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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最后回来的只有半数。

有被刺杀的,有传染了鼠疫后死的,还有的是去看望百姓被群起而攻之最后死在了拳脚之下。

是人就会惜命,去了江南不一定能立功,但很有可能会死。

符合条件的,都已经功成名就,谁还愿意再赌上一赌。

整个殿中,再次陷入沉默。

右相再次出声:“陛下,其实殿内就有一位好的人选。”

甫一话落,右相的视线往旁边看去。

殿中所有大臣都瞪大了眼。

这可是太子。

庆云帝看向右相,眸中翻涌着晦暗的情绪:“右相,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右相不卑不亢:“陛下,太子殿下文武双全,且极的民心,只有殿下去江南,才有可能最快的使江南安定。”

“太子受万民供养,也该为百姓尽一尽心力了。”

右相边说边跪下:“老臣为江南百姓恳求陛下,派殿下去江南。”

庆云帝直接气笑了,右相的儿子也在人选之中,舍不得自己的儿子,还用百姓做幌子,说的这样大义凛然,也不怕闪了舌头。

算盘打的啪啪响,贼心思都到了太子身上了。

庆云帝越看越生气,直接一脚踹在了右相的肩膀上。

太子天下的太子,也是他的儿子。

太子可以去江南,但绝不是这种半胁迫去的。

是他脾气太好了,才让这老头敢这样和他说话。

庆云帝气的吹胡子瞪眼睛。

右相被踹倒在地,殿内气氛一下凝重起来,其他几个大臣倒吸一口凉气,连忙将呼吸都放轻了,默默的往旁边挪了挪,生怕庆云帝被右相气上狠了,他们也受牵连。

一边屏气一边不合时宜的想,他们的儿子都不太中用,靠着荫庇混个官职,没有右相的担虑。

一时之间,心中百味陈杂,也不知是高兴还是难过了。

就在庆云帝气的不行,还想在踹右相一脚时,齐祀开口:“父皇,儿臣愿去江南。”

从进来后,齐祀就没有说话,是一直在想若自己到了江南,或是旁人到了江南,第一步该怎么做。

心中初步有了想法,右相就提了让他去。

太子开口,庆云帝面色缓了缓,右相也连忙跟着道:“殿下深明大义,有殿下实乃我元朝之福,百姓之福。”

庆云帝刚消下去的气血又往上冒,指着右相:“你闭嘴!”

“太子留下,其余人到殿外去候着。”

几位大臣连同张来福一起退至殿外。

清风拂过,户部尚书愁眉苦脸的担心起了今年的税收。

江南是钱袋子,今年看样子是收不上来银子了。

江南收不上银子,旁的州又不顶用,若是明年出点事,这修一下,那建一座,户部的银子就拨不出来了。

张来福和其他几位大臣的眼神却是直直的往右相身上瞟。

太子去,确实是最好的人选。

可若是太子真在江南出了事,那这太子之位给谁?

陛下就两个儿子,没了太子,可只有二皇子了。

右相做事最是圆滑,在官场上几十年,几乎没得罪过一个人,是只千年的老狐狸。

今天怎么冒着被贬斥谏言,要说是为了儿子,为了百姓,在场的,没一个会相信。

可转念一想,右相孤僻的性格,也没什么交好的人家,找不到漏洞,只好打消了怀疑。

许是真的爱子心切。

感受到身上的视线逐一离开,右相轻蔑的扯了扯唇。

*

东宫,东侧院。

乔初瑜以为齐祀今晚还是住在宫里,也没等人,早早的就睡下了。

又梦到了那只大黄狗。

它好像长大了一点,见到她开始狂摇尾巴。

乔初瑜害怕往后缩,上次被它舔的实在难以忘怀。

想叫人,一转头,珍珠珊瑚还有表哥都不见了,只剩她和那只大黄狗。

表哥总说旺财能听的懂人话,乔初瑜试图和他商量:“你乖乖的别动,我让人给你去找吃的,好不好?”

下一瞬,旺财朝她跑来,乔初瑜转身就是跑。

等等——

有点不对劲,好像有人再叫她。

梦境消失,乔初瑜意识到自己在做梦后,强撑着睁开眼睛,已经猜到了是谁回来了。

一睁眼,就是齐祀。

“殿下。”

齐祀轻轻嗯了一声,看着乔初瑜睡的迷糊的样子,低眸轻笑。

乔初瑜锤他一下,问:“几时了?”

齐祀:“亥时。”

乔初瑜心疼的看着他:“那不说话了,快睡吧,明日一早还要上朝呢。”

齐祀定定的看着乔初瑜:“不睡了,明天一早动身去江南。”

乔初瑜一惊,直接坐起来:“去江南?”

江南是个什么情况,宫中最近也透露出些风声。

江南已经乱了,甚至比先帝那次还要严重。

齐祀也坐起来,答:“是。”

可江南有时疫,乔初瑜一句话堵在嗓中,想说又不能说。

渐渐的,眼睛里蒙了一层水雾,也看不清齐祀了。

乔初瑜不想让他看见她哭,扑进他的怀里。

齐祀无比自然的伸手抱住。

二人都没有说话。

不一会,齐祀感受到左肩处湿了一片。

乔初瑜想忍住不哭,但还是控制不住。

乔初瑜努力平复呼吸,努力用正常的音调说话:“殿下,阿瑜在东宫等你回来。”

齐祀不敢答。

刚刚父皇问他的时候,他没有迟疑,现在抱着人却迟疑了。

他害怕他回不来。

乔初瑜没有逼着他答

,默默的又滚落下一颗泪珠。

齐祀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安慰:“放心,有曹太医在,会没事的,等江南安定下来,孤就给你寄信。”

后面传出闷闷的鼻音:“殿下说出口的话,不能食言。”

“孤对你,何曾食言过。”

乔初泪如雨下,却不敢发出声音。

齐祀装作不知,心中酸成一片,承诺:“夏末秋初,孤一定回来。”

乔初瑜点头,下巴磕在齐祀肩膀上,莫名的安心。

齐祀算着时间,让她发泄出来了,就松开人,拿着早就准备好的帕子,替她擦净眼泪。

温柔的哄着:“好了,不哭了,伤眼睛。”

赐婚后,勇毅侯到东宫来说了许多事,齐祀听着,当时也不知有没有进心。

两个月过去,现在回想,每句话都无比清晰。

其中有一件,就是乔初瑜的眼睛不大好,稍远一点就看的模模糊糊。

勇毅侯无比愧疚,乔初瑜的眼睛是因为他伤的。

因为他经常离家,每次离家,乔初瑜一个人都要哭上许久,次数一多,眼睛就坏了。

他视阿瑜为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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