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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的城里小孩。
江潺见到他,有些惊讶地停住了脚步:“你怎么又来了?”
他先是没说话,从书包里拿出了一个球状的东西,朝江潺走过来了。
走近了,江潺才看清那是个石榴,红彤彤的,有小孩脑袋那么大。
一旁的杜皓瞪大了眼睛,虽然杜叔叔也经常从城里给他带回一些新奇的小玩意儿,但这么大的石榴他还是第一次见——他们都是第一次见。
“还有这么大的石榴呢!”杜皓发出了没见过世面的声音。
蒋宁屿走到了江潺面前,把石榴捧向她,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声音轻轻的:“是送给你和姥姥的。”
众目睽睽的,江潺不知怎么,也有些不知所措,一时没伸手接。
“我想来看看姥姥,”蒋宁屿垂下了眼神,“但是不记得路怎么走了。”
起初的不知所措过后,江潺脑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是,原来他还能说出这么一长串话啊。
第二个念头是,原来他不是个漂亮的小傻子。
继而她比杜皓表现得见过世面多了,她淡定地朝自己家的方向一指:“那你就跟我们一起走吧。”
蒋宁屿就捧着石榴跟在后面,看着江潺和她的朋友们一本正经地扮演着武侠剧里的江湖角色。
江潺演一个女侠,手里拿着一根干枯的树枝当利剑,在杜皓走狗一般地跟在她身后,用谄媚的语气问她一会儿能不能把那个大石榴分他两口吃时,她用树枝指着杜皓,一脸凛冽地冷冷道:
“再多废话,老娘要了你的小命!”
第3章
回到家,江潺一溜烟跑去找姥姥。
工作坊里,姥姥正低头刻螺钿,其他工人们也各司其职地工作着。
江潺跑到姥姥身边,小声说:“蒋宁屿送了这么大的一个石榴过来。”她手里比划着石榴的大小。
“他又来了?”姥姥也有点惊讶,继而笑道,“送你你就吃了嘛。”
江潺凑近姥姥耳边,又说了句什么,姥姥应了声“行”,把手里的螺钿纸放下,站起身跟着江潺朝屋里走。
客厅里,一群小孩子眼巴巴望着桌子中间的那个大石榴。
石榴是个稀罕东西,镇上的孩子平时很难吃到,更别提这样一个新鲜、饱满、红彤彤的大石榴,那更是见都没见过。
姥姥从厨房拿了些工具过来,在桌边坐下来,她拿起小刀和石榴,用刀刃在皮上流畅地划了一圈,然后手指捏住上半部分活动了几下,一个完整的盖子就取了下来。
她把那盖子放到桌上,又来回拍了拍手里的石榴,用一把小铲子似的东西把石榴籽挖到碗里。
她挖又快又准,等到石榴籽全部落入盘中,她手里的石榴皮还是完好无损的。
她把它放到桌上,盖上“盖子”,从外表看上去,它又成了一个完整的石榴,好像从来都没有被打开过。
“先放这儿,”姥姥起身说,“回头把它晾起来。”
姥姥又回工作坊了,几个小孩子目不转睛地盯着江潺手里的那盘石榴。
它看起来比完整的石榴还诱人,石榴籽晶莹剔透,简直像是一盘泛着光的红宝石。
江潺开始分石榴了,她用勺子挖到几个孩子摊开的手掌心里——之前在幼儿园里,老师也带过来一个石榴,但因为班上人数众多,每个人就只分到了可怜的两颗石榴籽。
江潺给每个人的手掌心里都挖了满满一勺,又把自己的那勺放到了桌上,最后还剩下小半碗,她拿去了姥姥的工作坊。
“你们小孩子吃,”姥姥把碗给她推回来,“大人干着活呢,没空吃。”
“那就干完活了再吃嘛。”江潺把碗放到姥姥的工作案台上,又一溜烟跑走了。
身后,姥姥指了指案台上的那只碗,抬头笑着跟干活的工人们说:“孙女上周领了个走丢了的小孩回来,这不小孩今天送石榴来了,小姑娘自己挣的,大家手闲了都来尝尝。”
“那石榴有这么大一个。”姥姥也圈起手指,朝工人们比划了一下。
江潺跑回去,才拿起自己的那勺石榴,刚要吃,忽然想起了忘给蒋宁屿分了——之前她先入为主地觉得蒋宁屿已经吃过了,就忘了这事。
“给你分一半。”她拿着勺子朝蒋宁屿走过去,另一只手还在下面虚虚托着以防石榴籽掉下来。
蒋宁屿摇了摇头:“我吃过了。”
江潺也没再多说什么,她坐下来,一边吃一边看着其他人。
一群平日在泥里打滚的泥猴子,吃起石榴倒是细嚼慢咽的,一颗一颗放到嘴里,用牙齿把果肉剃得干干净净,吐出白色的核——上面一点果肉都不沾。
她又看了眼蒋宁屿。蒋宁屿坐在沙发上,眼睛从这个人身上看到那个人身上,脸上仍旧没什么表情,倒是看上去没那晚那么呆了——那晚果然是被冻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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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姥姥留蒋宁屿在家吃饭,她炒了醋溜白菜,又煸了一盘五花肉。
姥姥的手艺说起来是不如林阿姨的,醋溜白菜和煸五花肉也没有小鸡炖蘑菇那么丰盛,但蒋宁屿这次看起来好像有了点胃口,吃掉了姥姥给他盛的那一小碗米饭。
饭桌上,江潺得知,蒋宁屿比自己小两岁,在城里的小学上二年级。
“那你上次,”江潺往嘴里塞了一口米饭,说得含含糊糊,“怎么会在坑里呢?”
姥姥看她一眼:“咽下去再说话。”
“哦。”江潺把嘴里的饭咽了,又问一遍。
“我来……找人,”蒋宁屿说,“不小心迷路了。”
“找谁啊?”江潺好奇问道,“村里的人吗,说不定我们认识呢。”
蒋宁屿摇了摇头:“现在不找了。”
江潺率先吃完了一碗半米饭,撂下碗,自己先跑去了客厅,在角落的小桌子后面坐下来。
姥姥上次说她的碗漆层涂厚了,所以会起皱,得刮掉重做,她上周日刮了一天还没刮完。她坐下来,拿起那个碗,又继续用锉刀把上面的漆层锉下来。
大漆黏性很强,刮起来极其费力,她锉得专心致志,连蒋宁屿坐到了对面都没察觉。
“姥姥让你喝点姜汤。”蒋宁屿从桌对面递来了一碗姜汤。
“我不爱喝姜汤。”江潺小声嘀咕,她两只手上都沾了漆屑和木屑,腾不出手来接,“你先放桌上吧,我一会儿喝。”
这一放,就放了不知多久,直到姥姥在厨房催:“赶紧喝完了把碗给我送过来。”
江潺从刮漆中抬起头,她是既不想喝姜汤,又不想腾出手拿碗。
她看着蒋宁屿,又是灵机一动:“你帮我喝了吧。”
蒋宁屿怔了一下,没动:“我已经喝了一碗了。”
那边姥姥没得到回应,又催了一遍。
江潺抬高声音应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