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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校服抛来抛去,就是不肯还给她。

江潺这次却没像上次那样扑过去抢,连她自己都说不清为什么,她只是站在那里,手指握紧了自己的水杯,冷眼看着他们把自己的校服扔来扔去。

季霜拿着英语试卷回到教室时,看到的就是江潺站在课桌间的过道,面色冷得像结了一层霜,嘴唇抿成了一条线,下颌线绷得很紧,就那么倔强地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一句话也不说。她裤子后面的血迹扩大了,斑斑驳驳,看起来极为显眼。

后排的男生还在不亦乐乎地扔着她的校服——

“没人认领就扔了呗?”

“这血是不是被蛇咬的啊?”

“瞎说什么啊,来'大姨妈'了都不懂。”

“不懂啊,你懂这么多给解释一下?”

……

季霜把英语试卷撂到旁边桌上,扑过去从他们手里抢那件校服。她不知忽然哪爆发出那么大的力气,走上前用力推了一把拿着江潺衣服的尤超,将他连人带桌子往后推了一米远,然后将江潺的校服抢了过来。

尤超在后面骂了句脏话,季霜没理,走过去把校服递给江潺。

江潺接过来,却没动,仍是冷冷看着几个男生。

季霜把自己的校服脱了下来,要给她重新系到腰上,挡住裤子后面的血迹——自从那次“毛衣事件”后,她再也没穿过那件补了袜子的毛衣,也再也没在班里脱过校服,但现在她却把校服主动脱了下来。

江潺没接,她只是从那些男生的身上收回了眼神,绷紧的下颌线松动了一些,她轻声说:“不用,你穿着吧。”说完她就把自己那件沾了血的校服穿到了身上,低头拉好拉链,然后转过身,带着衣服和裤子上的血迹,在众目睽睽下走回自己的座位。

转身时她看见冯奕青站在门口,她们有瞬间的对视,但江潺却很快走开了,并没看清楚她脸上的表情。

最后一节课班主任去开会,作业由课代表提前写在黑板上。

江潺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来,对着黑板的作业翻开练习册。后排男生的窃窃私语传过来,不高不低的音量像是故意想让她听见:“怎么会有人衣服上沾血啊,不会英勇负伤了吧?”“操,搞什么笑,你也负一个我看看。”“都说了是大姨妈,别那么没见过世面好不好”……

“别说话了!”班长冯奕青站起来维持秩序,目光扫过尤超、张远峥和后排一众男生,声音里罕见地透着些不耐烦。

后排的男生声音小了一些,却没立刻安静下来。

“闭嘴!”冯奕青朝还在说话的男生瞪了一眼,“再说话就到外面去。”

被瞪的男生这才噤了声。

季霜低头在桌洞翻找卫生巾,没找到,她开始低声跟周围的同学借。

还没等借到,后座的女生用手指戳了戳江潺的后背后排,传来一个鼓鼓囊囊的黑色塑料袋:“江潺,给你的。”

江潺接过来,打开黑色塑料袋,里面露出了一个粉色的卫生巾。

“谁给的?”季霜回头问。

“不知道,”后座女生摇头,“后排传过来的。”

季霜又转过头跟江潺小声说:“你系上我的校服,我陪你去卫生间换。”

但江潺只是摇头,朝后面说了声“谢谢”,后座女生小声说“那些男生好恶心,你不要理他们”,江潺点点头,转过身把那个卫生巾收到了桌洞里,继续低头做练习册。

一整节课江潺都穿着那件校服,那块血迹就在她后背的正中间,教室里只要坐在她后面的学生,一抬头就能看到那块血迹,但她旁若无人地低头写作业,没中途走神也没偷偷刻橡皮章,好像从来都没那么专心过。

放学铃响了,班里迅速吵嚷起来,周末的来临让每个人都比平时更兴奋,大家一边大声说话一边收拾书包。江潺没动,仍在做那几道练习题,季霜小声说“放学了同桌,你不收拾书包吗”,江潺摇摇头,说“你先走,我再做一会儿。”季霜便也不动了,在一旁陪着她安静地做题。

冯奕青站上讲台,说班主任让大家把这节课没做完的题目周末回家继续做完,然后她从讲台上走下来,走到江潺旁边时脚步顿了顿,像是想说什么,这时有女生从教室外面走进来,小跑到江潺旁边。于是冯奕青什么都没说,只是走了过去。

“江潺,”小跑过来的女生俯身跟她说,“三班有人来说,杜皓被老师留下来训练了,让你先去坐车不要等他。”

江潺点了点头:“知道了,谢谢。”

一直等到教室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江潺才开始收拾书包。

书包收拾好了,她站起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凳子,最后一节自习课她觉得肚子更疼了,像是有刀子在小腹翻搅,下面不断有暖流涌出来,黏黏糊糊的感觉让她难受极了,而现在凳子上已经沾上了从裤子上渗出的血。她撕了两节卫生纸,弯下腰,闷不做声地将那血擦干净了。

然后她拿出桌洞里那个不知谁递来卫生巾,低声问季霜:“要怎么用?粘在内裤上吗?”

“流了这么多血,肯定粘不住了,你去试试,不行就多垫点卫生纸。”季霜说着,又一次脱下了自己的校服,江潺刚要拒绝,听到她说,“我妈说,女生这个时候最怕受凉了,你快穿上。”

她语气坚持,江潺终于点了点头,伸手接过她的校服,拿着那片卫生巾和一卷卫生纸去了卫生间。

等她从卫生间出来,看到季霜抱着她的书包等在外面。

江潺已经把季霜的校服穿在了身上,自己的那件脱下来系在了腰上。她跟季霜说了声“走吧”,两个人一起下了楼,走出了教学楼。

以往两人走在一起时,总是有说不完的话题,但这次江潺却不怎么说话了,季霜有意找话题跟她说话,她也只是点头应着,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季霜企图安慰她,但也没起到什么效果。她忽然觉得自己笨嘴拙舌,远不如江潺安慰自己时那么方法百出。

两人要去的站点不在同一个方向,以往到了校门口就该分道扬镳了,但这次季霜坚持把江潺送到了站点。

日头已经完全落了下去,天边只剩下淡淡的橙红色云彩,蒋宁屿等在站牌旁边,朝江潺学校的方向看过去。视野里终于出现熟悉的身影,他站直了身体,像往常一样扬起手,却很快发现江潺这次垂着眼,并没有朝他看过来。于是那只扬起的手在半空停留片刻又落回了身侧。

“……他们一直就这么恶心,你别理他们……回去让你姥姥给你喝点红糖水……”江潺旁边的女生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过来。

蒋宁屿朝她们走过去,走近了,江潺像是才注意到他。

“蒋宁屿。”她像往常一样叫蒋宁屿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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