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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作数?

沈韫珠也没信裴淮,只半开玩笑地说道:

“皇上将妾身捧得这样高,是想瞧瞧妾身日后跌得有多重?”

沈韫珠抚着小腹,心里哂道:

算了,随裴淮怎么说罢。

说不定自个儿怀的是个公主,压根不用瞎操心这些事。

“珠珠这是在怪朕只会耍嘴上功夫?”

裴淮垂拢眼睫,恰好遮住了眸底的幽深晦暗,默默道:

“朕是当真想娶‘你’的。”

沈韫珠听罢只觉得哪里怪怪的,一时间不曾想通,裴淮语气中强调的不是“娶”,而是“你”。

裴淮想娶的,不是苏云珠,而是真正的她。

沈韫珠只觉得身旁一空,侧眸便看见裴淮忽然站起身来。

“皇上……”

沈韫珠下意识地想跟着起身,却被裴淮轻按着肩膀坐回去。

“你且等等。”

裴淮撂下这么一句,便转身走向锦裀绣屏后。

沈韫珠不明所以地等在原地,指尖不由紧张地搓着裙边儿。

没让沈韫珠等很久,裴淮很快便拿了个什么东西回来。

裴淮将手中的锦盒推到沈韫珠面前,示意沈韫珠收下。

沈韫珠按捺着心头惴惴,将那个四四方方的锦盒捧在怀里。

落到手中沉甸甸的份量,令沈韫珠微微一怔,心下忽然冒出了个念头。

沈韫珠讶然地看向裴淮,嗫嚅道:

“皇上,这是……凤印?”

裴淮颔首印证了沈韫珠的猜测,末了又欲盖弥彰地道:

“收着罢,省得你成天冤枉朕花言巧语。”

沈韫珠闻言垂下眼帘,没有作声,只是默默抱紧了怀里装着凤印的锦盒。

-

数日后,重华宫。

青婵在殿外仔细检查着尚功局送来的艾草香袋,忽然听见沈韫珠在里面轻声唤人。

青婵放下香袋,匆匆挑帘进去,笑盈盈地说道:

“奴婢本想着等会儿再进来回禀,却不想娘娘已经醒了。”

沈韫珠倦倦地打着呵欠,委顿在榻上,抬眼问道:

“方才外面是什么动静?”

青婵在银盆中净了手,这才过来解释:

“今儿个是四月三十,按宫中的规矩是要安挂五毒挂屏。”

“奴婢特意命他们轻声些,却还是吵着娘娘了?”

青婵蹙了蹙眉,替沈韫珠在腰后垫上软枕。

沈韫珠“唔”了一声,慢慢坐起身来。

“倒也不怨他们,本宫近来是忒贪睡了。”

青婵刚要笑着宽慰,却见画柳进来,指着妆台那边磕磕绊绊地道:

“那那那……那东西怎么在重华宫?”

沈韫珠侧身看了一眼,只见方才许是金团儿来过,将匣盖拨歪了半边儿,此刻正隐约露出凤印一角。

“前几日从御前拿回来的。”沈韫珠淡然道。

画柳更是惊讶,还压低声音问道:

“您偷出来的?”

此话一出,青婵都不禁憋笑憋得身子直抖。

沈韫珠拢着小腹轻笑,无奈叹道:

“当然是皇上给的。”

沈韫珠摆了摆手,让画柳将凤印收进柜子里,又看向青婵问道:

“你接着说罢,怎么了?”

青婵连忙正色道:“回娘娘的话,是姚嫔那里有动静了。”

“昨儿个她悄悄去秋阑宫见了姚采女,待了好半晌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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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嫔平日里常去探望姚采女吗?”沈韫珠问道。

画柳诚惶诚恐地捧着凤印收起来,闻言顿时想起从前领月例银子时撞见的场面,不由接话道:

“姚嫔还是淑妃的时候,才没心思搭理她那个堂妹呢,从来不曾想着照拂一二。”

沈韫珠猜着也是如此,那昨日便的确是反常了。

“继续盯紧秋阑宫,若姚嫔再去,便试试探听她们说了什么。”沈韫珠吩咐道。

青婵了然地颔首,又问:“秋阑宫那地界几乎就是冷宫,只有几个老嬷嬷守着,咱们可要收买……”

“不可。”

沈韫珠立马否决,想起上回张进禄的事便是个教训,于是道:

“若是消息没探着,再被姚嫔反咬一口,倒惹得咱们一身骚。”

半晌,沈韫珠冷笑一声,“本宫倒要瞧瞧,姚家那两个蠢物凑在一起,能折腾出个什么风浪来。”

话虽如此说,画柳却还是担心沈韫珠,禁不住劝道:

“您留在重华宫里,总归是安稳些。过几日端阳节听戏,皇上不也是劝您不去了?”

“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沈韫珠双手虚拢在腹前,盯着瓶中的萱草出神。

“留着她们终归是祸患,早日料理干净,本宫才好安心养胎。”

第58章 作壁上观

五月五日端阳节, 宫中本该于午时设宴庆祝。

只是如今后宫几位主子里头,宜妃体弱,娴妃有喜, 秦妃膝下养着公主,按理说都在“躲午”之列, 白日里日头正盛时不宜外出。

秦妃索性禀明了皇帝太后,只于申时在畅音阁设台听戏, 听罢戏后再去乘龙舟游湖。

画柳扶着沈韫珠赶到畅音阁时, 台上正唱到“金花聚妖”一折。只见那扮妖的伶人手持幡旗, 口中念念有词,忽而一阵黄烟滚滚, 自天井与地井中,蜈蚣、蜘蛛、蝎子、壁虎等妖物纷纷而出。

沈韫珠一身鹅黄广袖襦裙, 因着遇喜三月有余,并未着意束出纤腰,更显出几分华贵雍容。

在上首落座后, 沈韫珠见身旁的秦妃望过来, 不由羞赧一笑:

“妾身来迟,还请娘娘见谅。”

若论位份,如今沈韫珠与秦妃已是平起平坐。只因知晓秦妃是裴淮皇嫂的缘故,沈韫珠言辞间仍是格外尊敬些。

“无妨。”

秦婉烟见沈韫珠面容娇艳, 笑问道:

“妹妹身子可好些了?我瞧着妹妹气色不错, 想来这胎应是怀得稳当。”

“劳娘娘挂念, 妾身一切都好。”

沈韫珠摇着团扇, 低声道:

“只是午后歇晌起晚了, 这才耽搁了些时辰。”

秦婉烟闻言,不由关切问道:

“妹妹可是夜里不得安枕?”

沈韫珠抚了下小腹, 不好意思地轻咳道:

“除却前些日子有些害喜之外,这孩子并不怎么折腾妾身。只是妾身白日里总是犯困,一不留神便睡迷了。”

秦婉烟闻言了然,说起自己怀昭宁时也是倦得厉害,叮嘱沈韫珠用盏温热的牛乳许会好些。

见沈韫珠捧着牛乳却没喝,秦婉烟刚要询问,却见画柳从小宫女手中接过食盒,将在重华宫中备好的吃食一一端上来。

“妾身自个儿带了吃食,以免宴上的东西经了有心人之手。”

沈韫珠浅笑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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