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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人堆里挤的,宫女们也会将剩下的牡丹端到她们面前以供挑选。

池萤身旁正是才见过礼的睿王妃,上前来的宫女手中恰好只剩最后两朵牡丹,好在这些都是花房精心挑选出来的,朵朵饱满硕丽,不似那等被人挑剩下的残花,两人互相谦让,都让对方先挑。

睿王妃今日身着木槿花紫的襦裙,便先挑了靠近手边这朵与衣裙相称的绛纱笼玉,又指另一朵对池萤道:“弟妹年轻娇美,那朵银红映玉很是衬你。”

池萤含笑点点头,也觉得银红映玉更适合自己。

众人得了牡丹,理理发髻,原本投壶的便继续投壶。

池萤扫眼四周,不知昭王去了何处,她独自一人在此,总有些拘谨和不安。

假山下,晏雪摧暗中打个手势,程淮立刻上前听命。

晏雪摧问:“同惠贞一起的是哪二人?”

程淮拱手道:“属下即刻去查。”

晏雪摧懒得绕弯子,直说道:“彻查她们的父亲,可有贪赃枉法、失职渎职之罪,私下可有不正之风,一经查实,立刻上报都察院侦办。”

程淮便明白了,殿下是要收拾这两家人,从官场作为到私德作风,真要彻查,前朝没几个官员是干净的。

程淮当即领命。

只还有一事迟疑,思忖过后还是禀报道:“今晨暗卫来禀,春柳苑那边已有了消息。”

晏雪摧眉梢微动:“查到什么了?”

程淮道:“那

春柳苑住的是一位姓薛的姨娘,去岁冬天才从京郊庄子搬回伯府,听说是重病在身,回来医治。”

晏雪摧沉思道:“所以王妃命宝扇买的既济丹,从回春堂请的大夫,都是为了给她治病?”

程淮颔首:“是。”

晏雪摧回想起暗卫先前递来的竹简,上面提过这薛姨娘母女——“池府三女池萤,年十六,姨娘薛氏所出,九岁时因玩闹致殷氏小产,与其母被赶至京郊田庄,去岁曾回府求药……”

他面色微微沉凝,脑海中如同抽丝剥茧般,终于抓住了某个被掩埋已久的真相——

池、萤。

晏雪摧沉声问道:“可知这薛姨娘之女……池萤,现在何处?”

程淮道:“暗卫私下拷问春柳苑的一名仆妇,那人说自从薛姨娘回府,她们便没再见过这位三小姐。”

晏雪摧沉吟良久,唇边终于露出了然的笑意。

一个事母至孝、不惜为其回府求药的女儿,岂会在母亲留府养病之期,反而消失半年之久呢?

再联系起王妃与出嫁前截然不同的心性,回府数次与殷氏争吵,而后又特意请大夫前往春柳苑为姨娘医治,还有武婢在池府听到的那句“换回来”……诸般种种,晏雪摧还有什么想不透的?

心中一切混沌谜团都在此刻豁然开朗。

原来如此。

原来是……池萤。

他口中轻轻唤出这个名字,想起她温香软玉的怀抱,柔软清泠的嗓音,一时筋骨酥麻,髓海中涌动着前所未有的淋漓畅快。

扶风殿外,有好事者终于发现了角落中静默不语的昭王妃,当即递上箭矢,怂恿她也上前秀一手。

众人目光纷纷投来,池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惠贞公主身边的两名贵女见状,立刻跟着起哄:“你们还不知道吧?昭王妃射术了得,十发九中,这点距离可难不倒她。”

这些话无疑更是将她架在火上烤。

池萤手指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就在此时,一只温热的大掌忽然伸过来,轻轻包裹住她的手指。

池萤回头看到昭王,心中竟泛起一丝轻微的酸涩。

晏雪摧笑问:“你想去吗。”

他一来,周遭的喧闹声都弱了下去。

池萤找了个借口,小声对他道:“我……手还疼。”

去了也是丢人。

且她也不知道池颖月实力如何,若是与她的射术相差甚远,难免惹人怀疑。

晏雪摧云淡风轻道:“不想去便不去,你是本王的王妃,难道还有人敢逼迫你吗?”

这嗓音不轻不重,却足以令在场所有人听清。

尤其是方才起哄那些人,察觉昭王话里话外对王妃的维护,一时皆绷紧了背脊,噤若寒蝉。

池萤亦是微微愕然。

从未想过,原来麻烦只需一句“不去”便能解决。

可惜她不是真正的昭王妃,而是面对各种逼迫都无能为力的赝品,没有底气朝任何人说不。

池萤收敛起黯淡的情绪,被他牵着手,往人群外走去。

晏雪摧道:“方才是我的不是,不该离开这样久,倒让你不自在了。”

池萤抿唇:“也还好。”

晏雪摧轻笑:“可我怎么看你不太好呢,阿萤?”

池萤原本已经调整好低沉的情绪,却因这声猝不及防的称呼,瞬间颅内嗡鸣,如坠冰窟。

他唤的是“阿颖”,还是……“阿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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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注】“秀色掩今古”一句化用李白《咏苎萝山》“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

第30章

直到群芳宴开席,池萤整个人仍是浑浑噩噩的。

一句看似漫不经心的称呼,给她带来的刺激却丝毫不啻惊涛骇浪,几乎瞬间冲垮她所有思考的能力。

脑海中反复回想方才那一声,却是越想越乱,思绪如同陷入混沌的泥沼,根本无法清晰辨别他说的到底是哪个字。

晏雪摧握住她冷汗频出的手,关心道:“到底怎么了?你从方才便一直魂不守舍。”

池萤脸色泛白,蜷了蜷手指,却没能挣开他的掌心,“没,没什么。”

晏雪摧笑了下:“还在想投壶的事?其实你若想学,我可以教你。”

池萤过耳不过心地应下,却鼓足勇气抬起眼,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

他向来皆是如此,从容自若,言笑晏晏,喜怒不形于色。

她发现自己从来都看不透他,时常被他温柔的皮相所惑,又时而因他猝不及防一句似真似假的话语,惊出浑身的冷汗。

晏雪摧也是头回感受到她如此直白、毫无遮掩的目光,啜口茶,终是忍俊不禁道:“我怎么觉得,你又在看我?”

池萤久久注视着他,目光不曾离开分毫,可仍旧无法从中捕捉到任何异样。

他的心思,仿佛永远藏匿于这副恒常的笑面之下,永远滴水不漏。

席间清歌妙舞,丝竹不辍。

晏雪摧掌心覆上她手背,在案桌上便忍不住十指相扣,“你日日与我抬头不见低头见,还没看腻吗?今日人多热闹,不想多看看旁人?”

池萤微微怔愣。

他说这些,是想让她融入皇室宗亲的圈子,多与公主王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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