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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昨天一样的办公室,里面坐着一样的医生。
只有你知道,你并没有在昨晚的那些昏睡着的“医护”群体里看到她。
你要和她交交锋,看看她会有什么建议。
“昨天睡得好吗?我们来谈谈你的‘状态’吧。”她语气轻快道。
你笑了笑,坐直了身子:“当然,我很期待这次的交谈。”
她交叉着手,手指在彼此之间轻轻敲击。她的声音不大,但极有穿透力:“你是否有幻觉?”
“如果你所说的幻觉指的是夜晚那些没有医生证件、却在你眼前执行手术程序的怪物们——那么,有。”
她点头,毫不在意你所说的这些,只是公事公办地记录下了你的答案,没再多问。
“你是否攻击过其她病人?即便是在…”她笑了一下,“私人场所。”
你看着她的眼睛,知道没有必要欺骗,于是轻描淡写地回答:“不,我只是自卫。”
她换了个坐姿。
“你是否觉得,你与这个世界的规则格格不入?”她问。
“那要看谁来定这个世界的规则。”
空气顿了两秒。
“What do u mean by that?”你问出了口。
你只是想试一下。
事实是,你猜对了。
这条通用规则适用于几乎任何人,但不包括场景里的规则制定者——她们在场景里说了算,即便要受通用规则的辖制,也不会轻易被“外来者”挑衅。
医生看着你,但笑不语。
她的手指敲击桌面,轻轻地。
“你知不知道,”她终于开口,“进入康复中心的,有时候不一定都是有问题的人?”
“更多的是不听话的人。还有被期待着撬开嘴的人。”她说。
你扬了扬眉,讽刺地一笑:“那你们干得不错。”你敲了敲额头,“在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你们不是也已经对我进行了一些完全违法的事情了吗?”
“但是你们到底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我只是一个无辜的学生。”你问,真心实意。
你确实疑惑。
你是被卷入了一宗离奇的案件里,但说白了你只是一个小小的留子,就算再进入跟着事件而走的场景里,也没必要这么往死里整你吧。
医生向着你的方向倾过身,一瞬间,她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她的眼神却让你打了个冷颤。
这是一种很熟悉的、具有既视感的寒意。
“我想要你不停地证明自己。”
她缓缓站起身,踱到你身边,像是在欣赏一件作品,打量你每一寸皮肤下是否藏着某种危险。
你喉咙动了一下。
“证明什么?”
“证明你是‘值得’的。值得被放出去,值得回到‘人类’社会,值得保有意识。”
你被她的眼神盯得发毛,你情不自禁地眨眨眼,下一秒,你再看向她,她就不再这么摄人。
是错觉吗?
现在的医生,说话还是那样的“谜语人”,但已经没了刚刚那种怪诞感,她只是笑着说:“你知道医院里的人都是怎么来的吗?”
你没有接话。
她像是很享受这种单方面掌控的权力,继续说下去:“有些人是犯罪者,有些人是告密者,有些人身上藏着很深的秘密。”
“所有你们这些不被允许外出的人,都是这样的人。”
“这里是审判场,我们协助找到公平和正义。”
你这才注意到,她胸口的铭牌被她白大褂的衣领压住了大半。
你微微俯身,借着她转身去倒水的一瞬,看见铭牌背后的另一行字——
院长。
你心头一震。
她就是院长。
如果这样,那就说得通了。
“我不管你这么多事,你也不用在这里发表你的阿尔法人言论。”你皱着眉头挥手。
“我要怎么才能离开这里。”你说,一字一顿。
“我说了,你要证明自己。”医生笑道,“你是有罪的,还是无罪的?你是清醒的,还是疯了?你有没有病?配不配离开这儿?”
她一字一句说得很慢。
“这些我说了算。”
“而你要做的,就是证明给我看,你可以被放出去。”她说。
“我会给你签字,说你还需要再留院观察。加油哦。”她笑道。
第137章
你从医生办公室里走出来的时候, 阳光正好——明晃晃地刺在脸上,有什么东西正被强行照亮,又被灼烧殆尽。
医生的声音还在脑海里回荡着: “你要努力, 宝贝, 努力证明你可以出去。”
你困惑,你思考, 你...
你长呼出积压在心口的郁气,紧皱着眉,对着姗卓说: “麻烦你现在就把所有人都叫来, 所有的病人。”——你昨夜把整栋建筑逛了个遍, 自然知道还有别的病人存咋——“...全部。今天…就说我们做一次‘团体建设’。”
“不符合规定?但你有安排这些的权力,对吗?”你看着姗卓, 期待着她的回答。
“当然,我的好朋友。”姗卓笑着, 被她脑子里的你的青丝所控制, 但来自于已经建立出来的“护士长”的身份让她权威依旧
约莫二十分钟后, 活动室门口就传来了一阵此起彼伏的喧嚣。
你倚在一旁,看着姗卓一边维持秩序,一边指挥着护士和护工们从不同房间里把病人们一个个领出来。
要做吗?只能这么做了。
“欢迎你们。”
你明明是“病人”,可有着姗卓撑腰, 俨然成了这屋子里极大话语权的人。
你思忖着要问什么,要怎么和她们对话, 一边走近这群病人。
她们歪七扭八地坐着,你走过她们身边, 嗅到了不一样的气息——你第一次知道原来人的性格和思想可以甚至体现在味道上:
有的人干涩焦躁,有的人麻木寂静,还有些人, 一身霉味混着某种药的甜腻。
就一个个地来吧。
你要逐个询问她们为什么在这里——你想找到一个可以撬动此处秩序的起点。
——医生...不,院长,她不是说要你证明吗?你不知道到底要证明什么,但也许没什么比把稳定的一切打破更能证明“你不属于这里,你理应出去”了。
第一个是一个圆脸女孩,名叫贝拉。她的眼神混沌,头发像揉皱的细丝,手指不停在膝盖上画圆。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贝拉怔怔地盯着你,时钟停滞,你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才慢吞吞说:
“我…听见她们说……我哭得太多了。地铁上也哭,图书馆也哭。后来我妈说,我像个水龙头,关不上。她怕我被别人带坏…就把我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