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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却是能够指望的。

年纪小,心思浅,才能用太素静心散,短暂地伪装出素衣天心,试着强行融合风灵脉。在谢鸾还没影的时候,这是他最残酷的一项功课。

如今看来,虽然有了谢鸾,他还是无法从中解脱。但这也正是长留太子的职责所在。

青鸾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悲悯:“殿下,王上他……”

话音未落,就有宫人捧来一只小玉盒,跪奉在谢霓面前。

“王上说,殿下近日心神不宁,当勤勉自持,便赐下心蚕,让殿下取出一丝心弦,供在灵宫中。”

谢霓脸色微微一变,自长案上伸手一拂,玉盒应声翻开,露出里头一只晶莹剔透的小碧蚕。

“我知道是情势所迫,可为什么,父王好像越来越不相信我了?”

宫人深深地垂下了头,双手颤抖:“请殿下……取心弦。”

谢霓沉默片刻,还是就着酒水服下了这枚碧蚕。

碧蚕入喉,透出萤石的光芒,慢慢钻到心口处。等一阵奇异的麻痒过后,谢霓的心头处便吐出一缕沾血的长丝,落进了玉盒中。

他手边的琉璃灯忽闪了一下,分出一点萤火,也悄悄潜入玉盒中。

宫人恭敬地捧着玉盒走了。

谢霓喉头一动,心尖如被羽毛轻轻地撩拨了一下,生出一种莫名的感应。

有熟悉的气息正在靠近。

“殿下,王上刚从天妃宫出来,往此处来了!”

不久,长留王便到了。殿门大开,十三重冰蓝色罗帐同时翻涌,殿中的香炉,也袅袅地吐着烟,一片水雾迷离的景象。而长留王周身的微风,则如涟漪行于其上。

“父王!”谢霓怔了一怔,方才道。

谢仲霄依然是温和俊朗的样貌,灰白瞳仁,蓝袍广袖,身形如玉山一般,只是头戴天家冠冕,鬓边也隐隐可见银丝,眉眼轮廓间,威势大增,是过于劳心的痕迹。

刚才的那一道心弦,还在谢霓眼前闪动。父子之间,也隔了一层莫测的烟雾。

父王的眼睛,惨白的贝珠一般,在烟雾后深深地审视着他。

这本该让他失落。可谢仲霄的身后,还有一道更为高大的身影,一身甲胄,风尘仆仆,用极为灼热的视线,几乎要在他身上烧出两个洞来。

谢仲宵还没开口,这将军已砰地一声,单膝跪在他面前,笑着道:“臣单烽,来为殿下守社稷。”

虽然是笑,却像从牙关里挤出来的,仿佛压抑了太久的哭声。

谢霓有些不忍看他的眼睛。 w?a?n?g?阯?发?B?u?Y?e??????ü?w???n???0?????????????

倒是长留王笑了起来,重重地拍了拍单烽的肩甲,嘉许道:“你能扫清犯渊,从谷底杀上来,虽是境外人,却也勇武可嘉,可留给太子作重臣。”

他是从犯渊里杀上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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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霓一惊,知道为什么长留王会格外开恩了。

单烽虽半跪在地,姿态恭敬,可乱发下的眼睛,却如窟中凶兽一般,死死地盯着他,半晌才挪开:“请王上下一道令。”

“哦?”

单烽简短道:“驱逐境内耍猴人,所训之猴,全部诛杀!”

这话里一股莫名的血腥气,让长留王皱了一下眉:“为何?”

单烽道:“血海深仇。”

念在军功的份上,长留王还是允了:“你所求的第二件事是什么?”

这一次,单烽回答得很快:“我想守在殿下身边。”

从头到尾,谢霓没有和他说任何一句话,可他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着谢霓说的。

香炉里朦胧的雾气,又在水蓝色的帘帐中,飘舞起来了。像变幻莫测的云鹤,又像海天茫茫的幻影,长留王的面上,笼着一层病败的淡青。

长留王的态度,不像先前热络了,他也在审视着单烽。

单烽丝毫不退:“哪怕是做一个护卫,报答殿下的恩情。”

谢霓终于想起他是谁了,面上闪过一丝惊怒。那个在灯影法会的灯车上,狂放无礼的家伙,居然还没有死!

谢霓冷冷道:“我向来独居殿中,不需要护卫。”

“臣可以睡在殿外,提防狂悖之徒。”

谢霓差点脱口道:“谁能比你狂悖?”

可长留王的声音已经响起:“准了。”

父子二人都是御风的高手,背后的烟雾却背道而行,挽开帘帐一般,一寸寸地,生疏起来。这不是第一次,谢霓感觉到来自长留王的冷淡。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因为他格外受风灵脉的排斥?还是因为恶虹的预言?

年幼时的谢霓,已经触及了父母之间无形的隔阂。曾经,父王牵着母妃的手,为她披衣,月下庭中,不会有任何一片飞絮沾在母子二人的身上。长留王的眼中,有温润如珠贝的银光,天妃还会取笑他的小名,银贝,不就是个大贝壳么?

可后来,父王母妃并立时,身后的烟气已不再交缠。这种疏冷,则更深地蔓延到了他的身上。

谢鸾会是那个变数吗?至少,父王开始更频繁地探望母妃。

谢仲宵已经离开了,谢霓还在出神。直到有个声音在身后道:“……虬龙鸾凤,以托君子;飘风云霓,以为小人。烧了好几回,怎么还在抄这一页?”

单烽居然立在长案边,取他的书看。

谢霓冷淡道:“有何高见?”

单烽只吐出两个字:“确实。”

谢霓的目光,往壁上挂着的长弓一掠,道:“有功在身,我就不能罚你?”

单烽道:“不然呢,你在等我安慰你?飘风云霓,以为美人?你这辗转反侧,眼下青黑的样子,别为难我。”

那长弓终于铮地一声拉满,凭空凝出一束风箭,把单烽当胸轰出了殿外!

但单烽有一句话没有说错。他总不能安睡,勉强合眼,影子也会把帘帐扯得一塌糊涂。

只是这天夜里,他莫名疲乏,眼皮沉沉地垂下,宁静黑甜的梦境,像有人搂着他,轻轻地摇晃,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后背。

可不知不觉,那手掌的力度就变了味,仿佛一个潮头打来,安宁的小舟侧翻了。他滑向一片火海中。很热,像在炎夏天气,被死死捂在湿透的兽皮中,每一寸皮肤都在融化,茧子滑过的地方,更有一丝,他从未领受过的,让人战栗的滋味,沿着脊梁骨往上攀升。

谢霓霍然睁开眼睛,寝衣被热汗浸透了。

有一只手,抓着他两边足踝,脱去了他的袜子,又将小腿放在了软枕上,高低和松软都正适宜。

一节细细的白绸袜带,断开了,缠绕在单烽的手腕上。

“睡觉的时候,袜带还系得那么紧?”单烽道,“是影子扯坏的。”

谢霓居然没有发怒,神情有些茫然。忽而张开双臂,抱住了单烽,披散的黑发,络着月色中莹洁的脸,脸颊也是柔软的。

单烽看着对方破了一小块的嘴角,侧开眼睛,却用力收紧了手臂:“美人就美人吧。”

日母泪下,他只允许自己和谢霓有一刻的相拥。

就这么看帐外明暗不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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