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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将她淹没,她快要透不过气了。

沈极昭原来说过:

“一个镯子罢了,丢就丢了,不过玩意儿而已,你去寻什么?”

“你珍惜的东西在孤看来与破铜废铁无异!”

“你那镯子卖了吧,还能换些钱。”

……

更早以前,她的及笄宴,她分明告诉了他好多次,希望他来参加,可是那天,她也像今日这般等了又等,爹爹都有些生气了,她还是向他撒娇说再等一会儿。

她从来没觉得时间有那么长,她想,这么重要的日子,他要是来,她总有勇气继续追着他。

要是不来,她就慢慢降低对他的期待,她虽然喜欢他,可一辈子好长啊,她肯定会遇见第二个拥有她热烈爱意的人。

那天,很意外,很意外,虽然他人没到,却在礼成的最后一刻给她送上了礼,她笑得很灿烂,满府的姹紫嫣红都比不上她。

而且,他的礼很贵重,爹爹说这个玉镯是特品琉璃做成的,这样的材质全天下找不出第二块来,打磨雕刻更费功夫,要足足提前一个月制作,期间每完成一道工艺就要呈上来给主子过目和沟通。

姜水芙想,沈极昭很看重太子的身份,他那么忙,如果肯花费一个月的时间在一个人的身上,起码对那个人是有点不同的吧。

所以,她一冲动,去请了赐婚。

一冲动,与他成了婚。

一冲动,等着他回头看看她,等着与他琴瑟和鸣。

现在回想,最重要的一点被她忽视了,沈极昭根本没来参加及笄宴,又怎么会送礼!

这个镯子,对他,当真是只是他说的破铜烂铁!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有多傻,原来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个误会,是个错误。

她珍贵视之的,他送她的及笄礼,他们的定情信物,她入宫自请为太子妃的勇气,其实都是假的,根本不存在!

是母后,她代送的。

姜水芙连苦笑都笑不出来了。

一盘棋,一步错,满盘皆输。

对沈极昭来说,这场婚事就是天降灾祸,他明明对她只有不耐和不喜,却因为她的一个冲动之举娶了个不爱的女子,成婚后,他当然没有好脸色。

可是,他可以拒绝的啊。

他身为皇家最受宠的太子,不会没有拒绝的权力。

他不喜欢她,不娶她就是了,不答应就是了,她爹爹的权势再大也越不过他去。

他难道是也跟她一样冲动了吗?要是她不了解他说不定还真的会这么想。

可他,是沈极昭,是步步循规蹈矩,从不意气用事,从不允许自己行差踏错分毫的太子殿下。

他娶她,不是冲动,是经过深思熟虑,经过数次挣扎与权衡利弊后的最好选择。

这桩婚姻的由来,她不对,他更不对。

外界众多的流言蜚语都说她利用爹爹的权利谋了个太子妃的位置,可是,若不是她误会了,她根本不会入宫。

这一切都是造化弄人,姜水芙最怨的是自己:

“万般皆是错,我……错得最离谱!”

他常常说她蠢笨,他一点也没说错,她就是蠢,就是笨,为何要因为一个镯子就抛弃了自己的尊严,整整三年!

她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掉落,一颗接着一颗,表情麻木,双眼空白,瘫坐在八叶桃花连珠琉璃项圈旁的木檀椅。

蟠桃也猜到了她为何哭,很是心疼,脸都气红了,脚一跺,红着眼眶,一个结实的身影就冲出去了:

“奴婢去找太子!”

她看不下去了,她倒是要问问太子,他凭什么这么对她家小姐!她家小姐做错了什么!除了看上他!

姜水芙拦住她:

“别去,他是外人,不会包容你的,我不是为了他哭,是为了

我自己,为我自己不值得……”

她曾经说过,以后的每一天都要开心,可她今日没有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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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其实不是伤心,是解脱,解脱的过程总是不那么容易。

但过了今晚,她会把自己放在他身上的三年青春和感情全部甩掉,全部消除。

这一夜,姜水芙不想哭,可不知不觉泪水就滑落,她手掌接下一滴,马上就有第二滴,她烦了,任由不断线的珠子叛逆地讽刺她,她终是被气红了眼。

她想起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惊为天人的面孔足足让她驻足了半炷香,等人都不见了,她还移不开眼,面颊粉红。

之后,她会故意跑到他身边狡黠地表达心意:“殿下,你还没娶妻吧,我也还没嫁人!” 网?址?发?b?u?页?i????????€?n???????????????o??

她会追着他犯花痴:“殿下,有没有人说过你怪啊,你的鼻梁怪挺的,眼睛怪亮的,嘴巴怪”

这时候,沈极昭往往会蹙蹙眉,让手下收下她的东西然后迅速打发她走。

成婚之后,这种不耐烦就更甚了,她一次次看不到他人影,一次次等他回来用膳,一次次忽略他的不喜,一次次幻想着美好的以后。

这几年,跟他在一起,她有过开心,有过期盼,有过希望,会兵荒马乱,会面颊桃红,会身体发颤,他确实让她尝遍了情爱的滋味,也给了她无尽的冷漠。

姜水芙一遍遍回忆过往种种,回忆嘛,总是回忆一遍少一遍,直到那些她曾认为甜蜜的回忆渐渐失去色彩,褪去光芒,直到她开始慢慢捡起从前否定的自己时,第一缕天光已经洒下人间。

她的眼睛重新睁开,眼中没了昨夜的波澜,尽是平静。

蟠桃推开门进来了,只见璀璨十足的八叶桃花连珠琉璃项圈旁冷冰冰地躺着一个配套的镯子。

姜水芙没有看它一眼,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把它收走吧。”

不是她的,她不要。

蟠桃动作利落,一眨眼就合着箱匣抱走了,殿里的空间瞬间大了很多。

姜水芙为自己描了眉,是当下最流行的眉妆,她莞尔一笑,镜中的人比花娇,好一抹靓丽秀妍的颜色。

今日阳光正好,她和蟠桃准备出去逛逛,她们才走出殿门,锦青就刚好撞上她们。

他行了礼后就要走了,姜水芙的目光却落在他的手上,她叫住了他:

“停下。”

锦青恭恭敬敬地听从:“太子妃,有何吩咐?”

姜水芙看向他手中端着的红袍寝衣,眼神问他这是怎么回事儿。

锦青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也实话实说:

“哦,回禀太子妃,这个是要拿去扔了的。”

锦青不知道这件衣裳的来源,自然也就不理解眼前这个胖胖的婢女为何一脸恨意地盯着他,他被她盯得浑身发寒,他不解地冒着胆子问了句:

“有何问题吗?这衣裳都破了!”

蟠桃上前一把抢过这套寝衣,到处翻了翻,结果真的翻到了很明显的裂痕,她看他的眼神越发恶毒。

锦青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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