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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察觉过这个根深蒂固的认知。
就好像林山砚会以太阳一般的存在,恒久不变的明亮着。
不会有碎痕,不会衰老死亡。
他深爱着他,执迷地认定了,他会活上千百岁,永久存在。
韩医生说:“你们遇到的客观情况,并不是以我的能力,又或者是OAC的干预能解决的。”
现代科技能短暂压抑血脉的觉醒,人脉与资源能解救许多困境,但这些都不是他们的课题。
“所以,我只有一个问题。”
她看着他们,平缓开口。
“你愿意死在对方的身体里吗?”
女人的声音清冷干净,却让两人神态骤变。
林山砚下意识握紧孟独墨的袖口,大脑空白一片,反而像是所有思考能力都中止了。
他深呼吸了许久,把每个字重新拾起,组合成方才的句子。
他们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他们每一刻想的都是,他不能死在我这里,他绝不能因我而死。
可是,我愿意死在他的身体里吗?
在他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时,孟独墨已用力回握他的手。
男人看着他,以不容置喙的果决,完全看透因果的恍然笑容,一字一句地开口。
“……我愿意。”
我愿意,死因是你,墓地是你。
第58章 苦咽·16
林山砚完全知道,他的每一个字都出自真心。
孟独墨在生死的边缘徘徊过无数次,所以说这句话时,真实得毫无修饰。
林山砚这辈子离死亡最近的两次,是做手术时意识涣散的那一秒,以及捕猎时差点被一只树蛇绞死的某个夜晚。
他无法立刻做出这样的回应。
他甚至觉得自己至少得活到八十多岁,到了那时候再考虑死不死的也来得及。
韩医生观察着他的神色,友好地说:“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分享你现在在思考什么。”
林山砚如实说了。
“孟先生是怎么想的?”
孟独墨握紧他的手,回答时声音低沉平缓。
“我不需要他说那些漂亮话。”
“他平安活着,其他都不重要。”
“很有趣的是,你们同时都忽略掉一个细节。”韩医生简短道:“之前失控的那三次,你们都没有算进自己与死亡最近的时刻里。”
“所以,你们是在潜意识里认为,对方绝不会真正伤害自己,还是说,即便如此,也在你们的接受范围内?”
两人从OAC分局出来时,街头有小贩在叫卖着鲜切的菠萝,街心公园里有几个小孩在玩滑板。
心理咨询不是聆听某种浑然洞开的神谕,话题停在了那个问题里。
只是再面对琐碎又热闹的世界一面,仍会有种不真实的恍然感。
没有人提议,但他们相继走向那个街角小公园。
小孩歪戴着棒球帽,在斜坡上玩着滑板,偶尔会摔一跤。
出租车司机靠着车抽烟,不时刷着短视频。
有老头在遛狗,金毛的尾巴一晃一晃。
两人就坐在不远处的长椅上,肩并着肩,像是爱人,也像普通朋友。
林山砚总觉得有些不服输。
孟独墨是刀山火海里淬炼过的人,所以他说我愿意的时候,每一个字都烫得灼人。
林山砚的无言让天平变得倾斜,显得虚浮而逃避。
哪怕明明不是这样。
午后阳光倾洒在他们身上,多坐一会儿,让衣服料子都有些发烫。
林山砚坐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再说多余的话。
“我要回院里看卷宗,先走了。”
孟独墨说了声好。
他独自起身,走向路边的出租车。
两人没再有目光接触,各自思索着未来是否该交织的命运。
“师傅走吗?”
司机掐灭了烟,利落上车。
林山砚随口报了目的地,靠着窗回想刚才咨询时的每一句话。
司机隔着后视镜看他,说话时带点口音。
“同志,你姓林啊?”
林山砚皱眉看去,还未否认,腿侧蓦地剧痛。
他猛然握住扶手,看清毒蛇的同一秒听见四周车门上锁的声音。
司机快速转向,载着他往截然相反的方向开去。
陌生的毒素顺着血液扩散蔓延,即刻让青年舌根发麻,四肢逐渐难以控制。
神经信号在被接连阻断。
林山砚竭力点开手机想要呼救,那条蛇以更快地速度张口衔走,把手机递到司机手中。
视野开始变得模糊,像素点混乱一片,涣散颠倒。
他的身体在快速变冷,唾液无法控制地往外流淌。
司机问:“没毒死吧,说了要带回总部。”
蝮蛇嘶嘶两声。
昏沉感持续起伏,如同剧烈而无法摆脱的高烧。
林山砚只觉意识被困在木棺般的躯体里,想脱逃已经来不及了。
他尽可能地活动着指尖,确认麻痹感还有多久才能消退。
真是一群疯子,敢绑架公职人员……
即便改过车牌,天网系统应该也可以快速追踪到他的位置。
问题是要等多久,其他人才能发现他不见了?
林山砚暗道不好。
今天是周六,今明两天不去单位,不回消息,未必都有人能察觉到异样。
他拉黑过孟独墨,平时也不一定会回那人的消息。
何况今天刚咨询过,搞不好那家伙以为自己想一个人冷静会儿,不会追着联系。
他不会真要交代在那帮邪教徒的手里……
汽车一路开向城市的边缘地带,在某个烂尾楼旁停下。
几个人早就等在附近,一见是林山砚,快速围上来把人架走。
蝮蛇吐着信子游到他的身上,盘在脖颈旁作为威慑。
林山砚从未这么恶心过天敌,蛇鳞黏腻湿滑,让人只想撕开。
他的眼前仍被蒙着一层雾,都看不清身边的男女。
“真把检察官绑来了?”
“对着复印件看过了,就是他,林山砚!”
“该把那几个警察也绑过来,杀了都不为过!”
“咱们直接拿他换教主?还是做完祭坛仪式要紧?”
有个洪亮的声音穿破人群的议论。
“先验他的脖子脚踝!把人抓严实了!”
青年被板过身体,有尖利的指甲划过他的领口,裤脚也一并被卷起来。
“有脚环!”有男孩吸了口冷气:“他也是受祝者!”
“受祝个屁,都是些走狗,他自己是鸟还帮着那些人,佟神仙就是被这些混账拖累的!”
即刻有更雄浑的声音开了口。
“把他的长裤上衣都脱了,不能给他化形飞出去的机会!”
“他敢化形?”又有人冷笑:“这里都是蛇,他化了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