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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再说你跟我爸也就上了个中专,不也过得好好的……”
“我们那时候中专多难考你知道吗?!”林阿姨气不打一处来,“我当年才不像你学成这样!”
旁边的杜叔叔则不跟他说废话:“蹲,明天我就去找校长。”
“我不蹲,”杜皓哭得更大声了,“我死也不蹲,江潺学习也不好她都没蹲……”
江潺本来趴在窗户上乐滋滋地隔岸观火,眼见这火烧到了自己身上,她一时气急,拍着窗户说:“你别胡说,谁像你一样考倒数第三了!”
她这次在班上考了第十九名,班里一共四十个学生,是个相当中不溜的成绩。
林阿姨在旁边给她帮腔:“人家潺潺哪像你考这么差了,你要考进前二十名我就烧高香去了!”
杜皓刚刚打滚打得还挺欢,这会儿可能自己也觉得丢人,从地上爬起来了,胡乱地抹着脸上的泪,嘴上还不服气:“我要是没漏掉那页没做,我也能考前二十。”
“你还考前二十呢,”江潺“嘁”了声,“你就蹲级吧,然后蒋宁屿再跳一级,你俩就可以上同一年级了,真丢人。”
因为杜皓的强烈抗议,杜叔叔和林阿姨同意暂缓蹲级大计,条件是杜皓要在六年级的期末考试考进班里前二十名,否则还是难逃蹲级。
林阿姨提着一篮子鸡蛋来找蒋宁屿,希望蒋宁屿平时能多给杜皓讲讲题——因为江潺的大力宣扬,现在镇上不管大人小孩,都知道蒋宁屿是个天才小孩了。
蒋宁屿推拒说不要,林阿姨非得塞给他,让他拿回家去吃。但蒋宁屿没拿回家,把那篮鸡蛋给了姥姥。
杜皓就此每天都来江潺家里写作业,姥姥在小桌子旁边又摆了张小桌子,杜皓就坐在那儿。
旁边放着小疤的猫碗,杜皓以前没注意,现在忽然发现了猫碗里的蹊跷。继而他发现江潺和蒋宁屿都有这么一个吃完饭能露出小人儿的碗。
杜皓想让江潺也给他做一个,但江潺头也不抬地拒绝了他:“你又不是我家的人,我为什么要给你做碗。”
“蒋宁屿也不是你家的人啊!”杜皓说。
“谁说不是,他是我弟弟。”
“连你捡回来那只丑猫你都给做了碗!”
“猫猫再怎么丑也是可爱的,”江潺瞅他一眼,“人就不一定了。”
把杜皓气得吹胡子瞪眼——当然他现在还没长胡子。
这之后杜皓没少对着江潺软磨硬泡,就是想要一个碗底有小人儿的漆碗,但江潺不为所动。杜皓最后想了一招激将法:“这样吧,我们打个赌,如果这学期期末考试我能考过你,你就要给我做个碗。”
“考不过呢?”
“那我给你写一学期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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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字那么丑,谁要你写作业,”江潺嫌弃道,想了想说,“你要是考不过,就给我家刷一个寒假的碗。”
“成交!”杜皓一锤定音。
因为打了这个赌,杜皓还真开始学起来了。
江潺埋头刷漆的时候他就去问蒋宁屿题目,起先他对蒋宁屿很不信任,觉得他就是个小孩,后来他发现蒋宁屿居然能讲得头头是道,上课时候听不懂的知识点,蒋宁屿居然也能讲得让他听懂了。
而且平时杜皓遇到不会的题目也不去问老师,因为老师肯定会骂他一句“上课都干什么去了这都不会”,但蒋宁屿什么废话都不会说,只会很平静地给他讲清楚。
难怪江潺能考班里前二十。杜皓想。
其实江潺平时并不太问蒋宁屿题目——她能考班里前二十,纯粹是因为她的语文和英语考得还不错,弥补了数学拉下的后腿。
杜皓一心向学,还真让他突飞猛进了一波。
六年级上学期的期中考试,他居然考到了班里第二十五名,不再是倒数了。而江潺一心做她的手工,成绩还是老样子,这次退步了一名,考了班里第二十名。
林阿姨这次给蒋宁屿送来了一篮柿子,金黄的柿子熟得很透,牙齿一碰皮就破了,轻轻一吸,里面流心的瓤就吸到了嘴里。蒋宁屿这次拿回家了几个,剩下一大半留在了姥姥家。
杜皓信心大增,觉得赢下这局颇有希望,继续高歌猛进,每周末都来江潺家里写作业。
倒是江潺,丝毫没有危机感,还是一心做她的漆器——这次她要做个漆盒,把她那些宝贝小玩意儿都装进去。
杜皓做完了作业,把这周没明白的知识点跟蒋宁屿问明白了,哼着歌自己回家玩游戏机去了。
蒋宁屿把江潺做好的数学试卷拿过来,看了一遍,圈出了几套题的标号,对江潺说:“这几道题做错了,一会儿要重新做一遍。”
江潺兴致缺缺地瞟一眼:“就那样吧,要是全做对了老师还讲什么呢。”
“杜皓这次的数学已经比你高两分了,”蒋宁屿提醒她,“如果他下次考得再高一点,名次就能超过你了。你们不是打了赌?”
“输就输了,”江潺的语气透着无所谓,“做漆碗也不费劲。倒是他输了的话,得给我家刷一个暑假的碗呢。”她抬头,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我怎么都不亏。”
蒋宁屿起先没说话,坐在那儿看着专心做漆盒的江潺。
因为之前有过失败的经历,江潺刷漆时很专注,刷子触碰在盒面上,是轻而有力的一道道印迹。她打磨漆层的时候更专心,一磨就是两三个小时,碗的内侧外侧要全都细致地打磨一遍,既不能磨穿,又要让它平整光洁。
沉默了好一会儿,蒋宁屿开口说:“那以后我少给杜皓讲点题。”
江潺愣了一下,手上动作停下,抬头问:“怎么了?”
蒋宁屿垂下视线,说:“我不想让你输。”
第10章
距离期末考试还有一个月,杜皓已经提前开始庆祝了——刚刚在班上考的一份数学小测,他比江潺高了十一分。
“你现在就可以开始做我的漆碗了。”杜皓得意洋洋地向江潺展示自己的试卷。
江潺瞄一眼他试卷上的分数,语带不屑地“嘁”了一声。仍旧没表露出危机感,继续磨自己的那个宝贝漆盒。
“蒋宁屿,”杜皓积极主动地把试卷推到他面前,“你快给我讲讲我错的这几道题,下次我就能得满分了。”
蒋宁屿看着低头做漆盒的江潺,有一会儿没说话,直到杜皓又催促了一遍,他才拿过笔,在草稿纸上给杜皓讲起题。
杜皓听完了错题,完成了今天的任务,照例哼着小曲儿回家玩游戏机了,走的时候昂首挺胸,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蒋宁屿的目光落到专注地做着漆盒的江潺身上。他知道江潺做手工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打扰,于是这次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
谁知杜皓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