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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束强光划破漆黑的夜空,照到了裴西稚的身上。

“裴先生,你怎么没有进屋啊?”冯祁从驾驶车窗探出脑袋,冲角落的裴西稚喊道。

车辆停稳,冯祁没有熄火,直接从车上下来,前置灯照在两人之间,路面的影子加深,空中飘着的细细雨雾清晰可见。

“啊……嚏。”听到有人叫自己,裴西稚探了下脑袋,懵懂地站起身,他被冯祁搀扶着,一眼看见了坐在后座的梁砚舟。

此时的梁砚舟仰靠在颈枕,宽厚的手掌搭在车窗边,修长分明的指节自然地垂落着,指尖染上了一层淡淡水雾。

他半阖着的眼眸微睁开些,侧过眸子看了裴西稚一瞬,眉头轻皱一下,随即又面无表情地收回。

他从车上下来,冯祁立即撑开手中的黑色长柄伞,而后偏了偏视线,对裴西稚说:“快进来。”

裴西稚即刻跟上。

到了屋内,冯祁将门打开,院子两侧的灯又亮了起来。

裴西稚没有说话,乖乖跟在身侧,整个人有些发抖,犹如岌岌可危的枯草。

梁砚舟没有分出视线给裴西稚,进门,脱下大衣外套随手丢在了玄关,换下鞋子朝下沉沙发走去。

裴西稚盯着梁砚舟的背影愣了愣神,在冯祁的提醒下换好拖鞋进了一楼浴室。

洗澡的时候裴西稚时断时续地咳了好几声,约莫洗了半个小时,裴西稚才感觉到身体是有温度的。

他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冯祁已经离开了别墅,但梁砚舟还坐在一楼的沙发上。

裴西稚不知是赌气还是怎么,第一次产生了忽略梁砚舟的想法。

他拿起毛巾擦了擦自己的头发,趿拉着拖鞋,装作没看见人,小步往自己的房间挪。

就在裴西稚的指尖即将要触碰到房门的那一刻,梁砚舟说话了。

嗓音低沉却与平时略有不同,语调缓慢得仿佛带着一丝儿醉意:“怎么不先进屋?”

裴西稚攥着毛巾回过身,看了看梁砚舟,垂下浓密的眼睫,低声喃喃:“我打不开门。”

“冯祁不是给你发了密码?”梁砚舟说。

“手机……”裴西稚想起来还有点儿委屈,他的眼尾染上一点红,鼻头微微动了几下,迷茫道:“变黑了,也打不开……”

说完,整个空间安静了一瞬。

“真是笨死了。”梁砚舟嗓音沉沉,顿了会儿,又问:“不知道找个地方躲雨?”

裴西稚闻言肩膀微微耸起,很轻地眨了眨双眼,吸了吸鼻子,声音低低的:“我怕你找不到我了。”

因为总是找不到你,会很担心,所以也怕你找不到我。

但裴西稚忘了,梁砚舟没有任何需要找到他的理由。

现在离不开梁砚舟的,只有裴西稚一个人。

但他的话说得很真诚。

梁砚舟忽地笑了出来。

他抬眸皱眉看了眼裴西稚,思考自己刚刚笑的原因。

是觉得裴西稚好笑,还是裴西稚的这个话好笑?

或者二者兼有,裴西稚今晚的行为看起来很蠢,想法也很蠢。

如果裴西稚丢了,梁砚舟是不可能会去找他的。

不过裴西稚一直都很笨,会这样想,也可以理解。

而且裴西稚不懂,所以他如实地告诉了梁砚舟自己的想法,结果换来了嘲笑。

又好在,裴西稚不知道梁砚舟是在嘲笑他,否则他会像刚刚赌气那样,真的进了房间。

“裴西稚。”安静了半晌,梁砚舟叫了他的名字。

“嗯。”裴西稚抱着毛巾站在原地,注视着梁砚舟的侧脸,乖乖应了一声。

“过来。”梁砚舟轻拍了下身侧的沙发坐垫,示意裴西稚坐过来。

裴西稚踱步过去坐下,烦闷的情绪消失了些,取而代之的是有点开心。

梁砚舟偏过脸至上而下慢慢扫过目光,最终停留在裴西稚略微苍白的嘴唇上。

这次不是红色。

坐下的瞬间,裴西稚闻到了令自己开心的、属于梁砚舟的西柚清香,这清香揉捻着淡淡的酒气,坐在旁边闻久了,也连带着有些晕乎。

灯光明亮又透彻,梁砚舟的侧脸在此之下变得十分清晰。

他松散地靠着沙发靠背,双眸半阖着,鼻梁分外高挺,下颌线明了,唇角微微扬起,漫不经心的,看起来有些冷淡。

裴西稚乖乖看着梁砚舟,忽而直白又真诚地问:“梁砚舟,你可以抱我一下吗?”

他觉得今天的梁砚舟好像很好说话,有很大概率会同意自己的请求,问完,他低下头,焦急地等了好一会儿。

一分钟后,他听见梁砚舟说:“你以前跟别人的时候,会提这种无理的要求吗?”

“什么?”裴西稚没有听懂。

不过梁砚舟似乎也并不是很想知道答案。

他没有继续问。

而是伸出手揽了下裴西稚的腰,把人带到腿上坐着,接着抬手用指腹揉了揉裴西稚的嘴角。

“裴西稚。”梁砚舟说:“不懂该怎么做吗?”

屋内的空调好像失效了,温度极速上升,裴西稚的脑子变得不太清明,愣愣地点了点头。

梁砚舟的眉头蹙了下,揉捏唇角的指尖加大了力气,看起来耐性要耗尽了。

“你很像蠢货。”梁砚舟嗤笑一声,给出评价。又说:“你以前不是做过吗?还没学会?”

“对不起……”裴西稚道歉,挣扎着想要从梁砚舟身上下来。

他没回答梁砚舟的问题。

梁砚舟也没准裴西稚下来,他托着裴西稚从沙发上起身,一个转身把人扔到了沙发上。

裴西稚感觉身下一沉,脖颈被飘渺的空调风吹了一下。

他看见梁砚舟慢慢俯下了身,一点点靠近自己,裴西稚以为梁砚舟要吻自己,便没有动。

但下一秒,他的右侧肩胛传来了一阵刺痛。

“啊……好疼。”裴西稚下意识喊叫出声。

他往后缩了缩身子,想躲开梁砚舟。

梁砚舟却空出只手将裴西稚的两只手都拢到身侧死死摁着,裴西稚的皮肤很白,几番挣扎下,除了梁砚舟留下的一圈齿痕,肩侧的一小块皮肤也被沙发靠背磨红。

裴西稚被逼出几滴眼泪,张开手掌想去推梁砚舟,声音愈加颤抖:“你放开我……”

“咳……”挣扎间,裴西稚又咳嗽了几声,他抬起头,眼底泛红看着梁砚舟,梁砚舟对此视若无睹,依旧俯身咬在了留有淡淡齿痕的位置。

“很疼……你放开我……”他的泪落得很快,瞬间染湿了梁砚舟的衬衣肩侧。

梁砚舟眉头紧锁,膝盖卡在裴西稚的双腿之间,把人往后摁了点,静默几秒,沉声道:“别哭了,很吵。”

“梁砚舟,你咬疼我了。”裴西稚的鼻音加重,身遭沙发被摁到微微下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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