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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
薛姈弯了下唇角,抬眸去看时,正与绮霞关切的目光对上。
她没说话,一口气喝了大半蜜水, 这才放下杯子。
“暖锅不用上了。”薛姈拢着手炉,特意解说了一句:“皇上有事回了福宁殿,今晚不过来了。”
在旁替薛姈收拾大氅的绣棠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没见到皇上陪着娘娘回来,她就觉得有些不对。
“是,奴婢这就吩咐下去。”绮霞体贴的没有多问,自己去小厨房琢磨着娘娘的口味,挑了些清淡的菜色。
“娘娘,小殿下想是要醒了,奴婢让奶娘抱过来?”绣棠知道一定是今晚薛顺仪的事哪里出了问题,想要让小皇子来哄主子开心。
薛姈摆了摆手,下意识道:“我身上还有些冷,别过了寒气给他。”
本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句话,她自己说完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这句话正是赵徽最后所说。
绣棠心里着急,却碍于殿中还有宫人在,不好当面问出口,只得先服侍薛姈更衣。
整个晚上薛姈表现得与平时无异,用过晚膳后,她去看过小皇子,陪着儿子玩了一会儿,早早叫了水沐浴,就寝比平日早些。
今夜值夜的人是绣棠,薛姈不用人睡在脚踏上,往日她都是歇在隔间榻上,此时她却迟迟没走。
“薛顺仪本就心浮气躁按捺不住,受了刺激真的上钩对吴选侍下了手。”薛姈索性坐起了身,招呼她在床边坐下。“皇上亲眼目睹,她行凶的举动已经坐实,今日的事成了。”
绣棠心中的疑惑更大,既是事成了,娘娘为何怏怏不乐?
“后来她当着皇上的面,说出了我跟她的关系。”薛姈轻轻开口:“还说我到皇上身边目的不纯,只是为了复仇。”
绣棠瞪圆了眼,恨得牙根痒痒。
“死到临头她还在挑拨您和皇上的关系!这些胡言乱语,皇上不会相信的!”
她自己说着,声音越来越低。
皇上真的不在意吗?为何今晚没陪娘娘回来?
“除了她污蔑我害她的那些话,我的身份和目的,她都没说错。”薛姈抱着膝,任由满头青丝散落在肩头,杏眸中似有一点水光。“我能解释自己的处境,解释每一次选择的无奈……可这件事本身,或许会令皇上不痛快。”
枕边人利用自己的宠爱为了去向长姐复仇,两人耳鬓厮磨时曾说起过身世,她却只字未提过自己的真实身份。
皇上甚至还特意让她去福宁殿伴驾,就为了让薛景洲不敢轻视她这个侄女。
可真相是她和薛景洲本就是亲生父女,皇上对她的爱护,竟成了笑话。
甚至最初她在雨中罚跪,也是探听到天子行踪,才故意激怒还在妃位的薛顺仪。
如此种种,若皇上回想起来,怎么都会有被欺骗的感觉吧!
她曾经的欺瞒让两人产生隔阂,日子久了,只会愈发生疏冷淡,感情被一点点消磨。
明年宫中进了新人,她就会被慢慢冷落。
这就是薛顺仪的目的罢?
哪怕不能将她拉下来,也要恶心她。
“娘娘,皇上对您是有真心的。”绣棠看着自家娘娘发红的眼尾,心疼地轻轻拥住她。“您和皇上又有了小殿下,皇上怎么舍得冷落您?”
“过了今晚,皇上会想通的!”
薛姈轻轻点头,眼神却有一丝迷茫。
希望如此吧!
***
翌日薛姈起身时,眼皮泛着粉色,微微有些肿。
绣棠和绮霞没说破,拿了帕子替她冷敷,有细细描摹了妆面遮掩。
用过早膳后,薛姈看过小皇子,起身去清和宫探望吴选侍。
雪是半夜停的,一早就有内侍宫人们将甬路上的积雪打扫干净,防止结冰路滑。
等她到时,苏容华已经在吴选侍院中陪了一夜。
“苏姐姐,辛苦你了。”薛姈见到迎出来的苏容华,轻声道谢。
苏容华摇了摇头,说起吴选侍时略有动容。“她烧了一夜,倒有大半的时候在说胡话。不过离放心,她今早退了烧,精神也好了些。”
两人说着话进了卧房,床榻上吴选侍正被宫人们扶着坐起身。
见薛姈来,吴选侍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强打起精神来问安:“瑜妃娘娘安好。”
“你还病着,不必拘礼。”薛姈上前按住了她,让她仍旧靠在大迎枕上歇息。
盈香又端来一张绣墩请薛姈坐下,识趣地带着宫人们出了门。
房中只剩下三人,薛姈看她没有血色的面颊,轻轻叹了口气。“何苦来这样为难自己,只要薛顺仪出现推你,咱们就算拿到了证据。”
曾经在计划里,薛姈并未安排她真的落水,让她做做样子即可。
吴选侍却拒绝了,坚持要走入薛顺仪的陷阱,只请薛姈安排好救援的人,甘愿冬日里跳入刺骨的冷水中。
“只有真的掉进去,皇上才会相信妾身的决心。”吴选侍勾了勾唇角,露出苦涩的弧度。
尤其是薛景洲练兵有功,此番回京,轻易就能给女儿撑腰。
她没提煞风景的事,讨好的笑了笑:“妾身不比娘娘,深得皇上信任和宠爱……”
薛姈心底柔软地痛了一下。
信任,皇上还会信任她吗?
“你且安心养病,薛顺仪会为自己做的错事付出代价。”薛姈闻言安抚了她两句,送上来了带来的补品,起身告辞。
苏容华主动送她离开。
“阿姈,我看你脸色不大好。”苏容华迟疑着开了口,“可是昨日的事出了什么岔子?”
御花园中闹出的动静不小,吴选侍和薛顺仪都被带到凝雪堂,后宫中已经传开。
只是具体的缘故,众人各有猜测。
她下意识想说“无事”,对上那双关心的眸子,又怕苏容华觉得敷衍,轻声道:“我和薛顺仪是姐妹,她自然要攀咬我。”
苏容华体贴地没有追问,陪着她走到了门外。
“阿姈,我知道你一定还有别的事要做,吴选侍这里有我,你不用惦记。”
薛姈心中一暖,微笑着点点头。
她带着人回了琢玉宫,照旧处理着宫中事务。
到了午膳时,薛姈有些心不在焉,目光时不时往窗外飘去。
绣棠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她知道娘娘是在等皇上。
“娘娘,出了这样的大事,又正值年下,皇上事务繁忙……”她勉强笑道:“奴婢记得去年年底,皇上也是少来后宫的。”
薛姈微微笑了笑,“咱们吃饭吧。”
然而这一等就是两日过去,皇上并未踏足琢玉宫,独宿福宁殿。
这日午膳,薛姈没有半点胃口,她对着满桌子的饭菜出了会儿神,吩咐让人把菜撤下去分了,自己起身去了小厨房