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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洗完脸盯着镜子“无表情发呆”的那副快要困死的样子。

她的脸是一切状态不好的你的脸的合集。

你看着和自己完全一样却顶着分外痛苦悲哀的表情的东西,每个毛孔都几乎要举白旗投降。

那东西一只手按住屏幕边缘,电视机发出玻璃摩擦的刺响。

你能听见她指甲剐蹭过显像管的金属边缘,像钉子刮黑板那样令人发指。

下一秒,她的头从电视里探出。

而那一瞬,你脑海里居然不是“我完了”,而是——

“她的头发比我现在的长。”

准确来说,是你的头发在慢慢变短。

她不仅仅在变成你,她还在把你变成另一个人。也许就是她自己。

你后退一步,脚后跟碰到地毯边缘,绊了一下,整个人差点摔下去。

她像感受到机会,整个身子往外一扑,双肘着地——那姿势像婴儿初学爬行,却又像断脊的尸体正强撑着匍匐。

她从电视下半部分软塌塌地坠下,不是“走”出来,是像液体一样跌出来。

你几乎能听到她嘴角在笑,咯咯作响的骨头声里掺杂着一种扭曲的呼吸节奏。

到极限了。

再也忍不下去真人版贞子给你带来的视觉冲击了。

轰隆一声,暖气管里的热蒸汽爆了!你猛然转身,拉开房门就往走廊冲。

走廊灯是感应式。你刚一跑出来,灯却全灭了。

你听见房间门口,电视还在发响。

但不是声响,是她说话。

你管不了她还在说什么了。

你踉跄地冲进楼梯间。

楼梯间的墙壁贴着廉价旅馆的红布告,“请勿大声喧哗”、“热水供应到凌晨2点”…

但电梯门旁的小反光镜上,你看到——

她站在走廊尽头。

不跑、不走、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你。

你试着下楼。

第一步、第二步…她没动。

你跑到第二层,再看——她也在二层走廊末尾。

你没有听见脚步声。

你明明没听见她动,可她始终在你楼层的尽头等你。

在昏暗的一点,用你的脸,毫无生机地看着你。

你疯了一样冲到一楼大厅。服务台没人。灯全关着,门贴着“夜间封闭”。

你回头看——这一次她没有追下来。

电视的光还在楼上闪,映在楼梯口。

她好像,在等着你自己跑出去。

在大半夜地孤零零地穿着睡衣,跑出街。

那你不就被冻死了。

不对。

你蹑手蹑脚地走到大门前,往外看去。

一片黑漆漆的。

这个东西的影响力居然有这么大吗?连外面都可以被影响?

假如她真的有那么强,那何必要潜伏那么久,才在半夜冒出来吓唬你?

你什么时候能看懂的洛丝语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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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嘿嘿

第115章

“这是梦。”

没有一家旅馆的楼道能延长得像隧道, 没有一幅幅画像能自作主张换成你的脸。

你根本看不懂洛丝语,而且——你低下头,因为跑得仓促, 你根本没穿鞋。

来时你就发现前台老奶奶虽然和蔼可亲但是很抠搜, 门厅的暖气只开了最低档。你不可能在半夜赤脚跑到这里却感觉不到寒冷。

“她在吓我。”你喃喃,“她想我自己跑出去。”

门外是什么呢?

你想到了之前看过的恐怖故事的一个片段。

只要蜡烛不灭, 鬼就不可以近身;不论鬼怪怎么诱惑,主角都紧紧抓着燃着烛火的蜡烛。他度过了难关,一年后, 在他的生日聚会上, 在所有亲友的围观下,他吹灭了生日蜡烛。

——他还在那个被厉鬼缠身的夜晚, 而蜡烛刚刚被他吹熄。

这里的门,就是你的“蜡烛”。

几乎所有的副本都有一条不成文的潜规则:夜晚很危险, 不要无所事事地在街上闲逛。

即便是做梦, 一旦你跑到门外, 真正的你的身体,说不定也会被引导着,真的冲出旅馆——那才是她等着的“入口”。

你站在旅馆前厅的黑暗里。窗外全黑,你的梦境里, 全世界只剩你一人存在。

你能感受到一双眼睛,在注视你呼吸时胸口微微起伏的频率。

蹲下身, 手指轻轻触碰地板——果然完全不冰冷,甚至有点发软。像是你脚下不再是实地, 而是剪辑过的素材层层堆砌出的梦。

她想你走出去,像所有恐怖片里被诱骗出门的主角一样,一头栽进她布置好的“现实”。

你深吸一口气, 闭上眼。

你是梦的主人,你来顺应并主导接下来的场景。

一股强烈的沉坠感把你拉进更深的梦里。

睁眼。

你坐在一间熟悉却诡异的“直播间”中。

灯光完美,角度精确,你穿着你居家时很爱的毛绒绒睡衣。

面前是一个看起来还没有启动的镜头。桌上放着一张张照片,全是你。

但不是你拍的。

是被别人拍的。

有你不经意转身的背影,有你在便利店窗口咬着面包,有你穿着睡裤、顶着黑眼圈丢垃圾…这些照片上都贴着便利贴,写着:

“她今天穿红色袜子,好可爱。”

“她左手包被我摸过一次。”

“她根本不需要工作,只要活着就已经是完美内容。”

你揉了揉头发。

“你喜欢吗?”她的声音在房间四面八方响起,像开着混响。

你回头。

她站在门边,穿着和你一模一样的衣服,但脸比你瘦,眼神比你柔和妩媚,笑容比你苦情,像是所有短视频平台最容易触动“心疼”神经的剪辑模型。

她一边走过来,一边把照片铺在你脚下:

“我从第一次看到你就知道了——你该被更多人喜欢。”

“所以我剪辑你、录下你、模仿你、代替你——”

“——你活得太糙了,我帮你收拾人生。”

你只是问:“你到底是谁?”

她愣了一下,然后笑得像要哭出来,喘息着: “我不是谁,我只是…一直看你、爱着你的人。”

“可是我都没有露过脸。”你捡起来这些从你的手机相册里二次编辑成好似回忆录一样的照片。

她笑了一下。

“你的视频剪得那么好,那么富有力量和感情。看着你的视频,想象着你是怎么样去在深夜的时候思考内容,简直太让我怜爱了。”她的脸色发红。

“你哭的时候我在,你笑的时候我在。你删了的博客我备份了,你直播说错话被全网黑的时候,我写小作文帮你洗地,翻墙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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