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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晋王知道,谢玄览也知道。

三人心里都明白这是刻意之举。

晋王心想,只因他质问谢玄览是不是待她不好,她就故意做这副恩爱的姿态来维护谢玄览,实在是纵容得有些过了。

从萤却是暗暗告诫自己,不要分神,别去看无关的人。

是啊,晋王只能是无关的人。

直到晋王的轿帘徐徐落下,从萤为谢玄览理平鬓角,终于舒了口气,含笑道:“咱们走吧。”

厢中坐定,晋王的车驾已扬尘离开,从萤才真正放松下来。

谢玄览的注意力始终落在她身上,这时方开口问道:“可是晋王惹你生气了?”

从萤笑着否认道:“我与晋王泛泛之交,他怎可能惹到我?”

谢玄览只是盯着她不语,他的目光温情脉脉,却也冷静如利刃,仿佛能划破她拙劣的遮掩,看透她藏在假面下的真正情绪。

然而即使看透了,他也没有愤怒质问,他目光里隐藏的情绪,竟然让从萤看不透。

她忽然觉得很愧疚,鼻尖隐隐泛酸。

漫长的寂静里,只有车轮骨碌碌碾过的声音在耳边回荡。二人之间仿佛隔开一层无形的屏障,从萤不喜欢这种若有所失的感觉,终于,她试探着握住谢玄览的手。

没有被挣开,也没有被反握。

从萤的嘴唇咬得泛白,小心翼翼靠近他,像一只无处停落的飞蛾,纤长的睫毛轻轻抖动,在他幽深难测的目光里,仰面亲吻他的唇角。

一触即放,却没有离太远,她在等待他的定谳,是接受她的示好,还是忍无可忍地推开。

交握的手倏然一紧,谢玄览倾身将她抵在厢壁上,他的力道很重,不像是回握,倒像是拘禁,从萤几乎听见了自己骨节作响的声音。

彼此眼里虚假的笑意皆已消散干净,他的眼神那样幽深浓烈,仿佛燃着漆黑的火,火光是隐隐泻露痕迹的怨恨。

“你不需要这样委屈自己来安抚我。”

他低声说,语气仍克制着存留一丝温柔和体面:“你心里清楚,我想要的不是这个。”

“我眼睁睁看着你的心一寸一寸向他偏移,为他沦陷,你们心照不宣,无话不谈,甚至可以一起欺瞒我。阿萤……其实我也想问,和我在一起,是不是真的让你受委屈了?”

赤裸裸的话血淋淋地撕开伤口,从萤一边落泪一边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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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三郎,我是真的心悦你。”

只是人心实难自控,她难以阻止自己同时为另一个人心动,难以自抑地生出怜惜。

哽咽的声音如碎珠坠地:“至于别的,我已自觉难堪,求你……别再问了好吗……”

谢玄览定定望着她许久,捧起她的脸,一点一点将她脸上的泪痕擦干净。他果然没有再问,也不敢想,这些眼泪有几滴是为他,有几滴是为旁人,几滴是因为愧疚,几滴又是因为不舍。

他低头亲吻从萤的嘴唇,两人都想迫切证明什么,唇齿间激烈的交缠几乎要纵火成灾,吞噬神智。

谢玄览堪堪在失控的边缘止住越界的行径,他阖目冷静了一会儿,单膝支跪在从萤脚边,慢慢将她裙衫凌乱的褶痕理顺,然后又为她系好盘扣,理平鬓角。

从萤望着他的眼神,即使只有一丝依恋,也足以令他心软。

“不想了。”谢玄览碰碰她的脸:“来日方长,我会陪着你,慢慢等。”

第62章 做局

从萤坐在灯下,翻看姜府收支账本,已有入不敷出之态。

从前祖父在时,外有朝廷薪俸节赏,内有数亩薄田、几间良铺,又因蔡氏严苛泼辣,府中奴仆不敢明着贪墨揩油,姜府日子尚且富足。

如今姜家断了节奉,变卖良铺,只剩一点田产。

从萤近来常在外奔波,无暇整治府务,赵氏又不能主中馈,致使底下奴仆肆意贪墨,连账本都潦草记录,单是马料这一项,上月与去年此时,竟差出来三两银子。

何况更有她的好弟弟、姜家未来顶梁柱姜从谦,时常偷些府里的财物去赌博,近来愈发大胆,竟伙同周嬷嬷等人偷了库房钥匙,把山参替成商陆根、把祖父从前收藏的字画也换成了低劣的赝品,简直肆无忌惮。

对这些奴才来说,也许姜从谦才是姜家的主人,她姜从萤,只是家里留不久的姑娘。

与其让她攥着家中财物,将来全为自己添妆,不如哄小少爷开心,自己也能从中捞些油水。

从萤合上账本,心里记下几个名字,想着这两日不忙其他,也要先将姜府整治一番。

入夜,月光穿窗入户,化雪融冰般的柔光照在临窗小几的半面铜镜上。灰蒙蒙的古朴镜子焕发出赭金色的铜光,仿佛有落珠击水的声响嗡嗡漾开。

从萤翻了个身,挑开半面青帐,望了一会儿,忽然赤足下地,拾起帕子将镜面轻轻擦拭。

上次的梦仍清晰可忆。

她兀自出了会儿神,又折身回去睡了,没想到这夜做了一个与眼下息息相关的梦。

春夏之交,繁花似锦,她沿轩榭檐廊一直走,在一间花厅的侧窗边停住脚步。

花厅里,谢夫人与谢玄览在交谈。

“……阿萤刚病过一场,你如今去同她说,岂不是成心气她?”是谢夫人的声音。

谢玄览轻嗤道:“难道我不说,她就不知道吗?”

谢夫人说:“她可以不知道。姜夫人特意避开她来见我,也是顾念她身体,希望我不要告诉她。一千两银子不算多,既然姜夫人同我保证,日后严加管教幼子,绝不会再让他出门聚赌,这回咱们还是帮忙平了账,就算不看姻亲情分,也为顾全阿萤的体面。否则此事闹到她跟前,你要她情何以堪呐?”

谢玄览默了片刻,态度似有松动:“岳母溺爱幼子,方有今日的祸事,仅是严家管教恐怕不够。”

谢夫人问:“你欲如何?”

谢玄览说:“将姜从谦调到燕旗卫,每日六个时辰巡城门,六个时辰吃饭睡觉。卫所管理严格,他没有本事溜号去赌,先试行三个月,以观后效。”

谢夫人“嗯”了一声:“教弼妻弟,亦是正道。”

从萤站在偏窗边,一时心中冷笑,一时又甚觉悲凉。

她母亲赵氏果真了解她清高的性子,知道她不会将家中龃龉告诉谢夫人,避着她求上门,竟然连“顾念她的身体”这种话都能说出口。从前她担心嫁到谢氏后,长房伯父母会借机攀附,没想到先撕开她体面的,竟然是自己的母亲。

从萤无颜惊扰谢夫人,悄悄转身走了,过了旬日,她托季裁冰去燕旗卫探听消息。

季裁冰在燕旗卫中有熟人,同季裁冰大倒苦水:“……燕旗卫又不是油水衙门,指挥使他到底怎么想的,把个娇娇儿小舅子塞进来,真是谁也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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