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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胥女了,就是盛昌里那些富户,拍马也赶不上咱们了。”

是日,崔家,廖氏自屋后喂鸡出来,抱怨道:

“这大男真不让人省心,好端端的买两只鸡回来,自家多少日子不舂米了,哪来的东西喂它们,我早说他恋着胥女,幸而没娶回家来,不定还生出多少花钱的事。”

“阿母你发梦呐?人家胥女都在县里正经开上豆腐肆了,越性看不上大兄了。”

刚从冯家玩耍回来的崔思甩门进来,听了这话道。

廖氏忽闻此言,心内不知是何滋味,不敢置信道:

“真在县里头开得起豆腐肆?”

崔思闷闷的,说:

“还能有假,冯富贞去县市亲眼见的。我见她家屋后,连鸡都养了。”

廖氏越发觉着,这季胥家日子好过了,从前连人都不够吃,现在都可养鸡了。

就连她家,因去岁粮价高涨,喂不起鸡鸭,接连拿去卖了,就剩一只留着抱窝的母

鸡,加上大男除日买来的两只,总也就三只,还喂不起,瘦的不长膘。

“咄!烂了嘴的瘟鸡!让你啄!还跑!看我不打死你!”

菜地里,金氏窝着火,摔打着扁担,将那啄菜的鸡撵得扑棱翅膀,落荒而逃。

她摘了那颗满是窟窿眼的菘菜,骂道:

“短命的!养了鸡不喂,尽放出来吃旁人家的菜,喂不起就别养!瞧瞧我这多好的菜!”

“金大妇,消消气,也不知谁家的鸡,上回来我菜园子糟蹋,叫我也撵了一次。”

隔壁菜园的妇人,一面浇水,一面劝道。

金氏朝土垄上那簇新的瓦房一指,

“还能是谁家的,我那二房侄女儿家的,养了四只!

定是喂不起放出来的,再来看我不拿大棒子往死里打。”

“你少胡吣啊!”

这会子值日昳,季凤在井边打水,离那片菜园子不远。

本不作声搭讪金氏的,一听将脏水泼自家来,当下就响了嗓。

“我家的鸡哪有这样嫩的?四只都是母鸡,在屋后圈养着,早晚喂的肥嘟嘟的,还剪了翅膀,哪里就能跑出来吃你家菜了?不信现上我家瞧去,看看那鸡圈可是有鸡在!”

金氏不防井边有人,唬了一跳,闻言,不则声了。

她哪能不知二房那鸡长啥样,早在自家屋后偷偷觑过好几回了,足足四只,喂的还是豆渣、粃糠,季二凤那小蹄子每日都能从鸡埘里拣鸡子出来,还是带点青皮的壳,一拣就是好几个。

连她家,现都只留着两只,因喂养不好,也都没鸡子拣了,她牙都咬碎了。

这会子撵了别家的鸡,故意这么说的。

“你这小女,不是就不是,别那么大火气。”还是一旁那妇人说道。

季凤板了脸,自提了水向家去,哼道:

“冤枉人也休怪火气大,没啐出来就算好的了。”

“瞧瞧这凤女,浑身刺也不怕扎了她自己。”妇人道。

隔得远远的,金氏方啐了口。

第62章

“阿母,我也想去县里头卖豆腐挣钱。”

金氏扛着锄,挂着菜篓子方一进院,在灶屋烧火的季止,便出来向她道。

金氏在柴棚那放锄头,连头也没回,说:

“你会做豆腐?”

“没琢磨出来,但你给我些钱,我也向堂姊要些豆腐来卖,像陈家那样得些分成。”

那庄蕙娘每日天方亮,便来隔壁拣一篮子豆腐,去盛昌里叫卖,就隔着扇院墙,她们早都瞧去了。

虽不知其中具体能分几成钱,但庄蕙娘日日卖,显见的陈狗儿兄妹穿着都比从前体面了,说明稳有赚头的。

想来,当初她就该向季胥去要蒸饼、角子来卖,如今卖豆腐,便亦有她的份了。

一闻此言,金氏拉下脸,

“不成,我金翠茹的女儿,绝不许向她田桂女的女儿低了头去,你阿母我向来就和田桂女争这口气,你别臊了我这张老脸,将来到了地底下,还被她田桂女取笑了去。”

“阿母……”

不管季止如何央求,金氏绝不松口,被扰烦了,道:

“好了,你也少折腾了,前些日子费我那些白面,没挣回来几个钱,安安生生的罢!

待大些,也像你阿姊似的,说个好人家。”

季元的婚事,已是七八成的定数了,是县城一家做食肆赌坊生意的富户,到底是祖辈市籍出身,不懂什么礼数,连问名、纳征的礼数都省了,择了开春后的吉日,抬了彩礼便来迎娶去县里。

金氏独独不满意这点,季元也因此不自在,闷在房中,吉服都懒怠绣。

季富倒看的开,解劝她们母女,说:

“礼数又不当吃不当穿,嫁过去能过好日子就成了,那可是县里富户。”

金氏遂捺下这疙瘩,到底日子富裕就成,也拿话去宽慰季元。

“阿母,听我的!你就让二姊去卖豆腐!”

季虎孩不知哪处玩了泥巴蹿出来,笨着嗓门帮腔道,他只知隔壁二房卖豆腐,常能闻见肉香、煎鸡子饼的香,他也想吃肉和鸡鸭子饼,家里年前攒的鸡蛋,金氏要拿去卖,并不煎给他吃,他回回都馋的流口水。

听的金氏一肚子火,“去去去!毛还没长全的小鬾鬼,就是她胥女求着咱家帮她卖豆腐,咱家都不许卖!”

这会儿,西城门青槐树下,斜风吹着。

“季兄,输了多少?”

僦人问向来人。

那人身穿旧絮袍,把手一挥,“别提了,晦气。”

说罢往墙根一坐,季胥推着卖空的独轮经过,瞅着像是季富。

只听那僦人道:“方才有轮了你的活儿,可惜你人在赌坊,让后头的阿三顶上了。”

季富抬脸正欲理论,一下见是季胥打这路过,遂别着脸,不搭言了。

“胥女,豆腐卖完了?生意这样好,还走甚远路,该雇辆牛车驼你回去才是,不费几个钱。”

只见城门外,停着辆牛车。

车辕上的罗双娘见季胥出来了,帮着来搭把手,问道:

“其他僦人可有向你揽生意?”

季胥说有,“我应付过去了。”

可巧,今日罗双娘进市里买豆腐,季胥便同她说了,日后想雇她的牛车,送她回本固里。

每日走来回的远路,腿酸的不行,索性就花三十个钱,雇辆牛车回去,能轻省些。

其实若是只雇一趟,应该雇早上来接她,更合适些,那时要推满载的独轮车,更费力气。

但如今有夜禁,城门早晚开阖,罗双娘住县里杏花巷,若是待早晨城门开了,方将车出城,来本固里接她,一来一回的,季胥要误了开市的时辰,耽误给食肆送豆腐,也耽误豆腐肆开门做生意,那浪费的还有赁金。

所以,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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