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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的手指间,淌下沥沥水痕,发怔地自语:“这难道是……一缸血吗?”

他惊慌失措地想爬出浴缸。

“嗒嗒……”

熟悉的声音传来。

他扶着浴缸边沿缓缓抬头,看到不远处的一道碎花浴帘上,印着一个僵直站立的身影。

他吓得跌回浴缸,血水晃荡着溢出来。

不知哪里吹来一阵风,浴帘掀起,露出后面穿着睡裙的一个“人”。

又是个木偶人,扎着可爱的双马尾,胸牌上写着:郑 XX。

“是郑同学啊。原来是到了噩梦的下一关吗?”

朱藏墨眼中的惊恐,逐渐变成麻木。神智好似在悄然地流失。

他伸着格外长的脖子问,“郑同学,我怎样才能离开这里?”

木偶人嗒嗒上前,手臂嘎吱响着伸过,木头手指间捏着一把沾血的美工刀。

朱藏墨露出恍然的神色:“你是切腕自尽的。我要像你一样才能离开。这,就是噩梦的规则吗?”

浴室里没有呼叫器,“郑同学”没有回答。

只把美工刀的刀刃对着他,直直递到他鼻尖前。

好似他要是不接,就会把他的脸捅破。

第162章

朱藏墨眼里蒙着蛛网似的晦暗,从木偶人“郑同学”手中接过美工刀,比在左腕。

忽然又有点清醒,迟迟切不下去。

他的眼泪混着血水往下淌,唇和齿拉扯着恐惧和迫切,劝说着自己:“长痛不如短痛。只要死掉,就能离开!”

美工刀终于划过,如脏污黑水般的血液泼开。

“咕噜噜……”

仿佛浴缸漏了底,朱藏墨突然陷入血池,在挣扎间扑腾出团团浊浪。

隔着深色的一层水,与“郑同学”俯视的脸对视着。

那画出的微笑随着水波晃动,扩大成欢喜雀跃的模样。

朱藏墨渐渐不刨动了。浴缸底下好似藏着一个湖,他像一只僵死的蛙沉下去。

很快再次死而复生。

他猛地睁眼,已然身处一片广阔无边的水底。

下一瞬,窒息就令他的脸鼓了起来,他划拉着四肢挣扎,向上游去。

左腕的伤口还在涌出一团一团的混浊,那是他身体里的最后一点血。

突然有东西拽住了他的脚。

他朝下看去。

一只木手从水底的暗黑中探出,掐在他的脚腕上。

这次的木偶人穿着短袖衫和长裤,乖乖的妹妹头短发在水里漂起,原本怪异的木脸也显得清纯可爱。

胸牌上是:孙同学。

“咕噜噜……”

朱藏墨想说什么,只吐出一串气泡,无法抵抗地被拖进更深处,脸上写满只求快些溺死,快些解脱的乞求。

但有鱼儿游来。

它们生着尖利的齿,一口一口啄着他的血肉,啄出一个个小坑。

他赶不走鱼群,被“孙同学”拖进水底的深黑时,还在徒劳地挥着手。

画面变成一片纯黑,意味着又一轮死亡。

忽有歌声飘进画面,打破漆黑:

“我望见檐下久栖的蝶,挣开缠住过往的茧,扑向星光和长夜……”

黑色像一层布揭去,朱藏墨浑身湿漉漉地躺在地板上,睁开爆着血丝的双眼。

他的视野里出现一只嘎吱嘎吱转着的老旧吊扇。

他转动着头颅环视,是一间普通人家客厅的模样。

歌声是从不远处的电视机里传出来的。电视屏幕上一片雪花,歌声里夹杂着哧哧啦啦的杂音。

朱藏墨缓缓地坐起。勒痕、手指的磨伤、手腕的切痕、被鱼咬伤的一个个洞眼……

全留在身上。

他破破烂烂地站了起来。

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窗户。

窗台上,朝外坐着一个穿连衣裙的女孩,长发缎子一样铺在背上。

女孩好似听到动静,身体不动,头咔嚓咔嚓地,缓缓朝后扭转一百八十度。毫无意外,是张木偶的脸。

镜头转到从外往里的角度。木偶女孩是坐在高楼的窗口,赤着的双足垂在外面。胸牌上写着:“周 X”。

它没有光泽的眼盯着朱藏墨,头保持着角度,木手朝外指了指。

“我懂,我懂。要像你一样,周同学。”朱藏墨发僵的唇齿间冒出零碎的语句。

他拖着脚步走上前,手腕沥出的血线滴在地板。

“周同学”死死盯着他,脑袋随着他的行走转动。

朱藏墨脸颊抽搐着,劝着自己:“也好,也好,快点完成,快点醒来。”

行至窗前,站在木偶旁边空出的位置朝下望。

高得令人晕眩。

“这么高……”他扶着窗台,哭丧的脸上尽是无计可施的恐惧。

他看向木偶:“周同学,你穿红裙跳楼,是想化成厉鬼,报复我吗?你成功了。”

他的眼中又浮出一丝诡异的光:“你可知道,你坠落下去时,像一只红蝶,是多么美……”

身后客厅里,电视机里的歌声忽然停止,变成女声,音调里透着深深厌恶:

“你好脏,离我远点。”

木手在他肩头一推。

朱藏墨像根僵硬的木棍,头朝下栽了出去。

“啊——”惨叫伴随着悠长的坠落。

“砰!”

画面变成木偶俯视的角度。

摔在楼下的朱藏墨手脚扭曲,像只平躺的猴子做着怪样,与高处窗口的木偶对视着。

电视机的声音飘出窗口:“好美是不是?”

“好……好痛……好像……全碎了。”朱藏墨眼角滑下血泪,但瞬间冻结出冰纹。

一片雪花落在他的眼球上,凝结不化,挡住了高楼上木偶的笑脸。

“怎么下雪了呢?”朱藏墨那早已是死人相的脸,仍然能说话。

“嚓嚓嚓。”

奇怪的声音。

他眼珠转动,看到一双赤着的脚踩在雪地里,那脚上带着木纹。

顺着往上看,是一个穿着短衣短裤的木偶女孩,扎着两个小麻花辫。胸牌上写着:“姚 XX”。

朱藏墨咧开渗血的嘴:“原来是轮到你这里了,姚同学。”

“姚同学”在他身边停住,弯腰“看了看”,像看到什么脏东西似的,猛地朝后一蹦,蹦出老远一截。

接着转身,嚓嚓嚓地跑远。

前方是白雪覆盖的山野。它忽然站住脚,回头望来,木手招了招。

“懂了,懂了……”好似有什么力量,让朱藏墨撑着断裂的骨节,咯咯吱吱地站了起来。

他一拐一瘸,垂着断手,拖着断脚,歪着脑袋,走得像个僵尸。跟在木偶后头,走向雪野。

他的嘴并不闲着,零零碎碎的咕哝卷进寒风里。

“姚同学……你是个天才。

“在冬夜里,穿着短衣短裤……走进大雪覆盖的深山……把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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