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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的情绪,没有厌恶,没有指责,没有生气,也没有对她的惋惜。
就什么都没有,仿佛这就是一次再普通不过的见面。
路意浓站着没动,紧了下外套,说了声:“姑父,我不坐了。”
章培明没有继续强求,他喝了一口茶,缓缓开口说:“我这次来,是替你姑姑道歉,她昨天喝酒失态,说了一些,并不该说的话。”
“她这些年,压力很大,很不容易。榕会逼她太紧,你姑姑有些情绪并不是冲你,别往心里去。”
他放下茶杯,想了想又笑:“其实清官难断家务事,大家各有立场,又哪里分得出什么对错。是不是。”
路意浓不知道要说什么,她知道,章培明不是特意为这件事来的。
这些话,他白天已经说过了。
果然,章培明又开口:“另有一件,是榕会的外公那边……”
“应该,已经知道你们的事了。”
章培明看着这个并不怎么相熟的太太的侄女,并没有任何怜悯之心地说:“意浓,你或许并不了解。榕会早年间,对他的外公有过一个承诺。就是一定会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孩进门。”
“他的婚事很复杂,不仅仅是金钱上的事,更多涉及到家族稳定和传承。是不能由得他自己、甚至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来做主的。”
章培明循循善诱她道:“我也知道,你们在一起已经很久了。继续下去,对你的未来不会再有任何好处。或许,是时候趁着这个机会,及时止损。”
章榕会一个多小时前,才从她的床上离去,他的吻痕还停留在皮肤上,那些在这张沙发上造成痕迹也还残存在她的身体里。
这一切,让路意浓觉得异常耻辱又恶心。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您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我们的事情。”
“上次在这里,咱们之间应该就隔了一道门……”章培明停了一下,“后来,留心顺便看一下小区监控,也就知道了。”
可那已经是很早很早之前的事情了。
那时,甚至谢辰还没有出事。
她和章榕会才刚刚被迫开始,一切也都还来得及的。
她无力又困惑地直视着章培明:“那时候?可是您一直也没有说过啊。”
哪怕在那之后,章榕会和路青为了谢辰的事反目,打官司、进警局,闹得满城风雨,章培明也没有出手管过。
他明明什么都知道,也明明那时候还很早很早。
“为什么呢?”她根本想不明白。
章培明没有回答,也没必要对一个小辈做任何解释。
他这些年,一直在默默旁观着儿子的成长。
章榕会的人生太顺利,一切唾手可得,也就对得失太无所谓。
不经任何挫折,缺少竞争和血性,没有任何权欲的人,本身也不是一个合格的继承人。
他在背后给了路青足够多的暗示、允诺与纵容。让她收继养子,给她股份、允她职位、容许她推荐的谢辰待在自己的身边。
他对路青的行为一再放任,让路青误以为那是章培明对自己提供的人脉和无法生育的补偿,却没意识到自己不知何时被丈夫拿着做了继子的磨刀石。
路青磨砺出章榕会对事业的斗志,路意浓满足章榕会感情的需求。
看着儿子日益增长的好胜心,层出不穷的手段,强行上位的野心。章培明内心是欣慰又满意的。
他并不在乎这其中要牺牲多少人,才能培养出一个理想的继承人。
但是这一切被操纵的磨砺,当章榕会决定站出来,提前接过公司的时候,就要结束了。
他未来有广阔的天地可以发挥能力,去施展拳脚和抱负,路青也是时候及时清场出去给他让道了。
至于路意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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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一步放纵章榕会沉沦于她,对谁都不好。
章培明郑重地对路意浓说:“你跟榕会分开后,我会给你很大一笔补偿。”
他的意思,就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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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榕会回来的时候,路意浓还是早前的那个姿势,侧卧在床的另一端。
他心事重重,捏着照片,靠在床头思索,没有发觉身旁的路意浓浑身都是冰凉的。
两个人在黑暗中一躺一坐,那一晚都没有作声,谁都没有睡。
第二天一早,饭桌上,两个人面对面吃着早餐。
章榕会给她添了杯热牛奶,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地问她,户口纸放哪了,他去拿上。
路意浓低着喝着粥,说出一句:“章榕会,我不去了。”
“为什么?”章榕会玩笑问她,“新名字还没想好?”
路意浓垂着眼眸:“你让我改姓,逼我姑姑走。哪怕做完这些,你的家人,也都不会对我满意的。”
“我姓路也好,还是改姓张王李赵,都没有用。”
章榕会的笑落下来,坐那没动:“嗯,你又去找过路青了?”
路意浓没有回答这一句话,许久说:“走了一个谌小姐,还会有下一个的。”
“我们。”
她放下手里的勺子,抬眼看他:“要不算了吧。”
“不去就不去了吧。”章榕会仿佛没有听见这句。
“那就不改名了,路意浓也好听。”
章榕会说:“那还是直接拿上户口本,我们去民政局。”
“领证,虽然是匆忙了些,”他点头说,“回头去一趟桐南,当面给你妈妈道歉。”
路意浓目光复杂地看着他,然后缓缓摇t头:“这是不可能的。”
“你想怎么样呢?”
章榕会面无表情地压着满腹的火,说:“路青一句挑拨你就又变卦,那又是想怎么样?”
“我说了,”她重复一遍,“我说了,我们算了吧。”
路意浓说出昨晚想了很久的话:“你是对我好,但是这份好,没有意义,也并不是我能承受的。”
“我姑姑要去香港,谢辰去了国外,陈橙从那件事以后没有再跟我说过一句话。”
她说:“你是给了我很多。但是我之前本拥有过的一些,也都已经被你剥夺了。我恨过你的强势,现在也感谢你,带我走到今天。”
“章榕会,我们可以两清了么?”路意浓问。
“感谢?”
“两清?”
章榕会重复了这两个词语。
他嗤笑着摇头,说:“不行。那是不可能的,你哪都去不了,想都不要想。”
前一天。
黑色的轿车驶出了大门,章培明慢慢走到路青的身侧,同她一起看着楼下远去的路意浓。
然后又眺目远望不远处连绵的西鹊山。
他的手指抬起,捋着妻子的头发:“你章太太的位置是不会动摇的,何必跟小女孩置这么大的气?”
“你处理不了的事,交给我解决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