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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她。

纪也点头, “嗯,你呢?”

她的声音很轻, 混在喧嚣的人潮中。听起来是平常的语气, 可江让知道, 她不高兴。

他撩下眼皮, 眉心轻跳了下, 语气有一丝疲倦。

“吃了一点。”

少年的下颌线凌厉, 从视频的角度看过去, 觉得他好像黑了些,也更成熟了些。

一袭正装,包裹住挺括的身材,就连候机室的服务人员,都借机过来,加了好几次水。

纪也抬眸,眸光颤了下,轻声问他,“你没有想和我说的吗?”

江让眼皮轻掀,四目相对,她从他眼底看到隐隐裹挟着的,几分躁郁。

其实早已了如指掌。

这些日子的相处,纪也不是没有在意过。

她的喜欢,总带着些卑微的讨好,江让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她都知道。

或许不止是后来。

她早就知道,他每一个动作是什么意思。

心尖像是被细小的针戳了下。

她想,要他解释,真就那么不耐烦吗?

就在这时,江让身旁的助理递了份文件给他,他垂眸,两人轻声说了两句。

再回头,只看到他喉结微滚,眉骨轻扬,说了声:“微博上那些,你不要管。”

纪也没做声。

眼底浅浅压着一抹酸。

她蓦地眨了眨眼,使劲想避开,过了会儿才点下头。

“嗯,我知道了。”

她信他。

江让眉目低敛,盯着她,还想说什么,耳边却传来工作人员催促登机的声音。

纪也将心底的情绪归整,再一次抚平。

那份酸涩被咽下,她看了眼镜头那端的场景,轻声道,“你去吧,我也要准备上课了。”

镜头里有人在收拾东西,江让捏紧眉心,应该是伸手想摸烟,但发现是在无烟室,他掌心顿了下。

顷刻间,他疲惫的眸底倏地软下。

纪也听到他嗓音微哑,沉声道,“那班机在香港中转,我在香港下的机,现在回巴黎。”

说完他颀长的身影微躬,“小也,再等等,很快了。”

他解释了行程,也给了承诺。

却绝口不提任蔓。

挂完电话,纪也抬头望了眼天色。

原本还艳阳高照的天,不知道什么时候缓缓阴下。浮云遮挡住天光,乌色瞬转,又要下雨了。

邱恬从食堂里出来,就看到纪也坐在路边。

她上前,问道,“怎么样,都讲清楚了吗?”

纪也抬眸,笑了下,点点头。

身边有女生提着奶茶走过。纪也舌尖舔过干涩的唇角,只觉得嘴里泛苦。

她起身拉过邱恬的手臂,又往食堂方向走。

“恬恬,我请你喝奶茶吧。”

喝了,或许就没那么苦了。

-

柏林的事,纪也之前又再次回绝了高秀芸。

高秀芸大概是怕她想不透,思忖后,还是给梁玲打了个电话。

梁玲在电话里没有多说,实际上火冒的不得了,当即就联系了纪也。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翅膀硬了,有事都不需要和我商量了是吧?”

纪也拿着手机站在舞蹈教室外的走廊上,没回答。

梁玲没管她,再一次冷声道,“这个周末你回来一趟吧,回来我们商量。”

回宜市的这天,天气并不好。已经入冬的天,一场雨一场凉的。

纪也出门时没穿太厚的衣服,直到到了宜市站,出站时的冷风刮在脸上,犹如刀割。

她下楼,打了辆车回家。

进入小区,距离纪也家一百米有家粮油店,不少小区居民都喜欢坐在店门口聊天打发时间。

纪也走过时,店前有相熟的邻居和她打招呼。

“妹妹回来了啊?”

纪也礼貌点点头。

她垂眸从包里掏钥匙,就听到店门前三两个大妈凑在一块儿,小声议论着。

在这里生活这么多年,纪也早已习惯了这里的市井风情。

只是这次:

“今天没看见有车送她回来,好像是自己打的回来的。”

“兴许是人家老板腻了,一脚把她给踹了……”

“也说不定是被原配发现了,只好断了。她那个姆妈不就是那样的,后来才找了老季。”

“毕竟年轻,再找也容易。”

说着几人刻薄地笑出声。

不堪入耳的,是宜市话,纪也听得懂。

可这是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知道,竟然有人能这样编排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

到底是多大的敌意?

这份莫名的刻薄,从梁玲带着她到这里的第一天,就没停过。

她们的零星碎语,拼在一起,真挺让人恶心的。

心口就像被无形掐住。更过分的是,她们不止编排她,还顺带上了梁玲。

纪也回头,瞪她们一眼。刻薄大妈们又立马闭嘴。

进了门,气氛有些凝滞。

季青松在屋里没出声,梁玲则还是在厨房忙碌。

见她进来,也只是看她两眼,关了火,将她拉到了卧室。

梁玲盯着她,冷哼一声,“要不是高教授打电话给我,你还打算瞒我多久?”

纪也将包放下,手抠了下包带。

“妈,我已经决定不去了……”

梁玲睨她,半晌没出声,她眼眶有些红,冷声道,“不想去,是因为和谁搅合在一起了?”

纪也倏地抬眸。

梁玲的神色渐渐淡下来。

纪也从豪车上下来这件事,还是季青松告诉她的。

应该也是有人故意传谣,又或是想从季青松的嘴里套出点虚实来。

梁玲自动略过了季青松说的那些话,她轻叹道:

“囡囡,你知道的,这里的人吃饱了没事,眼睛总喜欢盯着别人,她们在背地里说的那些话,不用听我也知道。”

“可你妈已经这样了,难道你也想走我的老路吗?”

就因为年轻时的冲动和贪恋,不止梁玲,这个阴影就是在纪也身上也别想拔干净。

被人戳脊梁骨,纪也这些年都习惯了。

可这回羞辱的不止她。

还有江让。

她眼底滚烫,热意浮现,轻声说了句,“他不是……”

他不是你们以为的那样。

梁玲没说话,她看了眼屋外,小声道:“他为了这事,已经跟我烦了好几天,话也说的难听,我没理,因为你是我一手带大的。”

“囡囡,你不是一直想要离开这个家吗,现在有机会,为什么不呢?”

梁玲说完,纪也蓦地抬起头,“那钱呢?”

去德国,就算舞团包吃住,来回总是要花钱的。

她知道,梁玲手上是有钱的,可她不想。

那是她的养老钱,她不能动。

梁玲朝她摆摆手,嘘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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