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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赶紧拜年去。”
临出门时蒋宁屿往身上穿了件黑色的长大衣,又拿了一条围巾系到脖子上。江潺一眼认出那是她高中送给蒋宁屿的那条,但她没说话,只是站在旁边等着他。
“围巾要怎么系,”蒋宁屿看着她说,“我不太会。”
“随便系一下就好了吧。”江潺这样说着,看到他真的随便在脖子前面打了个结,还是走过去,抬手帮他解开,“不要这样,你又不是要去考公。”
他笑一声,微低着头看向她,声音也放得极低,“是真的挺好看的,耳坠也好看。”
她疑心他把自己骗过来,就是为了说这句话的,没作声,帮他把一边围巾搭到肩膀后面:“这样随意一点就好了,走吧。”
说完转过身,在他前面推门走出去。
昨晚下了一夜的雪,此刻外面的屋顶和树上都堆了厚厚一层白皑皑的雪,刚刚江潺在屋里化妆时,蒋宁屿就在院子里扫雪,扫好的积雪在旁边堆成了一座尖顶的小山。
他们去了林阿姨那里,杜皓看起来也刚起床不久,两人推门进去时,他正坐在餐桌边吃早饭。江潺走在前面,进屋先跟他说了句“过年好”。
“过年……”杜皓一句话没说完,先被嘴里的小笼包噎住了,咳了好一会儿才喝水咽下去,“过年好,你怎么过个年忽然打扮得这么隆重?”
“隆重吗,”江潺低头看看自己,又看一眼旁边的蒋宁屿,“哪儿隆重了?”
“不是……就很少看你穿红色嘛,挺好看的,”杜皓抬手抓了抓头发,“哎,发小突然这么好看我好不习惯啊……你说是吧蒋宁屿?”他抬头看向蒋宁屿,试图寻找认同感。
“我没觉得啊。”蒋宁屿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挺习惯的。”
“你什么意思,”江潺朝杜皓瞥过去一眼,一记眼刀藏在笑里杀过去,“是说我平时都不好看?”
“不是不是,主要是你平时老围着那件灰不溜秋的围裙做你的漆,那副朴素的劳动者形象已经在我心里深深扎根了你知道吗……”
杜皓说着,本能察觉到危险即将来临,用那只没上石膏的胳膊抱着头,好似他面前是个一言不合就会动手的恶霸。
江潺好笑又好气地看着他,要不是杜皓现在负伤了她就真的要动手揍他了。
林阿姨这时也从外面推门进来了,她一大早就去镇上其他长辈家里拜年了。江潺和蒋宁屿回过头,都跟林阿姨说“过年好”。
“过年好啊,”林阿姨笑眯眯的,“这么漂亮啊小潺,我以为是哪个大明星了来家里了呢。来客厅这儿坐啊,吃点水果。”
坐到客厅的沙发上,林阿姨抓了几个砂糖橘塞到他们手里,坐下来看着并肩坐在沙发上的蒋宁屿和江潺,满脸是笑,“哎呀,真好看,小屿也好看,”她拿出手机对着他俩,“给你们俩拍一张吧。”
“我呢我呢。”杜皓过来凑热闹。
林阿姨一把推开他的脑袋:“别挡着镜头。” W?a?n?g?址?发?B?u?Y?e?????ù???ε?n??????????????c????
“我真是充话费送的吧!”杜皓在一旁控诉。
江潺和蒋宁屿都笑起来,被林阿姨把这一幕照下来。
在林阿姨家里说说笑笑了好一会儿,两个人才走出来。蒋宁屿还要去蒋言彰那儿拜年,便没跟江潺一块回屋。
江潺跟林阿姨一起走进自家院子时,透过门窗看到客厅坐着不少人。
“是你何伯伯他们,”林阿姨在旁边小声说,“你要是不想见的话就出去走走,等他们走了我给你发消息。”
“不至于,”江潺说,“都是镇上的长辈,我应该过去拜个年。”
推门走进去,坐在沙发上的几个老漆工都转头看过来,何伯伯坐在姥姥旁边,正跟姥姥说着话,听到声音也看了过来。
“过年好啊各位长辈,”江潺面上带着笑,迈进门槛先跟屋里的人拜年,“大家这么早就过来了啊。”
当着姥姥的面,没人提起工作坊之前的事情,寒暄了几句之后,江潺坐在林阿姨边上,听着老漆工们跟姥姥聊天。他们聊的都是以前的事情,她插不上话,在这种场合也不想说话,听了一会儿就开始看电视上的春晚重播,直到听到何伯伯提起工作坊的事情,才把注意力转移回来。
“梁婶,之前的事情你肯定也听说了,”何伯伯说,“我何明昌是个敞亮人,做事也喜欢做得敞亮一点。我们这几个人啊,其实现在也有个小工作坊,虽然规模和订单都不比从前,但现在也能勉强糊个口,所以小潺这边,我们说实话,不太有精力能做下去。而且吧,小潺毕竟年纪小,经验还是不太足,我们几个是这样想的,只要梁婶你能回工作坊主事,我们那摊子就不要了,还回来继续跟着你干。”
屋里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姥姥身上。江潺也看向姥姥,姥姥垂着眼,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茶,把杯子放下时才缓缓地开了口:
“这间工作坊现在是小潺的,这话上次我就已经说过了,我年纪大了,再回来主事是不可能了。所以跟工作坊有关的事情,都是你们跟小潺之间的事情,我就不插手了。”
江潺起先在胸口提着一口气,听姥姥这么说才放松下来,她确实不希望姥姥以任何形式插手再这件事,也不希望她因为这件事情而费心。
“何伯伯,”江潺这才出声,“之前我跟姥姥都不知道您有工作坊的事情,所以当时把大家叫过来,也没考虑得很周全。现在既然是这样,您就忙您自己的工作坊就好了,不用顾及我这边。还有之前的工钱,”她站起身,从搁在旁边的包里拿出一摞红包,站起身一个一个地发下去,“都给大家包在红包里了,零头都凑了整,谢谢各位长辈之前支持我的工作。”
她这事办得体面,几个老漆工收了红包,都不言语了。还是何伯伯过了一会儿又出声:“其实这工钱之前我们也没打算收……”
“收着吧,”江潺笑了笑说,“应该收的。”
何伯伯摇了摇头,叹口气:“我还是那句话啊小潺,大漆这行当,我们这群老家伙做做还能勉强维持生计,你一个年轻人,放着大城市好好的工作不做,回到咱们这镇上能有几个生意。”
“所以我的目标不在镇上,”江潺语气沉静道,“镇上的生意都归您,我保证一点也不沾。何伯伯,我们不会是竞争关系,我的市场会在更远也更大的地方。”
这话说得野心十足,或许在何伯伯看来还颇为自不量力,她心里很清楚这点却还是说了,并且说出口之后才觉得真正呼出了一口气。
蒋宁屿这年拜得也不算轻松——他本打算送点东西过去就走,但蒋言彰家里聚集了不少他的老下属,一见他过去,非要拉住他多坐一会儿。
小时候过年,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