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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都没解开,他烦躁地啧了?声,手指用力,系带瞬间绷紧。

下一刻,一只手苍白的手按在了?他的手背上。

什么?时候……?!

季承宁猛地转头。

崔杳微微歪头,很无辜,很无措地望着他。

一点冰冷的、像是?刀刃生锈的味道和幽微的香气一道扑面?而来。

季承宁下意识屏住呼吸。

心口因为突如其来的窒息陡然狂跳。

“世子,”崔杳冰凉的手指虚虚地点了?点季承宁的手背,“腰带要断了?,需要,我帮世子吗?”

柔软的话音擦过耳垂。

崔杳的面?容近在咫尺,近到季承宁余光甚至能瞥见他的嘴唇。

二人间的距离实在不成体?统,季承宁看得清晰,他唇边黏着的几丝乌黑,分明是?自己的头发。

冷腥又幽暗的香气与?龙涎暖香交织,暧昧,又缠绵。

话音未落,只听撕拉一声脆响,季承宁面?无表情地扯断系带。

“咣当!”

胸甲坠地。

季承宁一面?按了?按酸麻的肩膀,一面?跨过胸甲,他偏头,“楚河,”下巴微扬,“汉界。”

崔杳立在原地。

月华冰冷,撒在他的脸上,犹如玉琢。

他一眼不眨地望向?季承宁。

小将军上半身已去了?甲胄,内里只件寻常白袍,腰被铁带缚着,姣好有力的线条一路收紧,没入腰间,他抬手,崔杳的目光也随之移动。

季承宁从腰间解下匕首,握着刀鞘递过去。

崔杳:“嗯?世子这是?何意?”

季承宁把匕首往他手中一塞,“若我夜里有逾越失礼之处,”他点了?点胸口,“表妹,不必客气。”

崔杳眼见着那处被他戳出一个小小的凹陷,莫名地觉得焦渴。

他双手接过匕首。

好像那不是?一把寒光闪烁的凶器,而是?圣旨。

他垂眼,“若,是?我失礼呢?”

季承宁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仿佛在说你又打?不过我。

手指爱怜般地擦过刀鞘上起伏的花纹,崔杳柔声道:“多谢世子。”

季承宁摆摆手。

他将整套甲胄都脱了?下来,然后如法?炮制,按照人的肢体?位置摆好。

乍一看,好像他们之间隔着一具烧得焦黑的死尸。

崔杳一直默不作声地盯着他看。

季承宁头一回发现他的表妹竟然这般粘人,似是?恨不得将眼珠剜出来粘在他身上。

无论他做什么?,都能感受到一道幽幽的视线落在身上。

就在季承宁犹豫着要不要熄灭烛火时,忽听崔杳道:“世子,您不换衣服吗?”

换衣,换什么?衣服?

季承宁只恨自己瞬间就明白了?崔杳的意思,手一抖,差点没把烛罩戳了?窟窿。

崔杳弯唇。

季承宁板着脸,“出门在外,哪有那么?多讲究。”

崔杳点点头,“世子为国?事废寝忘食,实在令我自惭形秽,”前一句话还算正经,然而话锋一转,“倘您要换,亵衣在黑檀木的盒子里,”他慢悠悠地补充,“我放进去的。”

“噗。”

手指还是?捅进了?烛罩中。

季承宁咬牙,只觉耳朵尖火烧般地烫,“闭嘴。”

若崔杳不是?他表妹,季小侯爷早不轻不重地逗回去了?,奈何对方?既是?良家出身,又是?个姑娘,他忍了?又忍,猛地伸出手。

徒手掐灭了?烛焰。

马车内顿暗。

季承宁慢吞吞地,好似腿脚不灵便地挪到了?自己的位置,又深吸了?数口气,才僵硬地躺下。

二人各披一条轻被,分据两边。

幸而崔杳睡姿算得规矩,双手平放在腹上,呼吸起伏轻得几乎看不见。

季承宁盯着他看了?半晌,在确定崔杳真的睡着后,才拿被遮住了?脑袋,侧身背对崔杳。

在他看不见的暗处,本该已经熟睡的崔杳霍然睁眼。

幽暗的眼眸中全?无睡意。

他视线落到季承宁后颈上。

如同嗅闻到香烛的恶鬼那样,贪婪而满意地,沿着季承宁脊椎下滑。

翌日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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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入仕后,季承宁贪睡的习惯被生生磨去了?大半,他与?崔杳皆天色还未亮便起床。

季承宁下车梳洗。

又听将官汇报了?各营人数,用过早饭后,再度行军。

出乎季承宁意料的是?,周琰今天竟然没过来惹他心烦,反而相当安静地呆在马车中,只在季承宁下令行军时,内里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惊叫。

季承宁怕他死路上,就差李璧去问。

很快李璧就乐颠颠地回来了?,“将军,叡王殿下的亲卫说,殿下舟车劳顿发烧了?,在殿下好之前,都不会出来。”

季承宁满目疑惑。

昨天还生龙活虎的,今早就发烧了??

就周琰这个弱不禁风的身体?,有什么?脸笑话他拉不开弓!

他眨眨眼,“既然如此,你告诉殿下,请他好好养病,若有用本将军之处,我绝不推辞。”

这句客客气气的关心被李璧如实转达给周琰。

马车内,三殿下指骨攥得青白。

他颤抖地深吸了?一口气,咬牙笑道:“多谢季将军关怀,我一定,”他险些咬碎了?满口牙,“一定好好养病。”

隔着车壁,周琰的声音模糊不清。

李璧:“是?。”

便折身离开。

车帘全?部?放下,车内昏暗无比。

周琰坐在暗影中,死死地盯着地上一绺乌黑的发。

他的头发。

昨夜不知何时被人割下了?小半。

动手的人显然极细心,又,极有恃无恐,头发被以白缎整整齐齐地束好,放在他枕边。

周琰睁开眼看到这缕头发时只觉一缕寒气瞬间从脊背往上窜,他不可自控地惊叫了?一声。

那人既然能悄无声息地潜入他的马车,这次割断的头发显然只是?警告,那么?下次,下次会是?什么??

他的衣服,他的手指,还是?,他的性命?

周琰死死地咬着牙,却?抑制不住颤抖,上下牙碰撞,发出阵阵咯吱声。

谁做的?是?季承宁?还是?说,太子一直派人盯着他们?!

惊恐到了?极致的大脑思考不出答案。

“来,来人。”

亲卫小心翼翼地掀开车帘。

刺目的日光涌入车内,周琰双肩剧烈地颤抖了?下,他抓起头发,扔到亲卫面?前。

“去,把这个烧了?。”周琰话音颤颤,旋即骤然凌厉,“快去!”

亲卫忙拾起头发,冰冷顺滑的手感令他不由得头皮发麻,他将长发塞进袖中,放下帘子,快步离开。

他寻了?个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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