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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别把旁人当傻子,谁不知道你那些花花肠子,你咬他不就是想要通过他将我扯下来?”
那人走上前:“你敢说他不可疑吗?当年秦家被灭门,只有他活了下来,还正巧晕倒在了临县?这么可疑之人,你敢把他往山上带,就不怕是府衙暗查进来的卧底吗!”
姬甸闻言却不再与他争辩,而是看向高居正座,正在漫不经心看书的罗弘方,口中溢出一道带了几分埋怨的低吼:“老大!”
罗弘方无奈放下手中的书:“刘葛,当时,确实是我吩咐张鸣将秦盎带回来的。”
刘葛不可置信道:“为何!”
“因为他,身世可怜。”罗弘方沉沉目光落在刘葛身上,嘴角虽弯起一抹笑,眼底却泛着冷光,“这个回答,你可满意?”
刘葛心神一凛,知晓自己的质问犯了罗弘方的忌讳。
他一直都是一个独断专行之人,最不喜有人质疑他的抉择,脸上不禁露出惶恐:“小的不敢。”
姬甸垂下眼。
当初为了上山,当时罗弘方率领山匪前去灭口时,秦津伪装成躲在地窖逃过一劫的秦家子,在罗弘方眼皮子底下逃走。
至于为何罗弘方会放过他,只因两人有着相似的身世。
当年罗弘方也是地主豪绅培养出来的郎君,虽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但若是没有那场变故,他自当享有锦衣玉食。
只可惜父辈犯下大错,全家被满门抄斩,只有他临时起意,出远门游玩,这才侥幸活了下来,为了躲避官府的追查,他只能跑去山上,成了流窜的匪寇。
所以,当看到与他有着相同经历的秦盎时,他还是心软放过了秦盎。只是他不知晓,秦盎在秦家被灭门的前一刻钟已经病死,他所见到的秦盎一直都是后来赶去,顺势冒充身份的秦津。
也正因为此,他对秦津倒是有几分惺惺相惜的信任。
罗弘方淡声道:“她的户籍路引我已经查验,身份无疑。”
刘葛心有不甘,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忍住说道:“我知晓老大行事缜密,可是......”
“可是她早不来玩不来,偏偏这个节骨眼上找过来,实在令人觉得可疑。”
罗弘方道:“当年秦家被灭门后,薛家四处打听秦盎下落无果,一直以为秦盎也死了,已经开始为她重新物色夫婿,直到几日前,江淮顺逃下山,秦盎在抓人时正好被薛家派来巡查铺子的管家看到,认出了他,她这才急忙忙寻了过来。”
一听江淮顺三个字,自觉理亏,刘葛低下头去。
“我知晓你是好心,可不过是一个女人,能掀起什么风浪?”罗弘方翻动手中的书页,“有这个功夫,还是赶紧将江淮顺抓回来,一想到他还拿着账簿东躲西藏,我就坐立难安。”
刘葛沉沉应了一声。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随即手下进来通禀:“老大,秦盎回来了。”
“让他进来吧。”
罗弘方抬眸看去,见秦津手中提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不禁莞尔一笑:“得手了?”
秦津阔步走进来,放下手中的人头,拱手道:“幸不辱使。”
“干得不错,给你记上一功。”罗弘方笑道,“想要什么,只管说就是。”
秦津抿了抿唇,在几番踌躇犹豫之后,还是抬头看向罗弘方,低声说道:“老大,听说你将......”
见秦津欲言又止,罗弘方倒是直白,含笑说道:“我将你未婚妻室请上山来了。你也是,未过门的妻子也是亲人,人家小娘子千里迢迢来寻你,你怎么还将人拒之门外,也不请人来做客。”
“还有,也不知你跟她说了什么,前几日薛娘子还在临县到处打听我的行踪,想要与我谈判将你带走,结果今日见到我,却是被吓得瑟瑟发抖,你怎么能这般吓唬未过门的妻子。”
“我早已不是那个秦盎了,我与她已是云泥之别,不应再有牵扯。”秦盎低下头,脸上露出一份恰到好处的苦笑,“我并非有意隐瞒,只是这个节骨眼上,我担心......”
与罗弘方打了这么久的交道,对于他的脾性早已摸透。他从来都不是一个聪明人,但他性情多疑,所以若是想要不引起他的怀疑,必须要让他觉得一切尽在掌握。
胡东在外出打探消息时被山匪盯上,这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计就计,凉州富商薛家已经打点妥当,薛溶月借用这个身份正好,让胡东佯装不知,继续打听山匪的踪迹,只是打听的人中再多一个秦盎。
待罗弘方派人打探薛溶月一行人身份时,薛溶月佯装不知有人跟踪,拦住多日不见的未婚夫倾诉相思,想要将他带走,却被狠狠拒绝。
这一切都是罗弘方自己派人费尽周折调查出来的,他不相信别人,但对自己深信不疑,殊不知这一切都是刻意安排。
罗弘方显然有话要对秦津说:“你们都先退下吧。”
刘葛自秦津进来后便脸色铁青,闻言,甩袖离去,姬甸也应声退了出去。
正堂门缓缓合上,罗弘方走下来,拍了拍秦津的肩膀:“幸好你没有听他的话,跟着她离开,不然我可就要伤心了。”
他唇边勾起笑:“什么云泥之别,只要你愿意帮我完成这件事,我保证一定会让薛家松口,成全你二人。”
秦津脸上露出诧异:“什么事?”
屋外种了几株鲜花,正值季节,开得如火如荼。长风吹动着垂在窗边的翠叶,花香涌入,娇艳的花枝在风下格外惹人怜爱,只可惜,此时无人有心情欣赏它的美丽。
骆震将窗户合上:“前后左右都有山匪把守。”
净奴正在为薛溶月上药,脖颈处的伤口虽然不再流血,依旧看着触目惊心:“万一留下疤痕可如何是好?”
薛溶月倒是并不在意,问
她:“你们两个有没有事?”
净奴摇头回道:“衣裙里的棉花垫得厚实,并不怎么疼,吐出来的血是事先备好的血包。”
正说着话,外面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三人顿时停下话音,戒备的看向门口,只听“吱呀”一声,门被人从外推开,一道悍拔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前。
是秦津。
净奴松下一口气,对骆震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退了下去。
把守在门外,骆震压低声音问净奴:“你现在好似不怎么讨厌秦世......郎君了。”
净奴道:“娘子讨厌谁我就讨厌谁,我一贯为娘子马首是瞻。”
骆震也不由说道:“那日娘子震怒,可真是吓到我了,没有想到竟被秦郎君安抚住了,也不知秦郎君说了什么,我看这几日娘子已经与往常并无两样。”
涉及薛郎君,他本以为娘子还要折腾闹上几日,方能平息,没有想到只是短短一夜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