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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得很安静,走近了,江潺看到窗户前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陌生男人。
日光斜斜地透过大开的窗户照射进来,男人穿着休闲的烟灰色衬衫,袖子挽到手肘,头发被风吹得飘动起来。
江潺看着他,搜罗着脑中的记忆,想自己什么时候见过这个人吗?
男人听到脚步声,这时也回过头,那是一张三十多岁的英俊而成熟的面容,在跟她对视的一瞬,那张面容上浮现出了一种江潺从没见过的神情——像是想哭,但却又不是悲伤的,而是混杂了很多种复杂的她看不懂的情绪。
但他似乎很快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朝她露出了些许笑容:“……江潺?”
江潺停在离他几步远的距离,没再往前走,她觉得这个人陌生而熟悉,一时无法跟脑中具体的形象对应起来。
男人朝她走了过来,走近了,江潺本能地后退一步。
对面的人察觉到她的防备,很快也停住了脚步,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温和:“不记得我了吗,你再想想?”
江潺看着面前的这个人,那种从心底升腾的熟悉感愈发强烈起来,面前的这张脸逐渐跟她看了不知多少次的那张全家福照片重叠起来——虽然时隔九年,这张脸已经随着岁月发生了虽不彻底、却足以让她感觉到陌生的改变。
“……爸爸?”她犹疑地出声,声音是有些难以置信的。 W?a?n?g?址?F?a?布?y?e????????w???n?????Ⅱ?5?????o??
男人脸上的笑容扩大了,这才继续朝她走了过来。
江潺这次没再后退,只是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他伸出手,俯过身轻轻抱住了自己。
第28章
那是一个久违的、温暖的拥抱,明明触碰和体温再真实不过,但江潺仍觉得有一种巨大的不真实感笼罩着自己,像是身处一场梦境。
这种不真实感从她背着书包跟着爸爸走出校园,再到坐到他开来的车子上,始终跟随着她。
坐在副驾驶上,她有些局促,一会儿想爸爸居然真的回来了,还满足了她的生日愿望给了她一个拥抱,一会儿又觉得开车的这个男人好陌生,真的是印象里那个抱着她坐在肩膀上开朗大笑的那个爸爸吗?
爸爸问她有没有想吃的东西,她说都可以,事实上她现在大脑过载,根本就想不了别的事情。而且她一局促起来就变得话很少,爸爸问她一句她才答一句,全然没有了平时机灵的样子。
坐在学校附近一家本地菜馆的包厢里,江潺两只手交叠着搭在桌子上,看着对面的爸爸江崇,在脑中对比着自己经常看的那张全家福照片。
爸爸看起来还是很年轻,并不是很显年纪,明明是跟照片很像的,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烈地陌生感,以至于她没办法像在信上那样跟他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江崇作为成年人,倒是很快恢复了平常的情绪,他给江潺倒了果汁,放到她面前,微笑着看她:“不是已经放学了吗?”
江潺没明白什么意思:“什么?”
江崇指了指她搭在桌面上交叠的两只手:“看起来听课听得很认真。”
江潺立刻把手放到了桌子下面,仍是很拘谨地捏着自己的手指。
“怎么一直看着爸爸,”江崇语调温和地问,“在想什么?”
“你不是也一直在看我吗。”江潺小声说。
江崇被她逗得笑起来,说“有点像了”,江潺不解地问他“像什么”。
“像小时候的你啊,”江崇有些感慨地说,“那时候古灵精怪的小姑娘,长大了也变得文静起来了。”
江潺心说她其实也是这么想的,那时候经常会开朗大笑的爸爸,现在好像显得更温和深沉一点。江崇方才笑起来,才让她找回了记忆中爸爸的影子,让她心里涌上一种亲切的感觉,冲淡了刚刚见面的生疏感。
像是看出了她的拘谨,江崇提起了江潺小时候的事情:“你记不记得你小时候,有一次我们玩捉迷藏,我怎么找都找不到你,最后发现你藏到了后院的鸡窝里,我把你拉出来的时候,你浑身都是……”
这段黑历史被拉出来,江潺立刻出言阻止他说下去:“啊——我记起来了!不要再说了!”
江崇笑得很愉快:“我总想起这件事,每次想起来都要笑好一会儿。”
虽然往事不堪回首,但当时跟爸爸相处的记忆还是让江潺很怀念的,她也笑了起来:“你把我拉出来,赶紧抱着我去了镇上的澡堂,还专门找了个搓澡的阿姨叮嘱她给我洗干净一点。”
“嗯,”江崇笑着摇头,“在鸡窝里藏那么久,你也真是够厉害的,也不嫌臭……”
“我只是比较有好胜心而已。”江潺小声嘀咕。
服务生把菜端上来了,父女二人自动终止了这个有味道的话题。
这件尘封的糗事在记忆挖出来,将两人之间的关系拉进了不少,江潺发现江崇笑起来的时候就跟她记忆里的爸爸更像了,陌生感逐渐褪去,一种掺杂着兴奋的亲昵后来者居上。
没有了最初的拘谨,江潺的话变得多了起来,开始对着江崇问东问西。
“爸爸,你怎么突然回国了?我完全没想到,一开始都没认出你!”
“你不是在信上说很想爸爸吗,爸爸也很想你啊,”江崇脸上始终带着笑,“正好国内这边有个拍摄项目,我就申请过来了,可惜没能赶上你的生日,对不起啊潺潺。”
“没关系,”江潺轻易就原谅了他的迟到,转而问起了她更想问的问题,“那妈妈呢?妈妈怎么没来?”
“妈妈之前的项目还没结束,暂时脱不开身,”江崇从胸口的口袋里取出一张叠起来的纸片,"但妈妈给你写了信,你要现在看吗?”
“要!”江潺毫不犹豫地拿过信,立刻展开看起来。妈妈熟悉的字体出现在眼前,她在信上说,她在非洲的拍摄项目进行到了很重要的阶段,没办法跟爸爸一起回来看江潺,她还说,希望江潺能跟爸爸相处愉快,期待她们相见的日子。
类似的信江潺以前也收到过,但从爸爸手里接过来展开,让她觉得好像真的听到了妈妈的声音一样——虽然她早已经忘了妈妈的声音,那只是她脑补的一道很温柔的女声。
“好想妈妈啊……”江潺看着那封信说。
“只见到爸爸是不是很失望?”江崇笑着问。
“怎么会,”江潺把信重新折起来,抬起头,眼神真挚,“只见到爸爸就已经很高兴了!”
父女之间可能存在着天然的联结,虽然中间隔着漫长的未见时光,但那种熟悉的感觉一找回来,江潺就觉得之前的陌生感消失不见了。
她从兴奋变得有些亢奋,坐到江崇旁边,拉着他问了更多的问题,怎么这么多年不回来,是不是没那么想自己,这次回来能待多久,以后是不是可以经常陪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