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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选人共有七名,其中梁砚舟的人气已经到达了一骑绝尘的境地。

梁砚舟很快就会成为总指挥官了,所以我也很快就要死了。裴西稚无数次这样想。

睡着了想,清醒时想,难过时也想。

第六十八天的一早,裴西稚再次见到了梁仲谨。

梁仲谨把裴西稚带出了实验室,来到郊区,将他关进了一间独立的手术室。

这场手术是由梁仲谨与江博士,还有三名研究人员一起进行的,经过一行人近三个月的分析,最终采用了将漓珠放置在裴西稚腹部的方案。

在手术台上,裴西稚刚放开还没半个小时的双手又重新被锁住,手术室的温度很低,裴西稚被冻得嘴唇泛紫。

他的上衣被解开,露出了白得近乎反光的胸膛。

“恭喜你,很快你就可以从只会蛊惑人心的低贱物种,成为一名功德无量,为乌曼城的未来发展造福的实验体了。”梁仲谨边给裴西稚进行静脉麻醉,边说:“还想逃吗?我能抓到你一次,就能抓到你第二次、第三次。”

经历了这段时间的关押,与一路欺骗、利用,裴西稚没有了恐慌与屈服,现在的他满心满眼都是厌恶。

小臂传来微微的刺痛,裴西稚盯着梁仲谨,眼神里带着坚毅,语气很轻但果敢:“恶心……”

梁仲谨掐了裴西稚的下巴,应该会疼,但麻醉起效了,裴西稚已经感觉不到疼了。

裴西稚知道自己或许不会再醒过来了。

他抿了抿唇,露出一个短暂的、苦涩与哀伤参半的笑,随即完全进入了麻醉状态。

裴西稚又做梦了,晃神间,裴西稚梦见了那尾红鲤。

不知道它有没有成功跃过去,也不知道梁砚舟会不会再记起自己,会不会感到愧疚。

孤立无援,没有人会告诉他,也没有人会在他身后。

曾经梁砚舟说过会保护他,但那都是假的,如梦似幻、一触即破。

梁砚舟,为什么?

裴西稚在梦里想着,如果此刻梁砚舟能带他远走高飞的话,他一定,再也不计较梁砚舟做的那些,曾让他伤心落泪的事情。

可梁砚舟不会来了。

裴西稚的世界在此刻彻底坍塌了。

从初相识至今,昔日的记忆如同走马灯在裴西稚的脑中循环播放,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我不喜欢你。

我不会想你。

一切都交由实验室与指挥中心定夺。

原来这些才是梁砚舟的真心话。

锋利的手术刀划开了裴西稚的腹部,刀锋稳稳地往他的肌肤下推进,裴西稚好似能听见那极细微的‘呲啦’声,但他已经没有了任何感觉。

脑袋在天旋地转,裴西稚的眼皮上方闪过了一缕蓝色的光芒,那光芒很淡,宛如瞬间就会消失。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博士忽然说话了:“调整跟缝合都还需要时间,给他补一针麻醉吧。”

“不用。”梁仲谨轻蔑道:“保证他能活过培养期就行了。”

说罢,梁仲谨侧身把盒子里泛着淡蓝色光芒的漓珠拿了出来。

那颗漓珠的光芒似乎变得更亮了些,在触及到裴西稚气息的那一刻,还隐隐晃动了几下。

漓珠越靠近裴西稚,其散发的光芒就越亮,从拿出来到现在已经逐渐变成了宝蓝色。

还差一点,漓珠就要放置进裴西稚的体内了,闪耀的光芒令几人险些睁不开眼睛。

梁仲谨用手挡住光芒,强行把漓珠顺着裴西稚的腹部摁了下去,光芒暗淡,梁仲谨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但在下一秒,漓珠赫然离开了裴西稚的体内,并腾空悬起,在空中散发出了一圈又一圈像海浪一般的层层波动。

“这是怎么回事?”梁仲谨面露幽芒,伸出手去拿那颗漓珠,却被震得后退了几步,手掌也出现了灼痕。

漓珠越升越高,散发的光圈不再受控制,慢慢将裴西稚整个人都笼罩了起来,圆润的漓珠上出现了一条细小的裂缝。

而远在实验封闭室的梁砚舟,如同有了心灵感应,在同一时间心痛得快要窒息。

风驰电掣间,漓珠四分五裂,它环着裴西稚,爆发出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在场的所有人连同机器一起震到了门外。

顷刻,手术室内的电路自动掐断,所有人晕倒在地,整个屋子都一片狼藉。

许久,手术室外一阵酷热的微风吹过,卷起漫天的翠色树叶,盛夏到了。

第58章 -二十六岁

如果人一辈子,注定会对某一年发生的事情记忆深刻,那梁砚舟的,应该是二十六岁这年。

这一年,梁砚舟在刚满二十六岁不过一周的时候,遇到了裴西稚。

然后又在二十六岁刚刚过半的时候,失去了裴西稚。

在决定通过手术把漓珠还给裴西稚前,梁砚舟曾问询过唐彻,得到的回答是以裴西稚的珍稀程度,漓珠重新放置回去后,很有可能会认主。

而漓珠一旦认主的话,生死消亡都将由主人操控,那是梁砚舟唯一能想到,暂时帮裴西稚跟实验室谈判的办法。

那时他只差时间,但时间没有等他,裴西稚也没有。

从入秋到深秋,乌曼城被封锁了近两个月,这两个月内,实验室一直在秘密搜寻3S级实验体的气息,但都一无所获。

在多方要求解除无理由封锁的施压下,最终梁仲谨在十月九日拟定了预对外公布3S级实验体已因术后感染死亡的公告。

十月十日,公告发出,乌曼城迎来了解封,同时梁砚舟也离开封闭室,回到了铭檀养伤,并在路上收到了裴西稚的死亡消息。

当晚,被家中以公务为由扣在泊城的路漾承重获了自由,而因出任务被困在乌曼城环海小岛的周时序也等到了布防总署的搜救。

脱身后,两人第一时间回到了乌曼城见梁砚舟,但此时的梁砚舟除了冯祁,拒绝了面见任何人。

大约是在十月中旬,梁砚舟拿到了裴西稚在实验室所有的资料。

药物用量发生改变,数值也会随之改变,而数值每产生一次变化,资料库都会自动生成一份记录,所有的资料叠在一起,已经过了千份。

梁砚舟在看了三天零四个小时的时候,看到了裴西稚最开始的初始资料记录。

呼啸的秋风顺着半开的窗户吹进来,梁砚舟坐在地上,背靠着床边,身侧压着的几叠资料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梁砚舟拿起了那叠薄薄的初始资料,姓名栏里只有‘3S级’几个字,血型栏与基因对比栏则填写了长长的一条。

在表格的侧面,还添加了许多手写备注与研究价值,不过时间应该是很久远了,有些字迹已经晕得完全看不清了。

梁砚舟草草略过那些唯利是图的价值分析,沉默地往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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