想要走的道了。”

葛老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他仍不死心地追问道:“你既说你有自己想走的道,那你学的是什么?”

薄倦意眨了下眼,认真回道:“炼丹。”

“炼丹?!你这样好的天赋炼什么劳子丹?就合该与我一同潜修阵法!”葛老抖了抖胡子,他就差没直接说薄倦意是在胡闹了。

他并不知道薄倦意在炼丹上的天赋,在葛老看来,少年在阵法上面的天分不低,又是个耐得住性子的人,要是跟着他一起学习阵法,何愁以后没有成就?

薄倦意也清楚葛老的好意,但他在认真思考过后还是拒绝了葛老的收徒邀请。

阵法虽然很好,那些阵图的构造也很有意思,可对薄倦意而言他最喜欢的还是炼丹。

曾经教授他炼丹的夫子是个很温柔的人。

他带着薄倦意上的第一节课并不是那些长篇大论的枯燥知识,而是抱着幼崽坐到丹炉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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