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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李璧来送文书,又?不?放心地嘱咐了崔杳两句,才下车进官署。
崔杳的笑容在季承宁的身影不?见后瞬间?烟消云散。
崔杳拾起被季承宁随手抛下的纸。
几?张对比,见字体一模一样?,显然是?出自一人?之手。
不?,不?对。
墨迹深浅如一,人?手写之,就算再?稳,再?老练,也会有不?同之处。
倒像是?以什么东西印上去的。
时下已有木刻印刷,但字体偏向圆润,且木刻极容易损坏,边角或有缺漏比划。
崔杳道:“吕仲,将你?们方才扫起来的纸给我。”
吕仲听季承宁的意思明明是?不?予追究,但这位看似和风细雨实则,总给他一种说不?出的恐怖感的崔先生也得罪不?起。
况且得罪他,就等同于得罪世子。
吕仲忙挑出几?十张还算干净的纸送上去。
崔杳将纸片在桌案上展开。
笔体异常锋利,看起来并非木刻。
崔杳眉宇下压,煞气不?加掩饰。
铜刻?
铜刻印书虽锋芒毕露,但造价不?菲,时下书局多不?用铜板。
却?,又?用糙纸。
显然,印字之人?想?过,倘若季承宁要彻查,思路也只会往为张毓怀鸣不?平的穷同窗们身上想?。
崔杳手上微微用力。
寒光闪烁,手中的纸瞬间?被剐碎,变成碎片,轻飘飘地落下。
用得起铜板的书商整个京城都没几?家。
崔杳扬起唇,只是?眼中,唯有泠泠杀意。
会是?,谁呢?
……
待崔杳进官署,已是?半个时辰之后。
至于这期间?他去哪了,做什么,因季承宁不?在意,于是?,也无?人?过问。
崔杳如常在书房内为季承宁翻看过滤文书。
李璧说完话,口干舌燥,得小侯爷所赠香茶一盏,咕嘟咕嘟地喝了。
崔杳余光一瞥,毫无?表情。
他本以为此?人?在喝完茶之后就会离开,不?料李璧竟毫无?打扰了旁人?的自觉,“大人?,您的,”李璧斟酌了一下言辞,最终还是?开口了,他小心翼翼地伸手,指了指自己后颈的部分,“您的脖子上有……”
崔杳霍地抬眼。
季承宁比他反应更?大。
昨天那个混账碰他脖子了?!
“哦——”季承宁恍然大悟似的,“我说怎么今早起来脖子一直痒,”说着,象征性地挠了两下,“应该是?蚊子。”
李璧闭嘴。
他想?说的是?有头发垂下来了。
自家上司眸光闪烁,左顾右盼,李璧就是?个傻子也觉察出自己撞破什么了,定是?小侯爷昨夜和哪个性烈如火的美人?幽会,以为对方在自己身上留下了印子!
李璧干笑道:“哈哈哈哈原来是?蚊子,好大的蚊子。”
季承宁一拍桌案,震得桌面都一抖,“洛京的蚊子的确很大,可称洛京一绝了,是?不?是?,阿杳?”
崔杳心平气和地放下笔,含笑应答,“是?。”
一笑了之,将此?时揭过。
此?后两日,平淡无?事。
至会试当日清早,季承宁依旧如常带人?巡视、操练,期间?还很有闲心地去国子监拜访了下恩师李闻声?,与李先生谈天说地半个时辰,而后满意而归——虽然据当时在国子监的学生证明,小侯爷应该是?被李先生撵出去的。
仿佛一切的风波都随着张毓怀被打死,而偃旗息鼓。
于是?,暗中监视了轻吕卫官署的暗探们又?悄无?声?息地退去。
正午。
日晷上的悬针影指向午时四刻。
季承宁霍地起身,“李璧,”他从袖中拿出一份名单,“你?去将这一百人?叫出来,列队,与我出去。”
李璧不?明所以,但还是?立刻接过名单,斩钉截铁道:“是?!”
不?足片刻,一百人?整装待发,只等季承宁一声?令下。
季承宁目光落在日晷上。
距离会试公布策题,已经过去了一个半时辰。
季承宁扬唇,扬声?道:“诸位同僚,跟我走!”
去贡院,看看那些妖魔鬼怪,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露出的行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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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本章红包掉落,老婆晚安呀。
第52章 “我等相信大人!”
众护卫策马疾行,飒飒生?风,不出二刻,已飞驰到贡院门外。
只见面前府衙,长宽皆百余丈,乃是个四四方方的大庭院,足以容纳五千余人?,红墙碧瓦,熠熠生?辉。
护卫中有?人?低声?感叹:“好大的院落!”
同?僚低声?接口,“此次会试只有?临近京城的北方三州的考生?,不过四千余人?,琬州首府有?座更大的贡院,能放下足足五万人?。”
众人?往内,大门两侧没有?石狮镇守,却立着两扇一人?多高的回避高牌,一面曰:重地,另一面则曰:肃静。
木色阴沉,描金大字笔法肃杀,尽显威慑。
然而,回避牌下懒懒散散的靠着的两个护卫,却将此地的威严气?削减大半。
两人?猝不及防,只听风驰电掣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再抬头,已有?一行人?马已气?势汹汹地到了?眼前,吓得一个趔趄,险些没跌坐到地上。
胆子大些的那个仓皇去看,但见黑幢幢一片人?影,几乎望不到头。
为首的青年人?一身黑衣,衣袍下拜的杏叶纹生?辉流金,比太阳还要夺目几分。
其后诸人?皆腰佩雁翎刀,上锢黑铁,杀气?腾腾。
其中一个护卫腿肚子只觉腿肚子发软,扑通一下摔到在地。
简直将烂泥扶不上墙写到了?脸上。
另一人?则战战兢兢低头而立,听那气?势逼人?的郎君冷声?道?:“就你们两个?其他人?呢?”
“在,在……”
话音未落,就被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打断。
季承宁循声?望去。
一小队禁军匆匆跑来?,一面跑,一面手忙脚乱地系衣扣。
季承宁神情更冷。
小队长一看是季小侯爷,强撑着的凶悍表情立刻消失得干干净净,陪笑道?:“季大人?您怎么来?了?!”
季承宁亮出令牌,“轻吕卫办案,闲人?不得干涉!”
寒光在面前一闪而过。
小队长脖子下意识向?后缩。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将玄铁令牌看成了?刀刃。
因为季承宁的表情,看起来?真?的很想?,将他们全杀了?。
轻吕卫乃禁军中唯二直属帝王的护卫,地位超然,何况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