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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不得了。

手机上显示时间为六点二十分。

那边还是没回消息, 不管她发几遍“我到了”, 还是没反应, 只有一句:“你站在那别乱走,我马上就到。”

这语气也不像父亲的语气,比他更温柔些。

但林软星却没怎么在意,因为她现在思绪很乱,也很茫然, 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就像蒲公英。

轻飘飘一吹就走了。

林软星拖着行李站着人潮中。

漫不经心地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 莫名又发起呆来。

她在想,此时此刻,裴响在干嘛呢。

他会不会喜欢吃面包, 会不会喜欢吃甜食, 见到人多的地方又是什么反应, 他——

叮的一声,思绪蓦然中断。

脑海中像是有根警戒线, 在她触碰上去的那一刹,电流穿过身体,将她隔离在墙之外。

林软星心一跳,猛然收回了胡乱畅想的思绪。

她知道,如果继续放任想下去,她怕自己后悔,更怕狠不下心。

现在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哪怕,有那么些许的遗憾,却能不留痕迹地道别。

没有什么比现在更好的了。

她这么安慰自己。

车站外人很多,声音很嘈杂,还有不少黑车司机在拉客。

雨天阴沉沉的,乌云蔽日,车站内的白炽灯照得地板光亮皎洁,黑白交织,留下斑斑带鞋印的水渍。

也许是林软星站的位置太偏,并没有人来打扰她。

她就这么茫然地等待着,攥着手机,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她的箱子其实并不沉。

东西就那么丁点,但她总觉得手臂沉甸甸的,没有拎起来的力气。

于是她只能将行李箱靠在脚边,自己则贴着墙站着,任由光滑的大理石壁侵入背脊,透着股阴凉。

手机嗡的一声震动。

她拿起来看了眼新消息:“亲爱的用户,欢迎您来到美丽的岩池市,在这里,您可以感受深厚的文化底蕴和优美的自然风光,祝您在这里度过愉快的时光。”

林软星亮起的眼睛又瞬间黯淡。

她的手颓然放了下去。

她在期待什么呢。

她是不可能收到他的消息的啊。

叮咚一声,随着广播声响起,车站里涌出大批的人,他们行色匆匆,拖拽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赶下一趟车。

林软星觉得太拥挤,准备去马路对面找个地方等。

她撑起伞,拉着行李箱站在十字路口。

红绿灯在雨雾中闪烁着耀眼的灯光,斑驳的数字在不停地变化。

只是在这一瞬,林软星忽然冥冥中有一种感觉。

好像她只要从这个路口过去,她就会彻底与裴响断离。

她轻轻回头瞥了眼。

茫茫人海中,乌泱泱的人群将出站口堵得水泄不通,人头攒动,什么也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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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昨晚是不是没休息好?”

锯木厂的老板看着面前低着头,正捂着伤口的裴响,面容担忧地拧起眉头。

他的手上被电锯割开一道深深的口子,血淋淋的,十分骇人。

而他却茫然地拿着药水和绷带处理伤口,像感觉不到疼痛般,脸色苍白又无神。

今天已经是裴响第三次割到手了。

平时他也没这么犯错的,可今天不知怎么的,频频走神。

要知道,面对危险器材最忌讳分神,一不小心就有生命危险。

而他今天差点连手都没了。

老板见他不在状态,只能叹气道:“你今天先别做了,还是回去好好休息下吧。”

裴响却忽然急着张嘴,似乎想解释什么,却被老板了然打断:“别担心,今天的工钱照付。”

裴响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感激地点了点头。

他没说话,也没再执着,拿着到手的工钱歉然离开。

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今天无论如何都集中不了精神,总觉得心慌意乱,惴惴不安。

连呼吸都变得紊乱。

这种不安的感觉持续到他离开水云镇。

他骑着车匆忙回家,明明今天提前许多时间,却还是觉得太慢,骑车速度也比平时快好几倍。

车轱辘在泥泞的路上驶出道道痕迹,扬起的水花泼在裤脚上,他却浑然不觉。

他连伞都没撑,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火急火燎的。

他想现在立马赶到鹅岭村。

想要见到林软星。

不知为何,今天分外想她。

想要将她拥入怀里,想要听她又羞又恼地骂他:“你烦不烦?”

还想要亲口告诉她,他可以买新手机了。

可明明是如此激动的心情。

为什么此时却这么令人不安呢。

裴响赶到外婆家的时候,天上下起了瓢泼大雨,电闪雷鸣,风刮得窗户都嘎吱嘎吱乱晃。

他被雨淋湿了全身,却仿若不觉般,推开大院的门。

厨房还是亮着幽幽灯光,只是比平时更安静。

连不响都难得安静地蹲在屋檐下,看见他来了,急速地跑过去,不停地冲他汪汪叫。

扒着他的裤脚,发出呜咽的声音。

裴响低头摸了摸它的脑袋,看见它那双眼睛,莫名有种不妙的预感。

他甚至来不及安抚不响,就急匆匆走进去。

却见客厅里十分安静,那把老旧的摇椅上放着把蒲扇,却不见林软星的身影。

电视也没打开,遥控器放在茶几上,无人问津,只有厨房里缭绕的烟雾漫出来,飘荡在上空,将整个客厅笼盖。

他惶然地冲上楼,却见人去楼空。

林软星的房间里什么都没有了,连放在地上的行李箱也消失不见。

身形仿佛被重重敲打,陡然间一顿。

耳边响起钟声的嗡鸣,让他整个人僵立在原地。

听见动静,外婆从厨房走出来,仰头喊了句:“响响回来了?”

她没看见人影,于是只好扶着扶梯,准备上去看看。

这时,却听见楼上传来响声。

只见裴响慢吞吞从楼上走下来,一步一步,走得如此缓慢又沉重。

他的头发被雨淋湿,贴在额前,面色无比苍白阴冷,双唇薄如蝉翼。

他茫然睁眼,眼神惊慌又无措。

跟丢了魂似的。

他哑着声问:“她,不见,了?”

声音抖的不像样。

外婆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最后一摆手叹道:“她走了,回去了。”

“去,去……哪了?”他努力将声线抚平,却怎么都挨不过抽痛的情绪,心脏猛烈地敲打着胸腔,连身体都开始颤抖,脸上苍白愈发明显。

外婆没说话。

她指了指桌上的字条,又叹了口气。

餐桌上摆着几道凉菜,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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