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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到底……”

地上有东西硌着他的膝盖。是几截蜡笔,小孩画画用的那种。

他突然注意到,面前墙上涂画着什么。

坐在地上仰起脸,看到墙上用蜡笔涂画了一幅画。

画的是一个悬空的人,颈上套着一根绳子,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吊在虚无里。

虽然是蜡笔涂就,但是笔触细腻又浓郁,竟有油画般的写实效果。

原来,木偶之前在墙边涂涂画画,就是在画这个。

朱藏墨仰视着墙画上,从绳圈中探出的脸。

面部因为窒息而发黑肿胀,舌头长长地垂出。

他觉得这张脸有点熟悉。仔细一看——惊恐地张大眼,脱口而出:“那不是,那不是……”

“那是你啊,朱校长……滋啦……”呼叫器接上他的话。

同时,苍白的木脸从后边探到他的肩边,仿佛与他一起欣赏。

“滋啦……我画得好吗?朱校长?你要不要,点评一下?”

“走开!”他大叫着用力一推。

木头脑袋被推得横了过来,折在一侧肩上,脖子好像断掉一样,那白脸上的微笑却纹丝不动。

朱藏墨匍匐着爬开,眼泪鼻涕滴在地上:“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滋啦……这里你来过的呀,朱校长。”

“卢同学”的木手扶住脑袋,“咔嚓”一声将它归位。

呼叫器里说:“朱校长,你不是专门来到此处,画了那幅画吗?”

朱藏墨爬行的动作僵住:“那幅画……《弦月泊孤楼》。”

“滋啦……答对了。” w?a?n?g?址?发?b?u?Y?e?ī????ü???ě?n??????②???????????

坚硬又冰凉的木手,突然从后面掐住他的脖颈,力道大得惊人,把他从地上拎了起来,然后猛地带着他向前……

“唰——砰!”

朱藏墨被古怪的巨力狠狠按在了窗户的铁网罩上,脸被网格压得一格一格。

他眼睛上翻,看到黑幕似的天空似一张巨大无边的脸,惨白的上弦月浮在天上,像一弯又细又凌厉的笑痕。

“朱校长,你看。”木脸也贴近了窗,但声音仍是从呼叫器传来,“月亮在天上,我在孤楼里。那,你在哪里呢?”

朱藏墨想挣脱,但颈后的木手钳子一般按住他。他撕裂着嗓子憋出一句:“我不是……在这里吗?”

“不,你在那里……看。”

木手指从他的脸侧,指向窗外。

朱藏墨透过网格望去。

远处,一个高高的山包上,隐隐有个人影,正支着画架在作画。

第161章

朱藏墨的脸嵌在铁网罩上,好似要被切成被菱形的小块。

他的两只眼,分别透过两个格子,望着山包上作画的人,认了出来。

他震惊地道:“那是……我!”

他糊涂了:“那是我……那么,我是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个梦啊,朱校长……滋啦。”木手牢牢按着他的后颈,呼叫器回答了他。

朱藏恍然大悟:“梦……对,这是在梦里!怪不得这么古怪,我一定是又做噩梦了!只要醒来就可以了,只要醒来,就可以离开这鬼地方……我怎样才能醒来?”

木手松开了他。他腿软无力,溜坐到地上。

“卢同学”抬起手臂,指向墙上的蜡笔画。

呼叫器中的声音对应着它的动作:“你要这样,才能离开这里哦……滋啦……”

朱藏墨盯着墙画中悬吊的自己,眼中涌起混沌的疯意,咬牙切齿地说:“反正梦里死,又不是真的死。只要能醒!”

“卢同学”另一只木手朝他一抬,指上挂着一根约束带,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从床头解下来的。

呼叫器中说:“你要像我那样。你知道的。”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朱藏墨哆嗦着手,接过了约束带,“为了创作,你自尽的每一个细节,我都了解得清清楚楚……”

木偶的头颅歪了一下:“加油呀朱校长……滋啦……”

朱藏墨站起来,把约束带的一头穿过窗户防护网罩的眼儿,扣住带扣,形成一个绳环。

然后,脸朝着窗外,把脑袋探了进去。

但是他的脚还踩在地上。

他有些急:“卢同学,这不够高啊!”

呼叫器里的声音回答他:“只要坚定地去死,不够高也能行。我不就做到了吗?真是废物。我帮帮你吧……”

木腿伸出,扫了一下。

朱藏墨两只脚被扫到后面,膝一弯,全身的重量一坠,绳环猛地勒紧了他的脖颈!

他的喉骨陷了进去,开始拼命地挣扎。窒息感和剧痛,显然让他瞬间后悔了。

他想站起来,但撇到后边的脚软弱无力,把地面蹬得嚓嚓响。每每找到点支撑,木偶又给他绊回去。

木手发出干硬的鼓掌声,好似在做一个有趣的游戏。

呼叫器里传出滋啦啦的欢呼:“将世上最丑恶的事物示众处决,就叫做……报应不爽!”

朱藏墨绝望之际,想扒住窗台借力,但在缺氧的状态下,手臂沉重得举不起来,抬不到窗台的高度。

只能稍稍抬起,在墙上拼命抓挠。

抓得指甲断裂,手指磨破。身前的墙上涂着锉磨下来的血肉。

他本来可以咽气得快些。但挣扎使得这个过程拖延了很久。

终于不动时,他呈跪姿吊在窗上,垂下的两只手已经没了指甲,指尖磨得露骨。

脑袋耷拉向一侧,脸楔在铁丝网格上,充血鼓涨的眼球,直直望着窗外远处山包上的“自己”。

那个“自己”也在望着这边,露出一个欣赏似的笑,齿像天上残月一样森白。

下一格,如乾坤旋转,镜头转到山包上“朱藏墨”的视角。

画架上,是前方世界的缩影:

孤零零的医院楼房,伫立在郊区的苍茫夜色中,一弯白月不知何时移到楼房上方,像一只要停泊在楼顶的小船。

楼房的一扇窗内趴着半个人影,看不清是站在那里,还是吊在那里。

人影落在画上,只是一撮模糊的灰色。

下一格,所有人、景、物像墨水一样溶化,顺着画格淌下去。

变成一汪深色的水,充斥满画面。

“哗……”一个头颅冒出水面。

是朱藏墨的脑袋。满头满脸格外浓稠的水渍,眼睛仍然充血,脖子上有深深的勒痕。

他又呛又咳,大口喘息着:“这个噩梦……总算……醒了……”

混浊一片的眼球转了转,愣住了。

“怎么还不是我家?这又是什么地方?”

这是一间简陋的浴室,地面铺着马赛克一样的瓷砖。

他是坐在一个浴缸里,暗色的水没到胸口,浴缸的边缘印着深色指印。

他把一只手抬出水面,看着磨损得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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