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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听到这样的消息,总是会一阵心惊,继而快步走过去,不想听到更多关于这种事情的讨论。

但这个“多事之秋”熬过去之后,好消息来得也让人猝不及防。

先是五月份市运会之后,杜皓入选了省队,距离职业运动员又近了一步。

再是七月份,中考成绩出分,蒋宁屿考了全市第一。市里三个重点中学都派老师上门抢人,蒋宁屿最后选了本部的实验中学——除了实验中学给出的五万块的丰厚奖学金外,还有另一个他没跟任何人说过的理由。

小时候江潺很讨厌夏天,觉得潮湿而闷热,人在日头下暴晒一天,晚上回来身上会脱掉一层皮,导致她不敢在外面玩太长时间。

而现在,相比下雪的冬天她开始更喜欢夏天了,觉得这是个热烈的、蓬勃的、更容易发生好事的季节。

七月份的一个夏夜,他们三个躺在平房顶上,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离别气息——明天杜皓就要去省城了,要开启他人生的新阶段了。

江潺想到她很小的时候,就坐到姥姥怀里,跟林阿姨怀里的杜皓互相扮着鬼脸。后来两个人稍微长大了一点,开始互相打闹追逐了,姥姥和林阿姨就在后面一迭声地嘱咐,别在平房顶上跑,太危险了……再后来,江潺开始跟姥姥学着做漆了,觉得杜皓总来招惹自己,烦得要命,开始嫌弃这个自打出生就认识的发小。

她脑中掠过跟杜皓一起度过的画面,想起他死皮赖脸地跟在自己背后讨要烤红薯,兴致勃勃地敲着窗让她一起去院子里滑冰,想起他打赌打输了去她家里刷了一个暑假的碗,还有她得知妈妈去世消息后,杜皓一遍遍在她面前无所事事地晃悠,实则是想关心她到底有没有事……

她脑中兀自闪现着回忆的画面,杜皓坐起来,拿过刚刚拎上来的冰镇汽水:“对了,还有汽水没喝呢。”

他一人分一罐,分到江潺时愣了一下,“潺姐,你怎么哭了啊……”

“啊?有吗,”江潺抬起手,胡乱擦了一下脸上的眼泪,刚刚自己脑补时觉得伤感得不得了,杜皓这一打岔,她又自觉丢人,“风吹的吧……”

杜皓却贱兮兮凑上来,揭穿她:“你不会是舍不得我走才哭的吧?”

蒋宁屿也转头看过来,他没说话,只从兜里拿出一包纸巾递给她,江潺被说中心事,接过纸巾,没好气地推开他:“谁舍不得你了,快滚快滚,每天在我面前晃悠烦死了!”

“哎……舍不得我不挺正常的吗,”杜皓无辜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我也舍不得你们俩啊。”跟以前一样,他贫嘴完,又过来安慰江潺:“没事潺姐,别伤心,以后我会经常打电话骚扰你的。”

“那就不必了,”江潺面上恢复铁石心肠,“骚扰多了我又会觉得你很烦了。”

“哎你这个人……”杜皓控诉她,“好没良心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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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个夜晚,风很轻,云很淡,夜色像黑丝绒般无边无际地漫天铺展,其上缀着的繁星闪闪烁烁。

江潺躺在凉席上,感觉到胸口的忧伤如海潮般阵阵翻涌,心里想的是——

省城好远啊,如果人生没有离别就好了……人生为什么非要有离别呢?

第42章

暑假里,蒋宁屿提前跟着高中部竞赛班的学生开始了奥赛的学习。他一大早就出门了,江潺则睡到九点多才起床——要不是姥姥持续不断地过来敲门敲窗户催她赶紧起,她还能再睡两个钟头。

“都几点了还睡!”姥姥又在窗户外面喊了,“这么大个闺女了,每天一睡睡到大中午,也不知道学习,也不知道干活,懒到家了!”

江潺抬手捂起耳朵,每天听这几句话,她耳朵简直要被磨出茧子了。

她不明白睡个懒觉怎么就罪大恶极了,天天要被姥姥唠叨这么多遍。上学的时候,她每天早上五点多就要起床,一天睡不到六小时,好不容易放假能补觉了,居然还是不能随心所欲地想睡多久就睡多久——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江潺一脸怨念地起床洗漱,吃了早饭,坐到桌子后面。想到终于有时间继续做漆了,她这才打起了精神。她要新做一套漆碗,把之前那套用了好几年的换掉。

她正低头认真打磨着碗上的漆,姥姥走进来了,朝她看过来一眼:“假期没有作业?”

“歇两天再写嘛,”江潺没抬头,后面两句是低声嘀咕着说出来的,“而且开学就要文理分班了,老师才不会检查作业呢……”

“老师不检查就不做啦?作业又不是给老师做的!”姥姥去屋里拿东西,嘴上不停,“你看看人家小屿,还没开学就跟着高中学生去学习了,你再看看你,都快高二了,还是这么吊儿郎当的!”

手上的劲使大了,漆层被磨穿,连之前贴好的螺钿都被磨去了一块,江潺短促地“嘶”了一声,皱了皱眉,对着隔壁的姥姥回嘴道:“蒋宁屿要搞竞赛,我又不搞!”

“谁指望你搞竞赛了,你好好学习就行了,天天就知道贪玩!”姥姥数落着她。

江潺觉得都是因为姥姥在耳边念叨这些她不想听的事情,才致使她把漆碗磨坏了,赌气似的把漆碗放到一边,索性一心一意地跟姥姥据理力争起来:“我哪贪玩了,我在做漆啊!”

“做漆对你来说就是贪玩。”姥姥的声音传过来。

“怎么就贪玩了,以后我也可以跟你一样,做漆来养活自己啊!”

“化学漆都发展成什么样了,将来谁会买大漆做的东西,连镇上都没几个人买了。”姥姥取了东西,走回来,瞅她一眼,“靠做漆养活自己,没指望的事儿,好好学习才是正道。”她说完,不再听江潺顶嘴,拉开门走了出去。

江潺一肚子理没处说,又不能追去工作坊当着其他长辈的面跟姥姥理论,几通深呼吸后才平复情绪,拿起漆碗琢磨着要怎么补救。

到傍晚,她正耐着性子补那个磨坏的漆碗,姥姥在厨房叫她:“潺潺,过来学着做饭!”

“等会儿,”江潺小心翼翼地补着那块螺钿,“我弄好了就来。”

“一个碗有什么好着急的,”姥姥在厨房催着她,“吃完饭再弄!”

“就差一点了!”江潺竭力稳着自己的手,但姥姥催得她心浮气躁,手下一重,好不容易切好的薄薄的螺钿片碎了,她简直急火上涌,将漆碗放回桌上,自顾自生着闷气,任凭姥姥在厨房怎么催,她就是不肯动身。

蒋宁屿这时回来了,一迈进门槛就察觉到江潺面色不对,他走过去问:“怎么了?”江潺不说话,紧盯着自己的漆碗,蒋宁屿放下书包,走近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漆碗做坏了?”

江潺这才有了动作,拿起那做坏的漆碗给蒋宁屿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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