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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服从,是接受。”她轻描淡写地说。
你笑了,但笑容里没有半点愉悦:“你知道吗,这真的很让我难受。只是想到你们就这样把屈辱当作生活的一部分,我就难受。你说你不挣扎是为了活下去,可你活着又是为了什么?”
她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你,她平静到,仿佛你才是那个疯得彻底的人。
你摇摇头,继续说下去:“我不是你。我是要出去的,我必须要出去。”
“你不会出去的。”她打断你,不再看你,只是看着玻璃外那虚假的天空,“你的命运早就写好了。你不是砸碎了玻璃吗?难道你还看不到这疯人院的情况吗?它不是用砖瓦砌成的,它是用我们每一个人的失败砌成的。哈!你以为你和我不一样?你只是还没彻底醒来。”
她的话你一句也不想听,你几乎要站起来吼她。
却,忽然冷静了下来。你意识到继续争执下去没有意义。
你不能告诉她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也不能说出你身上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不过你越是隐瞒,你越能感受到——她知道的,远比她说出来的多。
于是你反问:“你既然这么清醒,为什么不离开?”
她瞳孔微动,缓缓地抬起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头:“因为我的一部分,已经不在这里了。”
那一刻你怔住了。
你低下头,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所以说…只要脑子不完整,就无法离开?”
你不是没想到这些,但你担心的,仅仅只是假若离开,不完整的自己要如何前往下一个副本。
“不仅仅是脑子。”她眼神变得深邃,“是你自己。你要完整的自己。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地方,不是单靠一个大脑就能决定你是谁?”
你愣住。
她轻轻叹气。
她睡得很好,所以她有无限的耐心:“哈哈,她肯定没有和你说过,这才是疯人院的规矩。你是你,但你也不是你。你所说的‘我要回家’,那个‘我’是谁?你现在的身体,已经和你来时不同。你现在的想法、感受、行动,全都被这里‘教育’过。”
你喃喃低语:“你是说,只要在这里,我就一定…不是我了?”
她但笑不语。
她似乎很高兴你能接受现实,老实本分地继续待在这里。
可你的脑中却有某种意识闪电般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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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自己!
不论你之前的认知是对是错,你一直都以要找回身体的那部分大脑为第一要务——而你已经把这里翻了个底朝天,除了院长室,哪里你都找不到大脑!
可是,可是,恢复自我,你只是想要恢复自我而已啊:疯人院里的人格难道不是是可以通过“更换脑内容物”来迅速转换的吗?
每一块被植入的“道具”都承载着一种认知、一种身份,甚至也许,一些莫须有的记忆。
所以也就是说——你的“自我”并不全依赖于那一小块缺失的大脑。
你猛地站起来。
“谢谢你。”你说,声音干净而果决。
高瘦女人愣住,她愤怒地咆哮起来:“你会失败!这里的人,从来都是一次次地失败!”
“回来!不要再抗争了!回来!”她激动地拍打着床垫。
你没有回应,只是离开她的病房。
你脑海中,所有散碎的线索逐渐拼接:
小羽变傻,是因为她的“意识”被取走了,但她还有身体还在。小艾被小羽影响,是因为那部分脑子虽然被装在了她体内,却仍有原主的“残留”。姗卓之所以会倒戈,是因为你曾把“青丝”放入她的脑中——这根道具本就是你的,是你意志的延伸。
你终于明白了:你要离开疯人院,不是非得要推开那扇门,而是要把自己完整地从这所疯人院的“语言”“记忆”“身份”中抽离出来——拿回所有属于自己的东西,抹去这段被灌输、被控制的过程。
真正的出口,不在门口,而在心里。
你走到了护士台。
你在护士台坐了很久。
那里已经是一片冷清之地,一根咯吱作响的高脚椅,台面上堆满了尘封的档案,某些文件上还沾着风干的血迹——大概是昨天打斗的残留。
你找到一叠空白的评估表——也许曾经是用来记录某个病人的每日情绪波动的,现在却成了你的纸张。
这里也有笔。
你低头写了下去。
从第一天来到疯人院开始,每一段细节、每一个眼神、每一丝惊恐和挣扎,全都如洪水猛兽般从脑中倾泻而出。你原以为你忘了很多,但当你真的提笔,才发现——不,你没忘。你只是压住了它们。你将自己用“冷静”“有计划”包装得太好,以至于连你自己都以为那种惊惧与无助早已烟消云散。
可是现在,它们来了。
你写到小羽空洞的眼神;你写到小艾那强势的、几乎有些偏执的执着与偏爱,那份源于脑部移植后的错乱依附,也许是一种救赎,也许是一种占有。
你写到了姗卓,你也写下了你和林恩的博弈,和所有那些戴着医护面具的“怪物”们的战斗。你写得越来越快,仿佛时间不够用,仿佛你再不写下去,就会将自己再次忘却。
你将你如何识破那些规训者的策略,如何利用怪物的规则去反制她们,如何忍受三次禁闭室的孤寂与恐惧,都一点不落地写下。
你写得飞快,像是在拼命抓住某种即将溜走的东西——那就是你自己。
不止于此。
你写到了自己小的时候在学校因为讲小话而被老师骂,写到了自己初中的时候第一次没有考好于是偷偷地哭泣,你写到大学毕业时的意气风发,上班后时不时的生无可恋,你写到小明——你已经把她引为人生挚友,还有小方她们。
那些副本里刻骨铭心的事情,你一个也没有落下。
你的字迹越来越密,越来越重,墨迹压进了纸张的每一层纤维。
你哪里是在写啊,你根本就是在锤打一把“自我”的铁器。
你从未这样回看过去,也从未这样审视过自己。你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变化,可是这些经历所促成的变化,就是你的自我、你的灵魂的烙印。
当你写下最后一句“我想回家”的时候,你用光了几乎所有的笔墨,你的手更是已经抖得不像样子。
你松开笔,看着面前这厚厚的一叠手稿。
你的灵魂,你的全部。这原来就是你啊!
可是,你心中却升起一股异样的不安。
“那…然后呢?”
你问自己。
这些东西,写出来只是第一步。它们不能只是一叠纸。
你知道疯人院的规则——只有放入脑中,它们才会变成真正的“自我”,变成不会轻易被抽取和抹除的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