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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量着零号的表情。

他的表情分明与平日无异,不知怎的,封赫池却从中察觉到了一些与往日不同极力克制的愠怒。

零号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封赫池,望向他那双一如往常般古井无波的沉静眼底。

只有这样才能克制住他在心头翻涌升腾想要对一旁瑟缩的0756号下手的暴戾冲动。

*

零号从不会在囚犯的放风时间出现, 将监管的任务都交给了手下的狱警。

原因无他,他并不想与这些罪犯们待在一起,甚至连看到他们时心头就会升起淡淡的厌烦。

半小时前,他站在办公室内,透过落地窗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中央广场上活动的那些身影,下意识地想从中寻找什么。

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这样的举动已然与往日截然不同,只是游移着目光在那些囚犯的身上一一略过视线,最后落在了正在朝着反方向走去的一个身影上。

高挑挺拔的身影,即使在数以千计身穿统一囚服的囚犯中依然突出。

哪怕只是一个背影,他也毫无疑问地认了出来。

他的目光紧紧地追随着那个身影,在注意到他身后另一个稍显矮小的身影后,握着水杯的手指骤然攥紧。

又是那个人。

零号没有记住囚犯编号的兴趣,但他记得那个人的长相,在上次查违禁品时,封赫池就曾替那个人出过头,还为此被编入了外出劳役的名单。

零号记得他还是封赫池同一个牢房的室友。

他们两个……

零号的手指愈发用力,手中的玻璃杯在下一个瞬间应声破碎,零碎的玻璃渣连同杯中的水稀稀落落地洒落一地。

他垂眸盯着那摊碎片看了一眼,随手将手中剩余的残骸毫不在意地丢在地上,转身推开门出去。

在走廊站岗的狱警看到零号,殷勤地凑上前挤出笑脸向他问好,却觉得他的表情似乎比往日还要阴沉几分。

零号睨了他一眼:“把里面打扫干净。”

狱警愣了一下,立马点头哈腰地应下,还想再说几句奉承话时,转头却见那个身影已经头也不回地朝着外面走去。

他挠了挠头,推门走进零号的办公室,却见窗前的地面上碎着一地玻璃残渣。

这是零号大人手滑了?还是摔的?

想到后面那种可能,狱警不禁打了个寒颤。

不管是谁,能惹得零号如此生气,绝对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

中央广场。

靠在墙边插科打诨的狱警神情松懈,目光偶尔从广场上的那群囚犯之中扫过一眼。

对于囚犯来说,放风时间是少有的没有限制能随意所欲的时刻,对于狱警也是如此。

在这种场合下,无论囚犯之间因为内斗发生怎样剧烈的冲突,也都不会波及到他们。

还有不少狱警会闻着味上去凑热闹,嬉笑着看那些囚犯打得头破血流你死我活,就着战况赌博下注,将其视作狱警之间的一种娱乐活动。

两名狱警正随口说着下流的黄色笑话聊得正欢,余光却瞥见一道人影朝这边走来。其中一人以为是走错方向的囚犯,没好气地转过头:“活动范围在哪都不知道?废物给我滚回……”

剩下的话还没说完就僵在了喉咙间,他猛地一颤,脸上的神情瞬间从轻蔑转为了恭敬,赶忙低下头挤出一个笑容。

“您怎么会这个时间来呢?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处理吗?”

零号缓步走到了他们面前,他听到了方才狱警脱口而出的那句话,瞥见他此刻战栗惊慌的表情,却也懒得费时间和他计较,朝着中央广场上大的人群望了一眼。

方才看到的那个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他皱起眉,看向了面前的狱警。

“1896号去哪了?”

“哎?”

狱警茫然地抬头,听到1896号的名字,下意识地朝中央广场望了望:“我刚刚还看见他在这边,怎么……”

感受到身边传来的压迫感,他说话的舌头都隐隐有些打结,手掌不安地在裤腿上蹭了蹭,正发愁怎么回答时,另一名狱警及时地出言解围。

“零号大人,我刚刚看到1896号和0756号朝着那边去了。”

他抬起手,指了指那边小路的方向。

零号看了他一眼,脸上的神色稍有些缓和,却听狱警又道。

“不过刚刚还有几个人也朝着那个方向去了,带头的是囚犯里其中一个算是老大的人,他们管他叫什么……夜鸦?应该是有什么纠纷要趁这个时间解决吧。”

零号眯了眯眼,微微颔首表示知道了,没有说话,径直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被问话的狱警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转头看向同伴:“吓死我了,我刚刚居然给零号长官骂了,还好他没跟我计较,要不我可死定了。”

同伴朝那边瞟了一眼:“零号大人看起来挺着急的,是找1896号有什么事?”

“那谁知道,上级的事咱还是别议论了,刚才可真是给我吓得够呛。”

被问话的狱警长长出了一口气。

虽然他逃过了一劫,但那些囚犯如果被零号逮到了,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

封赫池回过头,瞥了一眼极力想把自己隐藏起来的0756号,想了想:“算是吧。”

如果不是0756号蠢到在那个时候冲出来的话,也压根轮不到保护他就结束了。

听到封赫池的回答,零号垂在身侧的手缓缓地收紧了手指,目光落在了低着头的0756号身上。

他本就扎的松散的头发经过刚才那一下已经尽数散开,黑发披散在肩膀上,衬得那张脸看上去更秀气了几分,倒生出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

就是为了他,宁愿用身体去接下钢筋的穿刺?

封赫池肩膀的伤口仍在缓慢地渗血,尽管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零号很明白那种痛感,就像他上次在荒漠受伤时一样。

想到这点,他的眼眸骤然笼上一层浓重得散不开的黑雾,阴鸷如毒蛇般骤然在心头攀升。

即使是在荒漠中,即使是面对着沙暴和变异沙兽的包围,自己都不曾让封赫池受过一点伤。

这个0756号,这个该死的,下贱的,卑劣的囚犯,他凭什么?

零号倏地抬眸,朝前迈出几步,零号的眼神正盯着0756号的方向,

封赫池看着他的表情,却从他冰冷的神色中窥见了一种熟悉的,骇人的阴狠。

即使在前两个世界已经见过了不少次,但在如今的世界还是头一次看到。

封赫池不着痕迹地瞟了眼身后的0756号。

很明显,零号的目标是他。

虽然他自己未曾遭受过所谓的处刑,但看其他的囚犯那种谈之色变的惊恐,也能预料到如果0756号真的被带走,恐怕再被抬出来的就是一具尸体了。

他还不能死,至少是现在,封赫池需要他在自己与蝰蛇的中间充当桥梁,还有些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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