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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失规矩,又逐虚名。想利用本宫成你忠孝之名吗,做梦!本宫偏要鞭姜御史的尸!”

侍卫以刀剑胁迫从萤,从萤不退,只好上手挟她,从萤仍紧紧护着老御史的棺梓,不顾双膝在地上蹭出了血瘀,急声对长公主道:“殿下可还记得,皇上最不喜鬼神之说?殿下指责祖父咒死了晋王,此事若闹到御前,殿下恐也难分辩,若今日从萤代祖父受过,绝不将此事向外声张,殿下——”

长公主冷眼睨着她:“吾儿死了,本宫连自身尚不顾,还怕皇兄责罚吗,你真是小瞧了本宫。来人,开棺!”

从萤心急如焚,正慌神时,忽听一阵马蹄驰近,一队黄金甲卫自斜街穿出。

蹄铁踏地如雷,马鼻喷气成云,如一柄出鞘的锋锐匕首插入步春衢,瞬间控制住局面。

为首的年轻男子一袭洒拓红衣,年轻俊昳,眉眼含春风,慵雅如宿醉归来的王孙公子,然其通身气度之凛然,从容镇御身后杀气腾腾的黄金甲卫,却令人不敢轻其容色。

恰如黄金刃尖的一寸朱血。

他驭马临近,先将众人扫视一圈,这才悠游下马,向长公主见礼。

长公主冷眼望着他:“谢三公子这是赶早凑热闹吗?”

谢丞相的小儿子,谢玄览。

因其家中行三,时人称其谢三公子,有时连姓氏也不提,只尊称一声“三公子”。

谢三公子对长公主说道:“听闻晋王昨日病逝,晚辈特意起了个大早去王府吊唁,不料还是晚了一步,只好追上来相送。”

他向长公主轿辇之后,那方乌金沉水木的棺材走去,如玉长指抚过棺木上的铜钉,敲了敲,见长公主警惕地盯着他,不由笑了。

春风和煦道:“长公主既然要为晋王讨公道,晚辈自然要助势——来人,取我燕支刀。”

侍从捧上一把玄铁细刀,谢三单手拔出鞘,但闻清越铮铮如龙吟,带出的风刃令人毛骨生寒。

见他将刀刃悬在晋王的棺梓上,长公主急声喝止:“谢三!你敢动吾儿!”

谢三公子说:“长公主不是要劈棺鞭尸么,鞭笞之前,先叫晋王与姜御史见一面,好好清算这官司,怎么样,长公主殿下,一起动手?”

长公主气急道:“我就知道你是来为姜家人撑腰!难道本宫惩治一个区区姜家,也要看你谢氏的脸色?”

谢三公子不同她废话,手中刀虚晃一寸,长公主脸色瞬间煞白一分。

他含笑问:“长公主,还打算鞭尸吗?”

长公主因急怒险些站不稳,左右侍女忙将她扶住,搀回轿辇中奉茶水。

姜从萤看见她疲惫难过地捂脸叹息,许久,挥了挥手,侍女便对外传令,叫玄衣侍卫都撤下,把姜家人也都放了。

姜大爷甫一得自由,急急跑到谢三公子面前道谢,不留神绊扑一跤,竟直接跪倒在谢三面前。

莫说是谢三忍俊不禁,连从萤看了都觉得脸热。

从萤起身走到长公主的轿辇面前,重又敛衽行礼,长公主冷眼瞪着她:“你莫不是觉得,有谢氏撑腰,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挑衅本宫?”

从萤垂目缓声道:“谢三公子此行与吾家无关

,臣女仍愿代祖父受鞭,直到长公主消气解恨为之。”

长公主怔愣:“你说什么?”

从萤又重复了一遍:“臣女愿代祖父向长公主受过。”

此言一出,谢三公子也移目看向她,眼里那浅如涟漪的笑意也渐渐冷淡。

姜家大爷瞧他不高兴了,连忙解释道:“老太爷的孙女,年纪轻,许是刚才吓着,眼下头脑还发昏呢。”

谢玄览当然知道她是谁。

他略过姜家大爷,踱步至从萤面前,负在身后的手摩挲着马鞭的铜柄,温和劝她道:“四娘子,长公主的鞭子可不是你这身板能承受的,你放心,我既然来了,老御史的棺梓和姜家人都不会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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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萤说:“有恩报恩,有怨报怨,臣女愿与长公主恩怨两讫,不愿欠谢氏的人情。”

她说得如此直白分明,仿佛不愿与谢玄览、与谢氏产生一点瓜葛。

长公主听罢,畅笑数声,对谢三公子说:“原来你谢氏的庇护,也并非人见人爱,也有人不食周粟,避如蛇蝎。”

谢三望着从萤好一会儿。

她生得美,并非秾艳摄人,而是黛眉浅颦,如水墨晕开,初见只觉怡然。

唯有对视过她的眼睛,黑润如露洗粹玉,透着从容坚韧的柔光,才真正觉出她美得超轶绝尘。

不想欠谢氏的情啊……

谢三公子觉得既讽刺又好笑。

恐怕她还不知道,姜老御史替她向谢氏应下了什么。

谢三移开目光,说道:“既然你情我愿,谢某就不扫二位的兴了。”

他欲转身离开,长公主却喊住他,故意挑衅:“今日走得急,出门忘带鞭子了,不如借三公子马鞭一用,事后奉还。”

谢三笑了笑,将铜鎏首绕金丝马鞭递给长公主的侍从。

又叮嘱道:“我这鞭子,从来是教马儿如何明哲保身,自讨苦吃的东西,打了也是糟蹋,不必还了。”

从萤恍若未闻,背对着长公主跪在地上,将披散在肩后的长发撩向前来。

她的肩膀虽然单薄却挺得笔直,目光先落在祖父安然无恙的棺梓上,又情不自禁地为一抹冷霞焰蕊般的朱红色所吸引。

看着他轻衣缓带,如隐往天心的明月,毫不犹疑地离她远去。

从萤阖目,静待第一鞭的落下。

长公主问她:“姜四姑娘,愿意领受几鞭?”

从萤答:“直到殿下怨气出尽,生死不论。”

“好,尔骨虽瘦,自有铜声。”

长公主向她承诺:“自此之后,本宫与姜家怨仇尽消,决不再提。”

“谢长公主恩典。”

谢三公子脚步很慢,说不上是期待,还是别的什么,一直在侧耳听着身后的动静。

然而在鞭子落下之前,他先听见了由远及近的金铃叮叮当当撞出碎响。

抬头,看见一个身着紫袍,须发皆白的道士迎面走来,手里擎着一人多高的招魂幡,摇摇晃晃地边走边念:“有人在下,我欲辅之,魂魄离散,汝筮予之,魂兮归来……魂兮归来!”

这是招魂的唱谣。

谢三公子嫌恶地蹙起眉。

他一向腻烦这些故弄玄虚的江湖术士,平时碰上他心情好,自会绕着他们走,可惜今日不巧。

眼见那老道有意无意朝他撞过来,谢三“呛啷”一声拔出燕支刀,反手就朝道士的招魂幡上砍去,道士惊得陡然睁大眼,幸而身姿灵活猛一后仰,堪堪躲开。

这一惊变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就连从萤也睁眼朝这边看来。

见那老道三躲两躲,被谢三公子逼得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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