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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坡中段,一片相对平缓的地势上,月光清冷,给起伏的坟冢镀上了一层浅淡的银辉。

安斯年远远就看到了那块新立的墓碑,碑上暗红的油漆张牙舞爪,微光中无比的的刺眼。

他的眼神骤然一厉!

两个鬼鬼祟祟的黑影从墓后的方向窜了出来,手里拿着锄头和铲子,站在一块嘀咕,胖点的那个似乎有些犹豫,小声问:“我说,不可能会在坟里面吧?真的要挖啊?那死丫头不是回来了么?抓起来问问不就行了,这个有点……太……”

另一个低声咒骂:“别废话,东西找不到大家就捆一块死!先挖吧,就算不在这盒子里,等会大头他们把那死丫头抓住了,拿这盒子在她眼前一亮,还有啥是吐不出来的?所以,甭管在不在吧,挖出那老家伙的盒子再说。”

先头说话的还是有点磨蹭,后头的那个换了个招式:“赶紧的吧,这鬼地方阴森森的,早点干完早点回去,广山说了,弄好了,明天‘鸿宴楼’请大家吃松茸炖花胶,”

听到这个菜名儿,先头那个似乎来了点劲儿,“嘿,那感情好,那汤头简直一绝,鲜得要命……”

话没能说完,一道身影如同鬼魅,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他们身后,速度快到能撕裂空气,带起的劲风让两人汗毛倒竖!

“谁?!”

两人惊骇欲绝,猛地回头……

迎接他们的,是一双在月光下冰冷得不带一丝情绪的眸子!

安斯年甚至懒得废话。

对付这种爪牙,无需任何花哨,连灵气他都懒得浪费,左手探出,精准的卡住离他最近那人的手腕,只听“咔嚓”一声脆响,腕骨应声而折,然后再往太阳穴轻轻一敲。

那人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剧痛已经让他眼前发黑,软倒在地。

另一个反应稍快,惊惧之下,竟举起手里的铲子,劈头盖脸朝安斯年拍过来,同时张嘴欲喊:“去……”

“死”字还没出口,安斯年右手一拳,快如闪电,在他喉间一砸!

那人像是瞬间被抽掉了骨头,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身体僵直,只剩下眼珠因极度恐惧而疯狂转动,然后直挺挺地向后栽倒,同样失去了意识。

整个过程,从现身到解决,不过两个呼吸,如同拍死两只聒噪的苍蝇。

安斯年这才将目光投向那块墓碑。

月色清晰地照亮了墓碑的正面,新刻的“赵公德寿之墓”几个大字上,被人泼满了刺眼腥红的油漆,那红漆黏稠厚重,像是还没干涸的污血,从碑顶流淌下来,盖过了名字,玷污了整块碑石。

浓烈刺鼻的化学气味弥漫在坟冢间,更透着一股鬼气阴森的感觉。

即便是安斯年这样温和佛系的人,也忍不住从心底窜起一股滔天的怒意,脸色不由得铁青。

对逝者如此践踏侮辱,简直就是丧尽天良,更何况要不是他正好赶到了,这帮毫无底线的畜生甚至想挖坟取骨,用来威胁一个未成年的女生……

他总算理解赵白露为什么会走火入魔了,此情此景,但凡为人子女的,怎么能忍?!

他强压怒火,蹲下身,仔细查看,红漆已经彻底干涸了。

他小心翼翼刮下一丝轻轻一嗅,除了刚才那俩爪牙的,漆面上还残留着另外三股普通人的气息,他从兜里摸出那个清口糖的小铁盒,抖落干净了,将样本留存进去,作为物证。

做完这一切再站起身时,先前涌动的怒气已经平息了很多,他将神识散开,小村的方向,隐隐有金系的灵气波动传来,看来是地上这俩说的‘大头’去探赵家老宅了?

呵,别说他们面对的是一个三层炼气期的金系修士,就算晏臻还只是普通的退役警察,就他那童子功的武术架子,只怕这些恶棍也讨不到什么好……

正想着,另外一股相同属性的波动从后方大山深处传来……

嗯?难道另外还有自然觉醒的金系天灵根?或者……什么天材地宝已经到了要出土的时候?

安斯年左右看了看,略一思索,出于对某人的信任,他的脚尖微转,向武夷山脉深处遁去。

原地,只留下一抹由灵气凝结而成的蒲公英虚影,缓缓舒展、分离,最终化作点点细微的荧光飘散了,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越往山脉深处走,山势越是险峻,参天古木的枝桠在头顶交错,织成一张巨网,将月光筛成细碎的银屑,斑驳地洒在厚积的腐叶层上。

循着那股纯粹的金系灵气波动,一道淡淡的身影在山林间闪动着。

对安斯年来说,根本不需要有路,这里的每一草每一木都是他的快乐老家,前一秒他还在武夷杜鹃的花瓣上穿行摇曳,后一秒已经到了古茶树顶端倾听山风划过的呼啸,体内的木系灵气前所未有的活泼灵动,似乎每一秒都在欢呼雀跃着和身周的一切生灵沟通对话。

大约一刻钟吧,目标就在前方不远处了,源自一处被数棵巨大榕树根须盘绕包裹的岩壁裂缝。整个寻宝的路程也就三十来公里的样子。

安斯年无声地落在一根横生的粗壮气根上,屏息凝神。

离得近了,他的感知也更清晰地传递过来:那纯粹的金系灵气源头,就在那道裂缝深处,正散发着一种……急切与微弱的求救意念?

一块有灵性的金属?

这念头让安斯年感到了一丝惊奇,天材地宝本就罕见,更何况这是在地球,灵气共振后开始繁衍还没多长时间,短短半个来月,就能催生出这种级别的宝贝?

至于求救……

除了这丝灵气波动,岩壁缝隙里还有另外一道生气,是一条巨蟒。

能让安斯年用上一个‘巨’字形容的家伙,已经完全不能用常识来衡量了,微弱的月光照在它覆盖着厚重鳞甲的身躯上,那鳞片不像是寻常蛇类的光滑,而是一种粗糙坚硬、带着铁锈似的暗红色,每一片都有巴掌大小,边缘锋利如刀。

它的体型大得惊人,仅仅是盘踞在洞口的那部分身体,直径就远超一个成年人的腰围,长度更是深不可测,隐没在裂缝的黑暗与树根的虬结中。

三角形的巨大头颅微微昂起,冰冷的竖瞳死死盯着裂缝深处,猩红的信子吞吐不定,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嘶嘶”声。

它显然也感知到了裂缝中散发的精纯能量,正张开足以吞噬半扇门的巨口,尝试着将身体最前端挤入缝隙里,鳞片刮擦着坚硬的岩石,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碎石簌簌落下。

一股强烈又贪婪的凶煞之气扑面而来!

它想强行进食,目标是那块有灵性的金属。

“啧,胃口不小,也不怕硌牙?”安斯年微微一哂。

他指尖微动,数根翠绿的藤蔓如离弦之箭,悄无声息地从后方激射而出,带着破空之声,狠狠扎向巨蟒的眼睑、鼻孔等相对脆弱的地方。

“嘶——昂!”

剧痛让巨蟒瞬间暴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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