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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地下层。

前方出现一扇暗色的小门,幽幽浮在黑暗里。

他推开了这扇门。

一片昏暗中晕着一团光,一张额头贴着符纸的脸,赫然出现在门缝后。

随着朱藏墨推门的动作,一缕风钻进去,掀动符纸,露出底下的面容。

那张脸格外惨白,表情僵木,嘴巴却是微笑的形状。

门缝开得更大。

那竟是一只木偶。

木偶站在一张供桌上,笼在一团烛光里。与烛台的高度比,看得出它只有二三十公分高。

木偶是少女造型,十分精致。

木制的身体比例匀称,仿佛真人的缩小版。

及肩的中长发是一根根嵌在木头脑袋上的,材质看上去,好像用的是真人头发。

脸上贴的符纸窄窄的,长及下巴,只遮住中间一道,两边露出白漆打底的脸,工笔描出的眉梢和眼尾。

有多栩栩如生,就有多死气沉沉。

身上的衣服是用真正的布料,一针一线缝制而成。

是一身病号服。

病号服的胸前,戴着一个小胸牌。镜头给到特写。

胸牌上写的是: 卢XX。

胸牌上还有一个标志,是CM两个字母的变体。

那是藏墨基地的LOGO。

朱藏墨走进屋内。

正对着门的墙边,长长的供桌上,摆着一排木偶,一共七个,刚才露出的,只是左侧第一个。

面前除了蜡烛,还有香炉、果盘、点心。

木偶们都是少女造型,脸上都贴着符纸。

它们个个精致异常,服装各不相同,胸牌上写着不同的名字。

朱藏墨把门合上,带起一股更大的风,掀得木偶们脸上的符纸哗啦作响,底下露出的面容各有特征。

但是嘴巴全部画成微笑的形状,眼瞳点得同样漆黑如豆,在晃动的烛光下,似笑非笑。

美丽又阴森。

镜头拉到全景。光线太暗,看不出屋子有多大。

周遭蒙着失真的黑气,只凭几支蜡烛,撑出边缘模糊的一团光,把诡异的一排木偶,以及比木偶更诡异的朱藏墨,圈在其中。

像一个浮在鬼界的孤立空间。

第159章

朱藏墨从香盒里拿出三炷香,在烛火上点燃,站在供桌前,执着香,朝木偶们拜了拜,恳切的表情间,横着一分傲慢:

“同学们,你们消停些,不要再闹了。

“没错,是我摧毁你们的身心,是我逼着你们走上绝路。

“但,那都是因为你们太美好。”

镜头移向木偶们,朱藏墨的话逐渐变成画外音。

“你们有没有想过,基地里那么多女生,为什么会选中你们?我可不是随随便便乱选的。”

镜头再次框住第一个木偶人,穿病号服的卢 XX。

“不但有天生的美貌,还要有出众的才华,这才配得上被我选中!

“我摧毁你们,是为了成就伟大的艺术。

“我就是要你们以在最美的年纪,以最美的方式死去。”

镜头右移,第二个木偶,是个穿着一件睡裙的女生,肩头搭着双马尾。胸牌写着:郑 XX。

“知道这世上什么令人震撼吗?悲剧。悲剧最为打动人心。

“知道什么叫做悲剧吗?将最美好的事物毁灭给人看,就叫做悲剧。

“你们活着有多美好,死去就有多可悲。你们生命的毁灭,成就最完美的悲剧。”

第三个木偶,穿着短袖衫和长裤,齐留海妹妹头。胸牌上是:孙 XX。

“我把你们美丽的死亡,创作成伟大的画作,流传百世,这叫做不朽!

“你们有什么不满足的?”

镜头缓慢地推。

第四个木偶,穿着深色长裙,长发及腰,胸牌写着:周 X。

“你们既然那么热爱美术,为美术献身,化成我的作品的一部分,这是你们的荣幸!

“你们却不懂事,来我梦里闹腾,让我不得安睡。我只好请了高人,想出这个办法。”

第五个木偶,穿着短袖衫和短裤,两个小麻花辫的辫梢翘翘的。胸牌写着:姚 XX。

“我按高人指点,照着你们的模样,做成小木偶。把你们的怨魂收进去,贴上镇邪符封在里面,供奉在此处。

“我们搞美术的,做什么都要做到极致。你们的身体,我精雕细琢。你们的脸,我亲手绘制。看,画得多像你们本人。”

第六个木偶,穿着中学夏季校服的女生,胸牌写着:苏X。

“连你们的衣服,都是由我夫人,照着你们走的时候的穿着,一针一线,亲手缝制的微缩版。

“我对你们多好啊。”

画面扫到供桌末端,那里站着第七个木偶。

白色连衣裙,柔细的发丝垂在肩头,胸牌写着:邱月。

“我好吃好喝供着,日日香火不断。你们不要不识抬举,乖乖的,不准再闹腾了……”

朱藏墨移步到供桌前,“要是再不听话,就不是把你们镇在木偶里这么简单了。”

他把手里的香朝小香炉里插去,“我定会请高人做法,让你们魂飞魄散,永世不得……”

“嚓……”是纸张掀动摩擦的轻响。

大概是朱藏墨他抬手上香的动作,带起了一点小风,不知是哪只木偶脸上的符纸被吹落。

画面瞬闪为特写,没有符纸遮挡的木偶脸上,漆黑的眼直直盯着镜头。

朱藏墨吓了一跳,执香的手打了个哆嗦。

三炷香中间一炷断了,燃烧的香头落在他手背。

他被烫得惊叫一声,手一甩,打翻了香炉。

香炉咕噜一滚,又碰倒了蜡烛。

朱藏墨紧接着去扶,手撞到供桌,供桌猛地一晃,哗啦啦——

木偶倾倒,符纸乱飞,蜡烛摔灭……

音效字幕一片混乱:啪嚓、哗啦、唰啦……

咕咚!

画面陷入一片漆黑,浮着朱藏墨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和他的独白:“哎呦,摔死我了……”

“好黑……手机呢?手机手电筒照一下……哦对了,手机扔在卧室了。”

“打火机呢?我记得供桌上有只打火机。掉哪去了?”

伴随着簌簌的摸索声,“找到了……”

“嗒嗒嗒……”

好像有什么东西,迈着又细又碎的脚步,从面前跑了过去。

“什么声音?”

“嚓”的一下,打火机的火苗亮起。朱藏墨举着打火机,脸从一片黑暗中隐隐浮出,火光从下往上,照得他的脸沟壑不平。

他捡起面前一横蜡烛点着,跪趴在地上,伸着手臂举着蜡烛,但微弱的火光越发显得暗处更暗,唯有他在明处。

什么也看不清。

他留意到什么,把蜡烛朝地面凑近。照出歪倒的供桌,倾翻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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