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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处,取出火折子,从下方?点燃头发。
火光摇曳,点点暗红的亮光向?外逸散。
“唰——”
一缕火光飞溅。
季承宁刚拉开车帘,就看见崔杳在烧什么?东西,好像,他定睛望去,好像是?一封信?
信纸被迅速吞噬。
烧得差不多了?,崔杳有条不紊地拎起茶壶,封住小茶炉。
火光被瞬间阻隔。
崔杳似乎才注意到季承宁一般,转过身,笑着道:“世子。”
季承宁唔了?声,“有茶吗?”
他竟什么?都没问。
崔杳说不出是?高兴季承宁竟然如此信任他多一点,还是?失望季小将军根本不在意他的行止多一点。
两种感觉交织,滋味怪异得崔杳想蹙眉。
但?他面?上不露声色,捧了?茶递给季承宁。
季承宁正要喝茶,突然停住,道:“叡王病了?。”
崔杳满面?茫然,“嗯?”
他眼眸清正,毫无躲避之意,也无丁点心虚。
季承宁以茶杯掩唇,“我想和表妹说,若无要是?,莫要靠近叡王的车驾,免得他过病气给你。”
他语调微微上扬,带着点赌气似的不满,听起来不像是?个无伤大雅的试探,更像是?,吃味。
崔杳弯眼,“是?。”
他眉眼含笑,看得季承宁都愣了?下。
他,在高兴什么??
季承宁不解,饮过茶,照旧出去了?。
……
行军的日子过得飞快,似转瞬之间,已是?十日之后。
这十日出奇的宁静,一路无事不提,单叡王殿下自“病”后,竟只露了?一次面?。
季承宁不明所以,但?乐得清静。
唯一的小小变数就是?崔杳,崔表妹不知中了?什么?邪祟,昨天晚上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了?半晌,然后伸出手——
季承宁一把握住他的手,“做什么??”
指下的肌肤异常冰冷。
明明是?他先伸手,被吓到的也是?崔杳。
崔杳垂着眼,轻声细语,“我害怕,想看看世子睡了?吗?”
季承宁坐起来,“我把蜡烛点上。”
“不必。”崔杳断然道。
幽冷的气息有一瞬拂面?,好像是?崔杳凑近了?些,柔声说:“有世子同我说话,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季承宁轻咳,“胡言乱语。”
他心中存着狐疑,但?还是?躺下了?。
一夜无话。
今日则相安无事,不过与?其说是?相安无事,不如说是?,季承宁根本没见到崔杳。
二人早饭后各有各的事务,但?平常表妹总爱往他身边凑,今天却?有好几个时辰没见。
晌午刚过,季承宁特?意回马车上一趟。
刚撩开车帘,就撞上一只毛茸茸的脸。
没错,毛茸茸的脸。
季承宁大惊。
我表妹是?狐狸变的?
不应该啊,他总觉得他表妹该是?蛇化人形,不然……那张毛茸茸的脸凑到季承宁面?前,拿湿漉漉的鼻子蹭了?蹭他的脸。
季承宁思绪猛地顿住。
伸出二指,嫌弃地把小鼻子往外一推,“好脏。”小狗却?以为季承宁在同他玩闹,想要去舔他,可被崔杳托在掌中动弹不得,急得短肥的小腿一阵乱刨。
季承宁看得好笑,用手指勾了?勾小狗又软又卷的毛,“从哪来的?”
崔杳低眉顺眼道:“路上捡的。”
“啊,原来你半日不见就在逗这个小东西,”季承宁又捏了?捏小狗的爪子,“它有名字了?吗?”
崔杳抬眼,正对上他唇间一抹笑,“有。”
“叫什么??”季承宁一面?说话,一面?逗小狗玩。
小狗不知为何格外亲他,又要拿鼻子蹭他的手指,但?被季承宁推回去。
只需他逗弄小狗,不许小狗来亲近他。
崔杳未语先笑,“宁宁。”
季承宁一愣,下意识道:“嗯?”
崔杳弯唇,“我说,这只小狗叫宁宁。”
小将军脸上的笑容一僵。
什么??
他下意识地往“宁宁”身上看,触目所及乃是?个圆滚滚的小乳狗,胖得几乎要成球了?,偏偏毛还是?黑的,看起来当真像是?刚从地里挖出来。
他就算不做人了?,也得是?虎豹豺狼之类的猛兽,而不是?这么?个一根手指头就能弹翻个的小东西。
季承宁坚决反对,“你怎么?不叫它杳杳?”
崔杳反应则非常平淡,“也好。”
好什么?好!
季承宁被生生气笑了?,“崔大人,你现在好歹也是?朝廷命官,让这么?个小东西和你同名,有失官体?。”
毕竟这小东西现下是?要养在军中的,一口一个杳杳叫着未免不像话。
崔杳笑吟吟地看着季承宁,“请世子赐教。”
季承宁也不客气,捏了?捏小狗软乎乎湿漉漉的嘴筒子,但?还嫌弃,刚捏完就擦手,擦完手还捏,“杳杳。”
他思索着,声音就比平时更轻更软。
纵然崔杳知道季承宁不是?在唤自己,还是?怔然了?一瞬。
“杳杳,杳杳钟声晚……青山独归远,”季承宁眼前一亮,“就叫归远,如何?”
崔杳笑看季承宁,“能得世子取名,荣幸之至。”
季承宁被这句奉承别扭得呲牙咧嘴。
崔杳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归远,“世子若是?喜欢……”
“不喜欢,”季承宁断然拒绝,“不必送我。”
“我可以让世子看顾它半日。”崔杳把话说完。
此言既出,二人对视两秒,季承宁率先移开视线,“我从小就不喜欢猫狗,地上打?过滚了?,沾了?满身尘土又要往人怀里钻,”他满脸嫌弃,“好脏。”
小狗嘤嘤嘤地叫。
此日,下午。
长眼睛的人都看出了?季小将军今日很不一样。
虽才刚立夏,但?越往鸾阳的方?向?越热,他们出京时还穿得住全?套甲胄,内里再穿家常短袍,现下却?已尽数换成薄甲。
季承宁畏热不畏寒,前几日摘下头盔时内里的长发都湿得好似过了?水,现在却?,却?,李璧诧异地看着季承宁,披着个披风?
猩红的披风配上玄色铁甲威风凛凛,自有十分煞气,然而,李璧却?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
披风后面?太短,前面?却?太长,堪堪垂过小腹。
却?不是?利落地放下,而是?被围成了?一个小小的兜子,里面?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在,动?
李璧面?色大变。
他策马狂奔过去,几乎是?冲到季承宁面?前的。
就在他拦下季承宁的瞬间,他眼见着将军胸口的那鼓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