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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却这么顺手,可知手段恶毒。他笑意更甚,问:“参军大人这是愿意归顺?”

参军磕头大喜道:“是,能为世子殿下效力,此乃小人三生有幸!”

农民哗动,显然是不愿。

可知这参军平日里也没少做鱼肉百姓的事。

若时间充足,凌当归想或许可以利用此人作为棋子,可眼下匆忙,那便更不能留了。

凌当归看向邵覃。

杀了参军,果得百姓赞扬。

邵覃拱手道:“接下来该如何,请世子殿下吩咐。”

凌当归微微一笑,将铜印扬手一抛,“你拿着这枚刺史印,迅速调遣兵力,立即封闭消息,封锁城门,严禁任何人出入,并以刺史的名义修书雁州邻近三州,暂且切断一切往来。另外昭告寻常百姓禁闭三日,街上不许有任何人出没。”

“随后兵分两路,你仍是握着刺史印、符节和井屏山的人头,带领所剩士兵与一半百姓去雁州府的另一处监牢,收拢这部分士兵,若有不服便杀之,务必救出祁王。第二队人马跟着我与丁不弃,前往丞相府!”

开弓没有回头箭,他们已然是谋反。

可如今,不谋反又该怎样呢?

别无选择。

第138章 血战

百姓激动不已,在武库里翻找最趁手的兵器。

“你这个不行……看我这里,攻击距离长,刃又锋利,离得远一枪就刺死了!”

“我这个锤子也厉害,上面都是倒刺呢!我那个小舅子就是因为在修建行宫的时候稍微休息了下,被韩虚谷的士兵用这个锤子砸碎了脑袋……”

一阵死一样的寂静。

“世子殿下已经杀死了井屏山,大家都别怕,咱们接下来就拿这个去砸韩虚谷!”

“对!将他们杀个干净!报仇雪恨!”

……

凌当归扶着院中的古树,又吐了不停。

鼻腔里都充盈着晚风不断吹来的血腥味,满脑子混乱交缠,井庭被铁板灼烧、割下井屏山的头颅、百姓冲杀官府士卒等血淋淋的画面,疯狂挤压着他的全身,最终全部聚集在大脑,血气上涌,凌当归喉头一甜。

他吐出了好几口血。

似乎他的每一根筋、每一块骨头,都在被抽打、碾磨,疼,很疼,痛不欲生,眼皮和太阳穴也在狂跳。

“兄长!”

凌柳卿惊呼一声,慌忙扯了布条给他。

凌当归大汗淋漓的手心拽着布条,捂住唇角。

“我还以为你有多沉得住气呢。”

丁不弃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突然出声,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毫无波澜。

凌当归囫囵擦了血,扭头看他,从其中读出了似乎有些复杂的恨意,不由啧笑一声,不算熟练地转移话题:“没想到有朝一日,咱们还会再见面。更没想到本世子还得靠着你才能摆脱困境。所谓命运,果真妙极。不过,喂,我们现在算是合作关系了?是非恩怨就且先放在一边吧。”

他本想遵循恶毒人设,挖苦嘲讽几句的,然而状态实在不佳,哪怕极力隐忍,说话的声音也是有些轻飘飘的打着旋。

丁不弃静静地看着他,忽然道:“你为什么杀井屏山?”

凌当归按着腹部,舔了舔结痂破皮的嘴唇,道:“杀便杀了,又待如何?说真的,咱们合作挺默契的,你们来得也很及时,天命所归,那正是我要的结果。”

“什么意思?”丁不弃又问。

凌当归身体痉挛,吐得难受极了,也无力与丁不弃解释,只淡漠地摆摆手,故作高深道:“不必多问。”

以他当下处境,除了起兵反抗,别无活路。而起兵又怎能不名正言顺,怎能没有民心?

先杀井屏山,再斩韩虚谷,杀了这两个雁州恶霸,散财散粮,便是百姓心中大义凛然的救世主,拥人心占高处造势,放眼全宜国,才能便于后续行事。

丁不弃不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他只觉得,杀了井屏山并将他的头颅朝向众人,此事不像是无恶不作的祁王世子所为。

在邵覃的安排下,百姓们很快选好了兵器,个个血气正盛,嚷着要去丞相府。

邵覃手中拿着一把剑,本就神色焦急,见丁不弃与凌当归在一处,念及他二人之间的仇怨,担心误了大事,连忙跑来道:“世子,时间紧急,我们需速速前往丞相府救出祁王殿下。”

凌当归接过剑,如练月华下,剑色泛着银色的寒光,随着摆动,光色流转如水波。

邵覃视祁王为恩人,待世子百般尊敬,给他寻的自然是武库中最好的宝剑。

“铿锵”一声,凌当归弹了一下。

凌柳卿闻声看去,见他倚坐在树前,眉眼低垂着,似乎神思恍惚,隐约在透着这把剑想着其他。他眉心紧蹙,竟生出几分落寞。

“兄长可是……”

凌柳卿的话戛然而止,在心中默默补全。

可是想到了陆观南……陆观南神不知鬼不觉地失踪了,天地茫茫,也不知去向何处。兄长虽平日里总是凶恶模样,实际上后来待陆观南却是很好的。他不见了,兄长虽然表面上骂骂咧咧,厌弃不屑,实际上一定是很担心的。

又听“唰”的一声,凌当归将剑归入鞘中,起身背于身后,再度露出专属祁王世子的轻佻笑容:“走吧,该做我们的大事了,成败生死就在今晚。告知所有人,此去行事需隐秘,小心为上。”

……

冷月高悬,寒意浸润每一寸草木。

韩虚谷脚一蹬,忽然醒了。

他推开身侧的赤裸女子,问侍从:“什么时辰了?”

“回大人,已过寅时。”

韩虚谷起身,侍妾忙取来大氅,给他披着。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乌云遮心头,燃起烛火,问:“井氏父子那边可有消息递来?”

“回大人,未有。”

韩虚谷皱眉,哼了一声:“看来本大人平日里太给这些人脸色瞧了,竟养出狂妄之徒来。你即刻派人前去挼蓝府,令他二人速将人送回来。”

韩虚谷,语带嘲讽地笑道:“毕竟是皇亲国戚,焉能失了体统。”

“是,奴才这就去。”

韩虚谷将人叫住:“等等,祁王那边如何了?”

“方才侍卫便来禀报过了,祁王不曾阖眼,一直嚷着要见大人您,还问世子与郡主何在。听说那祁王嗓子都喊哑了,像个疯子一样。”

韩虚谷闻言通体舒畅,原先那诡怪的阴霾全部消散,笑道:“自然,凌纵可是他的命根子。罢了,扶本大人更衣。”

横竖被梦扰醒,睡意皆全。不妨去看看祁王,等天破晓,再去最后督查一遍行宫布局。天熙帝的千秋节快到了,他已经上过折子,约莫几日后便出发。这行宫可万不能出差池。

侍妾服侍着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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