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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成了土色,瞧不见一丝一毫的气血, 嘴唇也黯淡成乌青色。

最终,塞缪尔认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 手掌缓缓地从贺松风的嘴唇上拿下来,转眼就捂在自己的脸上深吸。

一双圆睁着的晦暗的绿色眼眸,从互相叠在一起但又长得很开的手指之间的缝隙里往外窥看。

小偷小摸的, 拘谨的很。

塞缪尔的眼睛被细密的肉色分割,充满胆怯不安,无法直面贺松风的恶言恶语。

他和贺松风的感情早就被磋磨得只剩薄薄一层纱,充满濒临瓦解的危险。

“你说吧。”

塞缪尔的声音胆战心惊的从手掌心里闷出来,“再难听的我也听你的……”

塞缪尔在贺松风的眼里,像极了一只被逼到墙角的灰头土脸老鼠。

这只老鼠很清楚自己逃不掉的事实,他必须面对可又无能为力,只好用这样可笑的方式欺骗自己,时刻等待死亡的突然降临。

塞缪尔是那么高大、帅气的一个男人,他的长相、体态都像极了文艺复兴时期的大理石雕塑,坚硬且苍白的,也该是肃穆,神圣不可侵.犯的。

来见他的人,也总是以仰视的角度追捧他。

平日里,塞缪尔总是把自己表现的像个花枝招展的开屏孔雀,他那双自我逃避的宽大手掌,在以前都只会落在贺松风的发顶、腰上还有腿上,从没有过要把自己藏起来。

偏偏,这会他只是一只吓得魂都丢了的灰溜溜老鼠。

"…………呵。"

虽然贺松风没有等到塞缪尔理智崩溃的画面,但这副失魂落魄的可笑模样,倒也让贺松风满意。

“你像极了一条做错事的狗。”贺松风说。

塞缪尔眨了眨眼睛,松了一口气。

贺松风举起两只手,轻轻的捂在塞缪尔的脸颊两边,把对方逃避的面容强行掰到四目相对。

塞缪尔的眼神依旧是从手指缝里窥看出来的,瞳孔缩小,眼神战栗。青涩如稚童,不敢同贺松风太过用力的注视。

“真可怜。”

贺松风哄他。

塞缪尔的身体哗然向贺松风倒过去。

他像一栋高楼的地基被爆破后的轰然垮塌,直愣愣地摔进贺松风的怀抱里。

突如其来这一下,让贺松风被撞得有些头晕眼花,花了一点时间缓和好呼吸后,才把手掌放在怀中闷闷不语的男人后脑勺上,轻轻的抚摸,像在摸小猫小狗那样。

“Angel,你别听叔叔的,你不要跟我分手。”

塞缪尔侧头吻着贺松风的脖子,说话时热乎乎的气息像喷雾一样扒在贺松风的脖子上,凝出来的水珠又很快被塞缪尔蹭来蹭去的脸颊擦掉。

“Angel……不要,不要跟我分手,我们要一直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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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贺松风说塞缪尔像狗,塞缪尔干脆就像狗夹着嗓子嘤嘤撒娇。

“Angel……Angel,Angel,Angel……”

虽然是学狗的撒娇哼唧,但其实更像小提琴初学者对着琴弦一顿乱拉的弹棉花声,听得耳朵有些发涩,难听极了。

贺松风已经不想再听了。

“嗯。”

贺松风淡淡的应声,他的手轻拍塞缪尔的发顶,把他毛躁尖锐的头发抓成一撮撮的尖揪揪,从老鼠变成了刺猬。

贺松风说:“去帮我倒杯热牛奶。”

塞缪尔听话的去了,在厨房捣鼓这、捣鼓那。

看似很忙,实则只是从橱柜里端出牛奶,放进微波炉里叮了三分钟,然后拿出用手巾擦干杯子外壁。

叮铃哐啷的,浑身上下一直到手指尖都写着用力过猛的殷勤。

等到塞缪尔端着热牛奶回到客厅的时候,贺松风正窝在沙发上。

贺松风最喜欢就是这个公寓的长沙发,又舒适又宽展,斜靠在右侧的角落里,一双细长的腿伸得直直的,身体自然放松的伸展。

贺松风的手机响了,他拿起一看,是一封邮件。

塞缪尔借着送牛奶的机会,毛糙的脑袋偷偷钻进贺松风的身旁,用余光窥看贺松风的手机屏幕。

贺松风大大方方把屏幕送到他面前去,自证清白。

【尊敬的Angel先生,Hope this email finds you well。】

【这封信的内容是为了告诉您,我司十分欣赏您的才能,现邀请您投递一份来自您的策展拟方案,主题不定,内容自由发挥…………希望您能够参与我司最新一季的人才招募计划】

【这里是圣米舒诺国家艺术博物馆。】

“你在找工作?”塞缪尔吃惊,又嘀咕:“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贺松风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转眼一瞧,发现塞缪尔灰青的脸上多了一抹被晕开的淡粉色,颜色挂在嘴角,像是嘴巴里出血了。

贺松风给了塞缪尔指令:

“热牛奶放在桌上,把电脑拿给我。”

塞缪尔照做。

铛铛一声响,牛奶搁置,MacPro送到贺松风手上。

贺松风一只手拉开MacPro的屏幕,另一只手拉住塞缪尔的衣服袖子。

塞缪尔的腰和腿折成直角,以极其别扭的姿势驻足在贺松风面前,疑惑地看着贺松风放在他胳膊上的手。

贺松风趁着PPT加载的时间,转头抬手捏住塞缪尔的嘴角,随口一句关心:

“怎么出血了?”

塞缪尔的眼睛骤然瞪大,眼睛频频眨了两下,Duang大的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突然就如懵懂年幼的少年怀春那般,笑得羞涩、纯情,一双透亮如精灵般的眼眸,痴痴地望着贺松风。

“……我刚刚没有发脾气。”塞缪尔说。

贺松风点头认同。

塞缪尔把他的舌头从嘴巴里吐了出来,耷拉在下嘴唇上,把舌尖咬出来的血坑完完整整摆在贺松风面前,确认自己的伤痛被贺松风看见后,才收回嘴巴里含着。

“不说话的时候我都在咬舌头,让自己不要太冲动,不要凶你,不要吓跑你。”

贺松风的嘴角微微上扬。

塞缪尔不是小狗是什么?还把舌头吐出来给他看。

这条狗敏锐地捕捉到贺松风心情转好的事实,立刻蹬鼻子上脸的跪在沙发边,两只手扒在沙发边缘,把自己刺猬似的毛糙头发尖尖往贺松风身上蹭。

“我们不分手,好吗?”

塞缪尔说话有些大舌头,为他的声音和态度多蒙了一层柔和,不是咄咄逼人的质问,而是卑微祈求。

“好吗?好吗?好吗?”

“说句话babe,让我安心,好吗?”

“babe~bae~~~”

贺松风垂眸扫了一眼身旁蹭动的巨型刺猬,没管他,而是去处理自己提前准备好的文案,快速地检查一遍,做完最后的润色完善,迅速发往博物馆,顺带着双手在键盘上灵活飞舞,敲出一封堪称模板的问候与感谢邮件一并发送。

塞缪尔识趣没再打扰,陪在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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