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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手机在振动后,将目光投向了江潺身上。背带裤前面的口袋里闪着光——是江潺的手机在振动。

江潺仍旧没有醒的迹象,蒋宁屿起身朝她走过去,俯下身,放轻动作将振动着的手机从她身前的口袋里取了出来。

怎么会有衣服把口袋设计到身前的,他脑中冒出这样的想法,可爱得像哆啦A梦一样。

屏幕上显示“全世界最好的姥姥”几个字,蒋宁屿走到卫生间接了起来:“姥姥。”

“哎,小屿啊?怎么是你接电话,”姥姥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潺潺呢,你让她接一下。”

“她……睡着了,”蒋宁屿有一瞬的犹豫,但因为想让江潺多睡儿,还是跟姥姥说了实话,“我们回酒店拿带过来的东西,她可能最近太累了,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这孩子……”姥姥语带嗔怪,“困了不知道回自己宿舍去睡。”

隔着电话都能想象出姥姥皱眉的样子,蒋宁屿赶紧替江潺解释:“她应该确实挺累的,周天下午本来应该休息的,但我去的时候,她还在画室里画画,看起来压力挺大的。”

“现在睡多久了?”

“两个多小时。”

“那差不多该醒了,再睡晚上该睡不着了。”姥姥说,“天也挺晚了,小屿,你把她叫起来就送她回画室吧,让她到了给我回个电话。”

蒋宁屿“嗯”了一声,又听姥姥叮嘱他在外面照顾好自己,然后才挂断了电话。

走到窗边,他垂眼看着躺在床上睡得毫无防备的江潺,知道姥姥在担心什么,也能理解姥姥的担忧。

在家时,姥姥向他问起过蒋天炀的事情,叹着气说“女孩子在这方面真是不能让人省心”,他知道姥姥在担心江潺,但也能听出这话也是要说给自己听的。

他俯下身,一只手撑着床沿,低声地叫江潺的名字。他看到江潺睫毛眨动,眉头微蹙,呼吸有瞬间的停顿,将她苏醒时的反应全部捕捉到眼中。

交错的睫毛抬起来,江潺睁开眼跟他对视,眼神带着刚睡醒的空茫。

“我没睡着。”她看着蒋宁屿说,声音里还带着迷糊的困意。

蒋宁屿猝不及防地笑出了声,低垂下来的头发都跟着颤,笑了好一会儿才直起身。

空茫的眼神慢慢聚焦,江潺从床上坐起来,颇为懊恼地抬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哎,我怎么睡着了啊,我什么时候睡着的啊……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啊!”

“笑什么笑,”她看向旁边抿着唇忍笑的蒋宁屿,“我睡了多久啊……”

“没多久,两个多小时吧。”

“两个多小时还没多久!”她把身上盖着的蒋宁屿的外套拿到一旁,从床上下来,“还想着晚上再去画室画画呢……不行,我得回去了。”

蒋宁屿已经把行李箱腾出来给她装姥姥带来的那些东西了,他拖着行李箱跟在她后面,出了酒店,一路听她在前面自顾自地碎碎念,核心就是怎么眼睛一闭一睁两个多小时就毫无感觉地睡过去了。

站到电梯里,他看到江潺的头发被她自己抓得有点乱,本能地抬手想帮她理顺。她也在镜面的电梯门上看到了自己乱糟糟的头发,一抬手,却跟蒋宁屿的手指在半空撞了一下。

目光在镜子里相触,蒋宁屿的手落回身侧,垂下眼神道:“头发有点乱。”

“……嗯。”江潺用手指迅速梳理了一下头发,眼神也从镜子别开。

说不清为什么,气氛似乎顿时又变得有些奇怪,两个人都刻意地不朝镜子里看,好一会儿没说话。似乎又回到了生日那天晚上的气氛。

电梯下到一楼,两人走到大厅,蒋宁屿出声道:“姥姥刚刚给你打电话了。”

“嗯?”江潺不知在想什么,回过神,“哦……说什么了?”

“可能是要嘱咐你那些带过来的东西,”蒋宁屿说,“她让你回宿舍之后给她回个电话。”

“那我现在就给她回过去。”江潺不想让刚刚那种氛围延续下去,立刻说。

她拿过手机给姥姥拨回了电话,没响几声姥姥就接了起来:“睡醒了啊?”

“嗯……醒了。”

“困了也不知道回宿舍去睡,在小屿那儿睡起来了。”

“我一开始也没想睡,”江潺也郁闷,“不知道怎么就睡过去了嘛。”

“在家跟你说了多少遍不要随便进男孩子房间,你一点也不听,都多大的姑娘了,这种事情还一点都不讲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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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想去拿东西……而且别的男生房间肯定不会去啊,蒋宁屿你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啊……”

后面半句话是极其小声的咕哝,但走在一旁的蒋宁屿还是听到了,他抄着兜,微低着头看着地面上两个人的影子。

“小屿的房间也不能随便进,”姥姥在电话那头重复着以前说过的话,“杜皓也是一样的。”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

走到马路边上,有电动车从他们面前疾驰而过,蒋宁屿抬手握住江潺的手腕,拉着她停了一下,然后很快松开了。

姥姥在电话里终于不说这件事了,转而叮嘱她带来的那些东西哪些要尽快吃掉,江潺心不在焉地听着,不断地“嗯嗯嗯”地应着。

蒋宁屿帮她把行李箱拎到宿舍楼的门口才离开,女生宿舍不允许男生进入,蒋宁屿问:“能拎动吗,要不要找同学帮你一起拎上去?”

“能啊,哪有那么沉,”江潺拎起来给他看,“我力气很大的好不好。”

“宿舍在几楼?”

“四楼,轻轻松松。”

“嗯,”蒋宁屿笑了笑,“那我回去了。”

“路上慢点啊,”江潺叮嘱他,“过马路的时候看着点车。”

一切都跟之前没什么两样,江潺拎着行李箱一口气走到四楼,朝自己宿舍走过去时,她站到走廊的窗前朝下看,蒋宁屿还没离开,站在楼下抬头朝四楼看过来,过了一会儿才低下头,往耳朵里塞了耳机,手插进兜里慢吞吞地往回走,高而直的身影被路灯拖得很长。

江潺一直看着他拐到旁边看不到的小路上才收回目光,拖着行李箱往宿舍走。

蒋宁屿在省城待的那两周,两个人都忙于集训,其实待在一起的时间并不算多。

事实上他集训的地点距离江潺的画室有不短的一段距离,每天都要早起坐近一个小时的公交车才能到达,江潺在得知这件事之后,劝他在集训地附近找个酒店住,但蒋宁屿只说不用,说是那边酒店太贵,环境也比不上这边,周围太吵以至于他会睡不好。他理由充分,江潺劝不动他,便也没再坚持。

说实话,每晚能跟蒋宁屿见面,她内心其实是很开心的。

平时待在画室里,周围的同学都卯足了劲地练习,气氛是紧张到有些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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