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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船前,庄旬这样对蒲沙说。

原本只想送到码头的蒲沙脚步一顿。

“不用的。”絮林忙说,“我一个人可以。”

说是这样说。

蒲沙犹豫地看了看脚下的土地,再看了看面前的絮林。一咬牙,迈开脚,跟着上了船。

“我和你一起去。这次……”蒲沙道,“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去面对那些家伙。”

絮林心中一暖。

庄旬倚着栏杆,吹着海风,懒洋洋地点起烟,在飘散的氤氲烟雾中瞥了眼这两个人,哼了一声。

距离上次和纪槿玹分别,有几天了?

大概还不到一周。

不到一周的时间,纪槿玹变成了一个浑身插满仪器,躺在病床上动弹不得的病人。

纪槿玹昏睡着。

监护仪发出平稳的滴滴声。

他的手上缠着纱布,里边是被絮林一刀捅穿的伤口。

“我要怎么做?”

絮林一开口,守在一旁的医生急忙上前,他戴上了口罩手套,这才缓缓撕开了他后颈上的抑制贴,道:“试着释放信息素看看。”

絮林依言照做。

睡梦中的纪槿玹皱起眉头,低低地呜咽了一声,像是难受,可是很快,他又不自知地往信息素源头靠近。他愈发靠近絮林,冷汗便渗得愈发厉害,明明是很难受的,又不愿意远离。

如果不是因为手脚上绑着东西,他大概还会摸到絮林这里来。

“可行,可行。”见状,医生如释重负,道,“我得提取一点你的信息素用来配药,可以吗?”

“可以。”絮林本就是来彻底了结这件事,自然不会反对。

最后,医生从他的后颈处抽取了几管血,絮林现在是Omega,腺体敏感,抽完血后有些眩晕,他按压着止血棉球,坐在病房的椅子上。

他远远地看着床上的纪槿玹。

“请您稍等一会儿。”医生拿着那几管血就离开了病房。

房中只剩下他们两个。

一个坐着,醒着,一个睡着。

纪槿玹胸膛起伏,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呓语,很低,难以分辨。絮林听着,听着,听出那只是简短的两个字。

不断地重复着。

“絮林。”

纪槿玹在喊他的名字。

絮林坐着没有动。他取下后颈上的止血棉球,棉球上有一粒米粒大小的红色血迹。

他捏在手里看了会儿,半晌,将棉球扔进垃圾桶。

垂下眼。

当纪槿玹不存在。

扭头去看窗外。

走廊上,庄旬和蒲沙正说着话。没多久,蒲沙似乎是在犹豫什么,最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两人要往外走。

絮林急忙出去,询问:“老师,你去哪儿?”

蒲沙一怔,道:“我很快就回来。”

絮林看向庄旬。庄旬道:“你在这里等,我们天亮之前就会回来。放心,我要真想对付你们,就不会浪费时间和你们说那么多废话了。答应你的事情,我不会食言。”

絮林:“……”

他看着蒲沙和庄旬走远,身影消失在闭合的电梯门里。

无头苍蝇般转了两圈,又回了病房。

护士在给纪槿玹手掌上的伤口换药。

那一刀絮林没有留情,被利刃穿透的伤口血肉模糊,黏连在一起的红肉被冲洗清理,继而崩开,血一滴一滴地往下淌。

滴答,滴答,看得絮林心中烦躁。

护士走后,絮林走到床边。

止咬器下,纪槿玹的嘴唇开合,还在机械地喊着他的名字。

“絮林、絮林。”

他抬手,摸了摸纪槿玹的止咬器。触手冰凉。

“别走……”

手指一僵。

“絮林,别走。”

第63章 求求你

絮林的手指尚未从他的止咬器上收回,原本该昏睡的纪槿玹眼皮突然抖了抖,睁了开来。

猝不及防地和絮林撞了个正着。

房间里充斥着絮林的信息素,纪槿玹整个人还不太清醒,视线没有焦距,虚虚地落在絮林身上。

他定定地望着床边站着的絮林,声音喑哑:“絮林……”

絮林没有说话,收回手,垂于身侧。

纪槿玹的手指动了动,下意识想要来牵他,手腕被束缚带固定住,没能成功。

他大概不能判断此刻是梦境还是现实。两眼一错不错地定在絮林身上,生怕一眨眼梦就醒了,絮林会消失不见。

“絮林先生,请先让一下。”

医生去而复返,手里拿着一管针剂,针管里是透明的药水,里面含有絮林刚刚提取出来的信息素。

他一过来,絮林后退,为医生让出位置。

纪槿玹见不得他的离开,哪怕只是一小步。他的手指徒劳地在空气中拨拉几下,抓皱了一团空气。脸不甘心地偏向絮林退去的方向,眼尾带着湿湿的潮意。

干燥的嘴唇张了张:“……不要走。”

医生掰过纪槿玹的脸,针管缓缓扎进他的后颈之中,将里面的药物注射进去。

注射完了,医生憋着口气,紧张地盯着纪槿玹的反应。

纪槿玹的脸色依旧很差,痛苦地皱着眉头,冷汗浸透他的衣衫,但好在,他并没有出现上一次的过激反应,生命体征平稳。

他缓缓地消化着进入他腺体中的外来物。这些外来物能够治愈他,可是吸收外来物的过程让他很痛苦。

这是个很矛盾的过程。

就像喝了一杯掺着碎玻璃的甜茶。一边,他为喝到心心念念的甜茶高兴,一边,又被甜茶里的碎玻璃划得肠穿肚烂。

纪槿玹舍不得吐,为了那杯茶里的些微甜意,他甘愿将里面的碎玻璃一同咽下。

“这下可以了吗?”絮林问。

“行,行了。”医生连连点头,“非常感谢您的帮忙。”

【他的腺体出了问题,如今只能接受你的信息素。】

絮林想到庄旬对他说的话,迟疑几秒,问医生:“是真的吗?”

“什么?”

絮林道:“他现在,唯一能接受的信息素,只有我的?”

医生点点头。

“但我和他的匹配度……明明很低。”

“这和匹配度没有关系。”医生解释,“纪先生往他的腺体里打了很多不知名的药物,受到药物刺激,他的腺体也跟着受到了不可逆的损伤。如今,他的身体潜意识里,只认你一个。”

絮林五指攥紧,太过用力,指甲掐进肉中,感到疼了,再松开时,皮上刻着一道道的小月牙。

“你们能治好吗?”絮林问。

“这……”医生看看床上的纪槿玹,吞吞吐吐,“我不太能确定。但有了您的信息素,他的易感期是可以稳定下来了。”

“那些信息素够吗?不够你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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