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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
言辞虽恭谨,却暗指皇后未能诞育嫡子,恐动摇国本。
他们委婉地劝谏新皇帝应该按照旧制,广选淑女,充盈后宫,以延绵皇脉,稳固国本。
御座之上,赵庚明听完奏报,脸色平静,并没有动怒,只是淡淡地说:
“皇后与朕,结发数载,贤德温良,克娴内则,将宫闱打理得井井有条,朕心甚慰。子嗣之事,关乎天命气运,岂是人力可强求?况且!”
他话锋一转,目光落向九皇子赵庚旭身上,声音陡然提高。
“朕之九弟,庚旭,天纵奇才,慧悟超群,于国于民,屡建不世之功!革新工科,开物成务,利泽天下苍生;献利器于北疆,助王师克敌制胜,扬我国威!此非上天眷顾,天命所归耶?”
他略微停顿,让那“天命所归”四个字在寂静的大殿中回荡,随即斩钉截铁地宣布:
“为固国本,安社稷,绝宵小之觊觎,朕决意,册封九皇子赵庚旭为皇太弟!加授领兵部诸事,参赞军机要务!”
“皇太弟!”
这三个字如同惊雷,在紫宸殿内炸响!
虽然近两年来,九皇子赵庚旭的声望如日中天,其主持的天工院更是成果斐然,深得军心民心,但直接册封为皇太弟,在本朝乃是前所未有之创举!
特别是一些暗中支持太子的世家大臣,听到这个消息,个个心头震动,面色变幻。
然而龙椅上的皇帝,显然不是在和他们商量。
登基以来,他便以雷霆手段,毫不留情地处置了几名证据确凿的贪墨渎职、结党营私的官员,其中不乏家族底蕴深厚者。
加上他在北疆战略上,一改以往保守防御的态度,明确倾向于主动出击、强硬主战的方针,深得军中将领的拥护。
此刻他金口已开,圣意已决,就算有人心里翻江倒海,一万个不乐意,这个时候也没人敢出头,去触这个霉头。
而被册封的当事人,赵庚旭则姿态从容,出列谢恩。
如今赵庚旭已年满十二,褪去了最后一丝婴儿肥,一双凤眼眼角微挑,平日里看似慵懒散漫,偶尔抬眼时,却似寒星乍现,锐利逼人。
虽仍带着少年人的清瘦,但身姿已挺拔如修竹,初具嶙峋风骨。
两年来,赵庚旭虽未直接卷入朝堂的明争暗斗。但其主持的天工院,已不容小觑。
在赵庚旭的规划下,天工院已经发展成为一个集研发、生产、人才培养于一体的庞大机构。
不仅在改良农具、兴修水利方面持续产出,造福百姓,更在极度保密的情况下,设立了军械研发司,秘密为北疆军队提供了不少改良的武器装备。
比如,射程远远超过旧式弩箭、配备了简易瞄准机构的神臂弩;采用新式冷锻法打造、更加坚韧而且重量减轻了三分之一的鳞甲甲片;还有用于城防的、可以投掷燃烧物的大型配重式投石机。
至于更具颠覆性的炸药,因为合成工艺极其危险,稳定性和安全性始终不能完美解决,赵庚旭深知它的利害,还在进行小规模试验,绝对不允许泄露和外传。
这些”秘密”武器在北疆与北狄的大小冲突中发挥了决定性作用,经常打得敌人措手不及,使得大颂边防军在战斗中屡占上风,极大地遏制了北狄南侵的势头,边境局势因此缓和了不少。
而这两年间,盘踞朝堂多年的世家势力,也分裂成了三派。
崔相一派隔岸观火,保持中立。
李锐父亲这一支脱离了主家,和一些小世家站在了新政改革这一边。
而以欧阳伦为首的一派,则从来没有停止过对工科和科举政策的暗中打压和阻挠。
他们或者利用职权,在一些地方故意拖延设卡;或者在官员考核晋升中,刻意刁难表现出色的寒门官员;甚至不惜花重金,在文人和民间散布流言蜚语。
然而,几次交锋下来,世家不仅没能伤到赵庚旭分毫,反而一次次印证了他的能力,使他在军队、寒门官员乃至普通百姓中的威望不降反升,根基越来越稳固。
而且赵庚旭羽翼渐丰,爪牙渐利,对于世家的攻击不仅能巧妙化解,甚至还能反制。
早朝后,赵庚明特意把赵庚旭留了下来。
“昨晚睡得可好?”皇帝看着弟弟眼下的淡青,语气带着关切。
赵庚旭笑嘻嘻地回道:“还好还好,就是半夜爬起来画了会儿图纸。”
“你呀!”赵庚明无奈摇头。
……
三月二十五日,因为北疆战事缓和,立下赫赫战功的北疆镇守大将、北望伯尉迟俭奉命回京述职受赏。
北望伯尉迟俭,年方四十。他出身将门世家,面容因常年的边关风沙吹打,显得黝黑而粗糙,一双虎目不怒自威,全身散发着久经沙场的悍勇气息。
尉迟俭骑在一匹神骏的乌骓马上,面对京城百姓的夹道欢迎,神情却依然沉稳,看不出丝毫骄傲自得。
盛大的封赏典礼在庄重的礼乐声中完成,新帝赵庚明当殿褒奖了北望伯及其麾下将士的功绩,赏赐金银绢帛、田庄府邸,极尽荣宠。
当晚,华灯初上,新帝赵庚明和皇太弟赵庚旭在防卫森严的养心殿西暖阁,秘密召见了北望伯尉迟俭。
摒退了所有内侍宫人后,赵庚明先是温言夸奖了尉迟俭镇守北疆、多次击退北狄骑兵、稳定边境的卓越功绩。
尉迟俭听完,躬身谢恩道:“臣蒙受国家恩典,世代深受皇恩浩荡,镇守边关,保卫疆土安抚百姓,是分内的职责,不敢说辛苦。”
“北疆能够暂时安定,全赖陛下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亦是前线将士用命,不畏牺牲。此外……”
他话锋一转,目光真诚地看向一旁静坐的赵庚旭:“也多亏了皇太弟殿下目光长远,所监督制造的精良武器,让我军如虎添翼,狄人对此极为忌惮,闻风丧胆!臣与北疆将士,感佩于心!”
赵庚旭执礼回道:“北望伯过奖了,将士们拼死效力,才是取胜的根本。天工院只是尽了分内的事。”
赵庚明见铺垫得差不多了,便唠起了家常。
“北望伯,你常年驻守边疆,与京中的亲戚朋友难得见上一面。朕听说,你和妹夫欧阳伦,似乎……关系有些微妙?”
尉迟俭听到这话,刚毅的脸上立刻闪过毫不掩饰的厌恶。
他性格耿直,最不喜欢虚情假意,当即抱拳说道:“陛下询问,臣不敢隐瞒。臣的妹夫欧阳伦,表面上一本正经,遵守礼法,实际上……”
“哼!做事只看重私利,臣和他不是一路人,要不是顾及妹妹的面子,臣懒得看他一眼!”
赵庚明静静地听着,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手指在紫檀木的御案上轻轻划过。
等尉迟俭说完,他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